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

  「人固有一死。你又何必殺了那麼多人，來換取你夫君的性命呢？」

  「他們都是將死之人！為我夫君死，那又何妨？」鬼面觀音護著她身後的冰棺。「昭和長公主，我知道你知道如何救治我夫君。可他真的快死了，他的魂魄隨時都會散去！」

  龍淺語握著裙角的手指有些發白，聽得見那『卡呲卡呲』的聲音。她輕聲念咒語，一顆鎖魂珠出現在她手中。不多時，一縷魂魄從裡面飛出，幻作一個人形。

  「夫君！」鬼面觀音急著去摟住他，卻穿過他的身體。

  「初音。」他的聲音有些哽塞。旭王爺悲憫地說：「不要再殺人了！否則你會受到天譴的。」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鬼面觀音咆哮一聲，捂著耳朵連連退後幾步。

  「初音，你不再是我剛遇見的那個善良的初音了。」旭王爺搖搖頭。

  「王爺！」鬼面觀音放下耷拉的手，「妾身這麼做，完全是為了王爺呀！」

  「不，你忘了初心。」

  「我忘記了初心？」

  鬼面觀音猛然一頓，神色驚詫的看向旭王爺：「你認為我忘記了初心，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麼？不！不是這樣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啊！我殺了那麼多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無辜的鮮血，我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啊。」

  「是嗎？」旭王爺勾起一絲笑意，不只是嘲笑還是冷笑。

  當年，他剛遇鬼面觀音時，看見她蹲在一個門檻上，聚精會神地為一個病入膏肓的老婦人治病。整個人像冬日裡的陽光，絢爛而溫暖，令從不親近女色的他動了心。

  可是，後來的一切，都變了，她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模樣。

  無限哀傷與無奈的聲音在暗夜裡響起，旭王爺的靈魂化作無數光點，在寂靜的暗夜中消散。

  「罷了，今日的一切都是因為我造成的，總歸，是我對不起你。只求你，不要再殺人了！」

  「王爺！」鬼面觀音驚呼一聲，上前一步想要挽留住他，但那無數光點卻避開了她的阻攔，飛向了夜空深處。

  鬼面觀音陡然間癱坐在地上，仰望著星空，一顆顆眼淚無聲息地掉落。

  「你的愛人會放棄你，而你會孤獨終老一輩子……」老冥王臨終前的話在她的耳畔蕩漾。

  「師父，這就是你說的我得的病嗎？長生天……」待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鬼面觀音一掌劈向自己的胸口。

  「主上！」芳景姑姑把她緊緊抱住。「主上會沒事的，主上定會沒事的！」芳景姑姑試著用自己的靈力運送給她

  「沒用的。」鬼面觀音按著她。「師姐，沒用了。經脈已斷，我活不久了。只願師姐幫我統帥冥界。至此不與天界作對。我就心滿意足了。」

  「初音啊！」芳景姑姑抱著鬼面觀音的屍體，無限傷心的嚎嚎大哭起來。「師妹啊，你就這麼走了，你就這麼走了……」

  眾人一片寂靜。

  無人料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