第402章 第402引 香餑餑山
2025-04-26 05:13:08
作者: 清楓聆心
「懂是懂,可二爺招乾娘不待見,乾女兒自然要偏乾娘的。二爺身邊不缺溫柔解語花,乾娘卻對你冷臉冷心冷言語,二爺何必糾纏不放?」節南並非多管閒事,而是當真好奇。
「未出閣的小丫頭懂什麼。」紀二目光但凝,滿堂喧譁不在他眼中,「我自己的壞毛病自己知道,你乾娘也知道,這麼些年都過下來了,為何如今才要鬧分開?」
「這麼多年乾娘也許還抱著一絲希望,如今絕望了,或者想通了,所以要放手。我要是二爺——」
紀二冷然打斷,「你不是我。她既發誓,就要信守,我和她這輩子糾纏在一起,不可能她說放手就放手。」
節南陡覺近來最常看到的就是執念,連王泮林都無比執著起來了,竟然要重返官場?
「也許發生了二爺不知道的事,乾娘哀莫大於心死。以乾娘的性子,既然忍了,應該會忍到底,除非——」節南隨意一猜。
「除非出了什麼事,我卻蒙在鼓裡。」紀二目放冷芒,沉吟半晌忽道,「丫頭,你請乾娘找的東西,我已經派人去取了,十天半月一準拿到,不過能不能到你手裡——」
節南機靈勁立馬來了,「我儘快跟乾娘打聽一下。」臨了才補充條件,「二爺可別真得去鏟雲茶島,您越厲害,乾娘也就越鐵了心,等到王家長輩插手,和離可不是二爺說不行就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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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二哼了哼,「可我不放心連城。」
「連大島主光明磊落,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聽說他至今未娶,家裡連個妾都沒有……」發覺紀二神情不對,節南急忙換一種說法,「乾娘也不是那種人,和您還沒鬧出個結果,哪兒能扭頭就找別人,她怎麼說都是安陽王氏的千金,要顧及家聲的。」
「若非她極其看重娘家,她早就離開我了。」紀二什麼都明白,「至于姓連的,我自會給他些苦頭嘗嘗,讓他莫動歪念,大動作暫時是不會有的。」
什麼都明白,就是改不了,卻也是常理。
節南作為土霸之女,努力扭轉在鳳來的名聲,終究還是一窩土霸之一,所以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丫頭,那位香藥大商等會兒可能會邀你去他家吃飯,你可別答應。」紀二招來隨侍倒酒的小童,開始往最近的一桌走去。
「他剛買了我三船的香藥,吃頓飯也沒什麼。」王芷和紀二的事,節南管不了,只能當小鬼,但能跟兩人學習經商,可是修來的福分。
「他嫡長子剛滿十八。接下來就不用我多說了吧。」紀二笑道。
節南訕訕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怎麼感覺要被拽到地底下去了呢?」
「誰讓你一個老姑娘端著不嫁,如今傍著紀氏王氏兩大靠山,家裡沒兒子的都恨不能趕緊生一個兒子來娶你回家。我紀二名下的生意且不說,你乾娘光是嫁妝就百萬貫,加上她自己擅長經營,每年成倍漲。原本她膝下無子女,這些財產就歸我紀氏子弟,可現在認了你這個乾女兒,將來你養她天年,自然全會留給你。」
節南想都沒想過,「二爺想多了,只是乾親罷了。」
「別家乾親隨便認,可芷兒認你,等同過繼。這一點,她已跟我爹娘稟明,且徵得了紀王兩家族長的同意。她是打算把一切都交給你的,如果你不明白她的用意,千萬別喊這聲乾娘。因為一旦喊了,肩上的擔子可重了。至於你乾爹我這邊——」
節南端起酒杯,深吸一口氣,「二爺別操心,我絕不會喊這一聲的。」
她微笑,舉杯,喊著叔伯嬸娘,開始長袖善舞。而且,真別拿財產嚇唬她,她眼珠子都不會轉,從小金山銀山堆里爬著揍倆哥哥玩的。
敬完外堂敬包間,敬完包間,上半夜過去了,節南又藉口方便,溜掉半個時辰。等她再要上樓的時候,聽樓外傳來一陣急踏的馬蹄聲,眼瞅著一大群府兵湧進大堂。她看得眼睛發亮,乾脆往樓梯木階上一坐,瞧起好來。
一黑臉軍官,舉起令牌,大聲呼喝,「我等奉命緝查百變女賊,各位還請安坐原地,不要隨意走動,否則莫怪我等動手。」
大概因為知道官樓里坐的多是官,說話挺客氣。
也正因為是官樓,不少人敢哈拉,問百變女賊是什麼人,犯了什麼案子,到官樓來查是何道理,等等,等等。
黑臉軍官長得跟張飛似的,卻真耐心作答,「百變女賊擅長變臉招搖撞騙,有人報案,說此女賊裝成慶和公主,意圖詐取錢財。而且我們收到線報,今晚百變女賊可能混進官樓行騙,特來抓捕。」
節南雖然記臉不行,記名的本事不小,立刻將這位公主從腦袋裡翻出來了。
慶和公主,暉帝么女,一同與暉帝被俘,看管在大今帝都。她離開神弓門時,不曾聽聞慶和公主死訊,而大今皇貴以折磨被俘的南頌帝族為樂,絕不會隱瞞任何一名皇室成員的死亡消息,反而會大肆宣揚,所以慶和公主確實可能還活著。
在座有位花鬍子老官,顯然是北都舊人,「哦,慶和公主,當年暉帝十分喜歡這位么女,可謂萬千寵愛於一身,北都淪陷之時,她剛過十五歲生辰,暉帝特為她建造一座奢侈行宮,還不曾入住,她就被俘到大今去了。」
有人道,「既然被俘,只怕凶多吉少,怎麼還有人冒充慶和公主行騙?。」
如今市井間很少提及北都淪陷和暉帝一族的人和事,但都心知肚明,那是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帝族皇族貴族高門高官被俘者上萬,活到今日的,寥寥無幾。女子更是可憐,多少貴女慘遭欺凌,多少貴婦死無潔名,真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從北方傳過來的悲愴故事一個個數不清,最後逼得皇帝下禁令,民間不得記載不得印刷,每一個故事都是往如今的帝族身上添加恥辱,控訴他們的軟弱可欺,如鴕鳥一般,將腦袋藏在了沙子裡,對被俘的親人舊友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