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坦白局

  江鶴堯一走進包廂，被滿屋子的煙味嗆得以為自己走錯了。

  煙霧繚繞間，江鶴堯看到坐在沙發上，已經喝得有了幾分醉意的程夙。

  程夙是個自律很高的人，從來不抽菸，偶爾喝酒只是小酌幾口，多年的相處，沒見過行事如此反常的他。

  程夙家裡的情況，江鶴堯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也知道他今天剛從M國回來。

  如今一反常態，江鶴堯很難不聯想到程夙是在親生母親那邊受了刺激。

  有些陪伴無需言語，他沒辦法感同身受去安慰程夙，陪他喝幾杯也是一樣的。

  坐下後，江鶴堯主動拿過酒瓶，為程夙面前的酒杯斟滿，而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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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細算來，自錦陽一別後，他和程夙好些日子沒見。

  人家過年胖三斤，程夙卻是整個人都瘦脫了相，不知道是不是他沒吃慣國外的洋快餐。

  江鶴堯一連喝了三杯，才幽幽開口道：「來晚了，自罰三杯。」

  程夙下意識地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距離他們約見的時間堪堪過去一分鐘，嚴格意義上不算遲到，猜到他是在迎合自己，程夙悶悶地笑了。

  「阿堯，知道我為什麼非得跑一趟M國嗎？」

  程夙不敢盯著江鶴堯的眼睛，手上的煙未抽完直接掐滅在菸灰缸里，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支新的叼在唇邊。

  點菸時，手抖動的厲害，打火機擦燃的火苗剛燃起就滅，反反覆覆多次。

  最後是江鶴堯看不下去，幫他點燃了煙，白煙徐徐在他清瘦的臉廓前繚繞，酒後漸漸迷離泛紅的眼睛平添一絲憂鬱與落寞。

  「十多年都挺過來了，何必再為一個不愛你的人感傷，她可以棄你不顧，心安理得的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你又何苦貪念微乎其微的母愛，苦苦折磨自己。」

  程夙抽菸的姿勢很笨拙，拿著煙狠狠吸一口，久久才吐了出來。

  「你說的沒錯，她施捨的母愛我不在乎，從她丟下我借下巨款跑路後，我和她的母子情誼就斬斷了。我是死是活她從沒在意，憑什麼還以母親的身份來干涉我的婚姻。」

  「這麼多年，我拼死拼活的工作賺錢，不把時間浪費在個人情感上，都是拜她所賜，當真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嗎？到頭來，卻成了他們上一輩人履行承諾的傀儡。」

  「憑什麼！我的人生她不在乎，我的婚姻她又有什麼資格橫插一腳。阿堯，我想好了，我要起訴他們。」

  起訴？！

  江鶴堯被程夙突然的決定嚇了一跳，但程夙已有了醉意，他不確定他說的是氣話還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去起訴自己的母親。

  「你見過她嗎？」江鶴堯問道。

  程夙以為江鶴堯問的是自己的母親，壓下心底的怒意，語氣苦澀的回道：「我在M國待了兩周，她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江鶴堯心裡一梗。

  母子倆十多年未見，程夙主動過去尋她，她竟然心狠到這般地步。

  「我的意思是，你見過和你有婚約的那個女孩嗎？萬一對方是個不錯姑娘，或許可以考慮一下的。」江鶴堯說道。

  彼時，江鶴堯還未知曉與程夙有婚約的人已經變成了時然，否則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程夙心裡一驚，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轉而對上江鶴堯的眼睛，鼓起勇氣，啞著嗓子說道：「見過，你也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