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寧可你從沒救過我

  趁著說話的功夫，梓伊已經接過珠子，吞咽下腹。

  蘇染眨了眨眼睛，笑容清淺的將珠子的來龍去脈和梓伊說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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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伊聽完，眉心蹙了蹙：「你確定這是個普通人給你的？」

  蘇染點頭：「確定。」

  「我都找不到的東西，普通人怎麼可能找得到？妲己，你不會被算計了吧？」梓伊說話的時候，眸間有怒氣衍生，但又極快消失：「不過不要緊，我現在的身體已經恢復到最巔峰的狀態，就算真的是被算計，也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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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熙帶著艾莉追隨蘇染到達的地方，正是梓伊休養生息的地方。

  兩千年前，一場意外，梓伊因得到夜熙的鮮血從沉睡中醒過來，繼而深深愛上他。後又將他變得與自己一樣，不老不死，不傷不滅。所以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和夜熙是有『血緣關係』的。

  而恰恰因為有了這層『血緣關係』，不論是梓伊還是夜熙，只要不是刻意掩飾自己的氣息，在一定的範圍內，都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上次在極寒之地，是梓伊刻意掩飾起了氣息，所以夜熙沒感覺到。

  可這一次，梓伊因為沒想到夜熙會突然出現，沒能來得及掩藏，就那麼華麗麗的暴露了。

  感受到來自於梓伊的，那股讓夜熙熟悉又有些畏懼的氣息，夜熙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怔怔的站在那裡，

  怪不得上次在太白山的時候夜熙就覺得有些問題，但一直沒發現出在哪兒。現在看來，或許那一天的叫聲，正是來自於意外解了梓伊封印的人。

  可……如果蘇染背後的那個人是梓伊，那蘇染之所以會出現在S國，出現在陌南城的身邊，豈不是都是因為梓伊的指使？

  帶著一個接著一個的疑惑，夜熙雙眸緊鎖著眼前的別墅，深深吁了一口氣，才囑咐著艾莉：「裡面情況不明，你就在這兒等我吧。」

  艾莉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完全信任夜熙，所以對夜熙的囑咐，她一點都沒有懷疑，直接就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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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熙瞬間移動進入別墅，出現在梓伊身邊之前，梓伊已經讓蘇染悄然離開。

  夜熙出現，梓伊絲毫沒有覺得驚訝，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示意他坐。

  夜熙沒有吭聲，也沒有坐，只是站在那裡，目光灼灼的盯著梓伊那張臉看。

  不可否認，歲月對他們這種不老不死的妖孽，真是一點痕跡都無法留下。現在的梓伊和當年的梓伊，一絲一毫的差距都沒有。除卻改變了的髮型和服裝……

  梓伊等了一陣沒等到夜熙有所反應，眉心皺了皺：「坐吧，站著幹嘛？」

  夜熙還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梓伊見狀，默了默，手一揮，屋子裡響起了音樂來。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像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拿著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只是沒了你的畫面，我們回不到那天。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一首歌結束，梓伊的手又是一揮，讓整個屋子重新回歸了一片寂靜。

  與此同時，她的唇瓣張張合合：「這是一個叫陳奕迅的男歌星唱的歌，歌名是《好久不見》。」

  夜熙仍舊是站著，不吭聲，也不動。

  梓伊沉默了下，繼續：「夜熙，我們當初朝夕相伴，雖然不如歌里唱的那麼深情不倦，卻也差不到哪裡去。如今時隔多年再次相見，你難道一句好久不見都嗇於說出口嗎？」

  好久不見，那是好友之間分別又重逢的問候。

  可惜，他夜熙和梓伊，不是好友。所以，他說不出口。即便只是一句好久不見，也說不出來。

  梓伊猜出夜熙心中所想，眉眼沾染了一抹失落和哀傷：「我知道當初不顧你的意願將你變成了和我一樣的怪物，你心中有恨，可你知不知道，我如果不那麼做，你可能早就死了。」

  死？

  夜熙根本就不懼怕死，他怕的是漫無目的，毫無希望的活著。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就那麼活著，不會老，不會死，一天一天又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的歲月是多麼的難熬，多麼的讓人恐懼。

  聞得梓伊的話，夜熙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而後冷冷的質問她：「你以為我夜熙是貪生怕死之輩嗎？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怕死。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倒是寧可你從沒救過我。」

  夜熙的話，是他心中真正所想。

  當初下定決心封印梓伊的那一刻，他的心裡就是想的。

  不為別的，只因這個看似獲得無限好處，實際上卻讓他失去所有的『殭屍身份』，就是梓伊給的。

  他恨她，刻骨銘心的恨。

  因為如果沒有她，他不會一直到柳靈兒死，都沒能讓她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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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熙的話，如同是一根根鋒利的針，深深-插-入梓伊的心臟，直至每一處。

  她疼，真的疼。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疼，比起當初夜熙告訴她他愛的人是柳靈兒來，還要疼上千倍萬倍。

  而也是直到心臟疼到如此地步的這一刻梓伊才明白過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可以有傷人至深，卻不需要任何武器這回事。

  嗯……那就是你深愛之人嘴裡說出來的狠話。

  明明只是嘴上說說，卻足以讓你的心臟千瘡百孔，生不如死。

  下意識的抬起手捂住心臟的位置，梓伊眼眸和臉上的哀傷都逐漸深了些：「夜熙，曾經的我只是想讓你活著，可在你心裡，我不想讓你死，想你活著，竟然是多餘的，是你絲毫不需要的嗎？」

  是嗎？

  是的吧。

  如果不是，夜熙想，他也不會直到今日都那麼恨梓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