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以假亂真

  齊家。

  齊老爺子再次見到我，倒也十分熱情。

  讓紅姐端上最好的香茶上來。

  我們賓主二人相對而坐，喝了一會兒茶，聊了一會兒閒天，我才奔向主題：「齊老爺子，我這一次來是找你借幅字帖的。」

  「什麼字帖？小友你要是喜歡就直接說。只不過你得跟我說清楚你借這字帖到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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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道：「齊老爺子，不瞞你說，我打算借你家的字帖去見一個人。」

  「皇甫鋼蛋嗎？」齊老爺子問道。

  「老爺子你也知道？」我十分意外，想不到皇甫老祖宗竟然這麼有名。

  「小金啊，你若是打算用借來的字帖讓皇甫鋼蛋替你辦點什麼事情，我勸你還是息了這種心思吧。」

  「為什麼？」我十分不解，難道說齊老爺子跟皇甫老祖宗有仇？

  要是這樣那我可就麻煩了，雖然說不知者不罪，可是這樣勢必會影響我跟齊老爺子的關係。

  「不是沖你，只不過皇甫鋼蛋的名聲，在我們圈當中早就臭了，臭名遠揚。他這個人其實也算是能寫得一手好字的，可是人品卻是很不咋地，他到處收集字帖，幾乎是巧取豪奪，只要被他看到的，他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都會拿到手上。」

  「所以這麼說來我若是借了字帖，他也會密了不肯給我還回來？」

  「正是如此。」

  「這可如何是好？我聽了齊老爺子你的話之後我也不想跟他打交道了，可是我又不得不跟他打資交道，一旦要跟他打交道，那就肯定要拿字帖見他，這麼一來肯定就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齊老爺子見我發愁，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只不過這辦法不是正道的辦法，如果你非要見皇甫鋼蛋，倒不妨使一使。」

  我連忙問道：「老爺子，你說的是什麼辦法？」

  「你不是擅長寫趙體嗎？老子河上公章句，其實我這裡有一幅古人的原帖，可以借你一鈔，你臨下來之後，再交給一個裱糊匠，讓他糊一糊，拿去唬弄這皇甫鋼蛋應該是十拿九穩的。」

  「這真的可行嗎？」

  「你聽我說啊，我老頭子這麼多年在江湖上，倒也認識那麼幾個有奇異本事的人，有一個姓趙的裝裱匠，那手藝真不是蓋的，做舊的手法可謂天衣無縫。」

  「那就麻煩老爺子你替我引薦一下子吧。」

  齊老爺子也許是覺得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戲弄一番皇甫鋼蛋，倒是心情大好。

  他立刻就把那個叫趙三石的傢伙請過來了。

  這趙三石四十來歲的年紀，一臉的書卷之氣，一看就是那種書香門第出來的。

  聽到齊老爺子說的請求之後，他說道：「放心吧，齊老爺子的朋友也是我趙某人的朋友，皇甫鋼蛋的敵人也是我的朋友，金兄弟你只管放心地交給我，要是他皇甫鋼蛋能看出來一絲一毫不妥，我立刻把腦袋給你當球踢。」

  「那倒不是不必了，我現在就是擔心做得太真了。」

  「這倒也是，自己辛辛苦苦臨摹得那麼真，做出來的東西那麼漂亮，再落在一個只知道巧取豪奪的附庸風雅的人手上，的確讓人不太舒服。要不然就用海螵蛸吧。」

  這趙三石倒還真是一個行家。

  他說的海螵蛸我倒也聽說過。

  其實那玩意兒就是一種墨魚的骨頭，把它調進墨里，寫出來的字在一段時間之後就會自己掉落了，古時候人們做假帳的時候會用這種東西調墨。

  現在拿這個來戲弄皇甫鋼蛋，倒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說干就干，大家就開始造假了，這一幅老子河上公章句，是來自明朝的一個書家，他是見過真帖的。

  楷書之中，歐柳顏趙，其中趙楷是集楷書之大成者，沒有十年的底子你想臨都臨不出來真韻。

  還好我打小就是臨慕這河上句，寫起來得心應手。

  臨完之後，再交給那趙三石裝裱。

  這趙三石裝裱起來速度很快，就仿佛流水線一般，一個小時之後，就拿出來一副成品。

  拿這成品跟真品對比了一番之後，我竟然也分不出真假來。

  好厲害的裝裱。

  我不由感慨道：「三石老兄好手法。我要怎麼謝你才行？」

  趙三石謙虛地擺擺手：「謝就不必了，能讓皇甫鋼蛋那個老傢伙吃一個癟，我也很開心。」

  我也沒有再在齊老爺子家裡多呆下去，拿著這假的字帖就往皇甫家趕，皇甫掛璧在門口接應我，便把我帶到了皇甫鋼蛋的屋子門前。

  皇甫鋼蛋一聽說我拿著「老子河上句」的字帖，也是十分激動：「我聽說老金（齊老爺子）手上拿著這字帖好多年了，我早就想看了，可是人家怎麼都不肯借我啊。「

  「皇甫老爺子，字帖我給你借過來了，而我只想跟你借條路，你方便借嗎？」

  「我家這掛璧跟我說了，你們想去映月玉璧，這事兒可行，看在你這麼辛苦給我們借過來這字帖的份上，我可以借給你們這條路，不過也有個前提，前提就是你們悄悄的過去，真要被別人碰見了也不能招出我們皇甫家來。」

  「這是肯定的，我們有最基本的原則。那什麼，齊老爺子說了，這字帖就借我看三天，三天之後，我會回來管你要的。」

  「放心吧，你出去打聽打聽，我皇甫鋼蛋的信譽還是很好的，三天就三天，三天一到，肯定原物奉還，那什麼，我早已經把這地圖畫好了，你們照著我畫的地圖過去就行。行了，天也不早了，你拿著地圖回去吧。」

  我心知他一定是見獵心喜，這會兒迫不及待想看看這「老子河上句」的字帖呢，倒也不怕他看，我估計他也看不出來任何的不妥之處。

  哪怕是這墨汁，也經過特別處理，看上去早已經幹了，並不像是新寫的一般。

  齊老爺子那般造詣的人，都看不出來這字帖的真假，更不要說皇甫鋼蛋這種人了。

  而我拿到了地圖就得趕緊溜了，萬一他看出來有點破綻之類的，再管我要回這地圖，我也不能不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