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魚死未必網破

  相認的猝不及防。

  江鶴堯沒打算這麼快與時然相認，可是今日，秘密被夏子期一語挑破，時然又是個腦子靈活的，再隱瞞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嗯，是我。」

  江鶴堯的聲音都是顫抖的，看向時然的眼神複雜難辨。

  「時然，生日快樂！」

  

  八年了，他總算可以當著她的面，親口和她道一聲生日祝福。

  「謝謝你，江總。」

  時然心下難免有些動容，對江鶴堯的感激與感慨有著說不盡的言語，最後只化作了一聲最簡單也是最直白的謝謝。

  江鶴堯僵硬地揚了揚唇，扯出一個戲謔的弧度，「我還是喜歡聽你喚我『阿堯』。」

  一提起這稱呼，時然尷尬的滿臉通紅，忙不迭解釋道：「江總別誤會，我那是一時情急，為了不暴露你的真實身份，才不得以為之。」

  江鶴堯聽了這樣的解釋略感失望，「我以為我倆一同經歷過生死，至少能以朋友的身份相處，沒想到，在你的心中，我卻連個朋友都算不上。」

  時然猶豫著要怎麼回答他，眼神不自然地閃了閃。

  江鶴堯隱約猜出她的想法，黯然而輕嘲地一笑，「夏子期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本也沒想讓你知曉，你也可以當今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以前怎麼相處，以後還怎麼相處。身邊給我留個位置，朋友，合作夥伴，或是有過數面之緣的點頭之交都行，不要刻意疏遠我。」

  時然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江總，對不起，你為我做的那些我很感激，但我沒辦法去回應你。如果說當年將你從火海里救出有救命之情，時至今日你已還清，不必覺得欠我什麼，你該有屬於你的精彩人生，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我這樣的人身上。」

  「你這樣的人？」江鶴堯輕嗤一聲，「你是怎樣的人？時然，我一直覺得你是個頭腦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很努力地在爭取，所以我願意竭盡所能地去幫你。」

  「可是現在呢？一個垂死老人的醫藥費就讓你退縮了，別說幾十萬一針的特效藥，就是幾百萬，幾千萬，我都願意替你掏，你還會如之前一樣，千方百計的離開莫家，離開莫珩嗎？」

  「你怎麼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做？」時然厲聲反駁道，「勞什子的莫少夫人，你以為我稀罕嗎？我嫁給莫珩八年，被莫家人當成傀儡掌控了八年，臨了還被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給活活氣死，我就甘心嗎？」

  「我做夢都想離開莫家，離開那個困了我八年的牢籠。可我身後還有整個時家，我不能真的置他們不顧。當然，我也有我的私心。」

  說到這裡，時然的臉色多了一絲詭異的笑，「魚死未必網破，也有可能是他們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