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見不平

  絲絲冰涼，經過陸亦辰的指尖，傳遍他身體的第一根神經。他往葉初夏的位置蹭了蹭，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初秋的天氣，微涼，他居然讓她穿這麼單薄就出來了！

  他把外套的扣子一粒粒打開，微微張開，把葉初夏裹到了自己懷裡。她長長的睫毛翕動了幾下，抬手擦了擦嘴角，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

  司機和王磊可能沒有聽清，但離她最近的陸亦辰卻聽得清清楚楚。

  「為什麼是我？」

  陸亦辰的目光立刻變得陰冷，甚至還有一絲猙獰。

  如果瑩瑩沒死，他的人生就不會跌入無邊的黑暗之中，葉初夏的人生軌跡也不會發生改變。

  現在的生活一定不是葉初夏想要的，可是，他卻硬生生地把她留在身邊，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原本以為，除了陸瑩瑩，他不會對任何女人產生憐惜之情。可是此時此刻，他凝望著葉初夏的睡顏，心底卻油然升起一抹淡淡的酸楚。

  眼看就要到家了，前面突然堵得水泄不通。

  「前面這是發生什麼事了？」王磊打開車窗，伸出脖子張望了一眼，滿臉焦躁。

  「我去看看！」老張說。

  十五分鐘以後，老張坐回車裡，忍不住連連苦笑。

  葉初夏身子動了動，眼看要醒了，陸亦辰一把推開了她。因為力道沒有控制好，葉初夏狠狠地撞到了車玻璃上。

  她倏然睜開眼睛，朦朧的目光里，陸亦辰的身影依舊寒氣逼人。她揉了揉後腦勺，注意力很快被老張的話吸引了過去。

  「有個男人出軌被老婆發現，他老婆把老公和小三兒堵在了車裡，兩個女人打得那叫一個慘烈！警察還沒來，看熱鬧的人倒是越來越多！」老張說。

  「嘭——」陸亦辰轉過臉，只還得及看見葉初夏的背影。

  王磊神情一滯，趕緊邁開長腿跟了過去。這位姑奶奶身手敏捷，動作奇怪，要是再跟丟了，那他這飯碗怕是徹底保不住了。

  陸亦辰的眯起雙眸，失神地望著葉初夏的背影。

  他知道她要去做什麼，卻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

  腦海久遠的記憶再次噴薄而出，他恍然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她，不是那個她，為什麼，他還是寧願相信，是她重新出現了呢？

  「你這個狐狸精，居然勾引我老公！今天我就弄死你！弄死你！」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女人叉著腰，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年輕女人，呼呼地喘著粗氣。

  「你這個黃臉婆，母夜叉，怪不得林健看不上去，活該！我馬上讓他和你離婚，馬上！」年輕女人不服輸，指著中年女人的鼻子罵。

  周圍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勸中年女人冷靜一點兒，可是，看起來效果並不理想。也難怪，自己的男人出軌了，放在哪個女人身上能忍得了啊！

  葉初夏三下兩下擠到最前面，一眼就看到坐在別克轎車裡發呆的男人。男人的頭埋得很低，焦躁地挍著手指，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你以為你是誰？林健愛的是我，我們是患難夫妻，一輩子都不會分開！你立刻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要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中年女人狠狠地踹了年輕女人一腳，惡狠狠地說。

  年輕女人爬起來，向中年女人衝過去，兩個人又一次扭打在一起。

  葉初夏摩拳擦掌，活動了活動肩膀，徑直朝坐在車上的男人走過去。

  她薅住男人的衣領，稍一用力，男人就被她一把拖出了車外。男人愣愣地看著葉初夏，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眼底滿是遲疑。

  「你，愛老婆還是愛情人？說！」葉初夏杏眼圓睜，咄咄逼人的氣勢把男人嚇得一哆嗦。

  他腿一軟，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看樣子，這個女人來者不善，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才不要硬碰硬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葉初夏的拳頭被她攥得咯吱作響，眼底的憤怒一覽無餘。

  葉初夏想好了，不管他說愛老婆還是愛情人，她都會痛打他一頓。只是找個由頭打他而已，答案自然就不重要了。他不回答，那好！軟蛋稀泥的玩意，渣男！看姑奶奶不打你個半死！

  遠處隱隱有警車的聲音傳來，男人的臉上掠過一絲喜色。

  他爬起來，轉身準備跑，葉初夏一個飛踢，不偏不倚地踢在了他二腿之間。葉初夏打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道輕重。這力道，足夠讓他在病床上躺上大半年了。大半年的時間，足夠讓他想清楚很多事情。

  「林健，林健！」兩個女人聽到男人的慘叫，立刻停止了廝打，瘋了似地朝這邊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