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給我，痛快。」程三山完全不理薛凝的話，依舊一個人嘟喃。

  「他被注射了大量的嗎啡，就算是活了下來以後也是殘廢。」唐博在一旁說道，閉上眼睛，有些痛苦艱難，「這樣子的程三山，不如死掉。」

  「你說什麼！」李雲峰目次欲裂恨恨看著唐博。

  「這是事實。」唐博說道，冷漠又自私，「不管是我們在場的誰，現在都只想尋求一死，以後亦是如此，我見過太多毒品吸食過多留下後遺症的，太痛苦了。」

  「給我，痛快，求你。」程三山還在繼續說話，卑微的祈求，眼眶裡已經溢出了淚水。

  薛凝閉上眼睛，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順勢流下，艱難說道：「好，我給你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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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魔女！」李雲峰激動吼道，然後馬上沉默，閉上眼睛，「快一點，不要讓他痛苦。」

  「嗯。」薛凝深吸一口氣，拿起槍對準程三山的頭，程三山滿意把眼睛閉上，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嘴上噙出解脫微笑來。

  大家不忍再看，把頭轉向一邊，連一向見慣了兄弟相愛相殺已經麻木了的唐博也面露不忍閉上了眼睛，以後再也不會有個人傻子一樣受自己欺負還傻傻的任自己欺負。

  「砰——」

  只聽一聲槍聲一響，程三山停止了呼吸，嘴上還帶著笑容，頭頂上又少許血跡綻出，安靜又祥和，槍從手中劃出，薛凝整個人崩潰了，抱頭痛哭，林奕睜開眼睛，蹲下來把薛凝抱在懷裡，有了依靠薛凝抓住不放，抱住林奕把頭埋進去失聲，唐博轉過身去不願意再看。

  許蠡帶著兵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雲峰手裡抱著程三山，林奕懷裡抱著薛凝，T不過的其他成員站在旁邊一臉哀痛，他想他大約是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薛凝。」許蠡輕聲喊道，薛凝把頭抬起來，臉上已經沒有了淚痕，只是臉色差得嚇人，此時許蠡心也沉了下來，之前把敵人全殲滅的喜悅已經沒有了，「你沒事吧，那個，我們這一次全勝，你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勝利了就好，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薛凝推開林奕站起來說道，是極累的樣子，「我以前也對戰後事情不了解。」

  「好。」許蠡回答到。

  「我們在這裡也沒有用了那我們先回去了。」薛凝又對許蠡說道，得到他的回答之後對著李雲峰說道，「走吧，我們先回去。」

  薛凝剛走一步腳下有些踉蹌，被林奕及時扶住，深深看了一眼林奕之後任由林奕扶著自己想外頭走。

  「程三山，我帶你回去了。」李雲峰輕柔對閉著眼睛的程三山說道，然後把程三山抱在懷裡，跟著大家往外頭走。

  順便找了一輛車，由楊至鋮開著，其他人都上了後箱，一路上李雲峰沉默跟在後面，小心翼翼抱著程三山，讓人不由得有些擔心。

  「李雲峰，你想通一點，程三山不會希望我們大家難受的，他走的——」劉宏本來是想勸李雲峰的，可是連他自己都哽咽了，「他走的，很平靜。」

  又是一陣的沉默，整個車廂里安靜的讓人害怕，連呼吸都是可以控制著，每個人將唇呡得筆直。

  「我知道。」過了好久，李雲峰才出聲，「只是一時還不能接受，給我點時間，會好起來的。」

  李雲峰和程三山兩人新服役的時候就在一起，後來兩人一起去了維護部隊有緣有去了一個部隊，當然關係會不一般，算起來，和程三山兩個人相處竟然已經有八年了，那小子，從進部隊的時候毛頭毛腦的，原來過了這麼久，當時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

  「對，會好起來的。」於維強作歡笑說道，其他人慢慢的也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雖然已經一晚上沒有睡覺還做了一場大型戰爭，可是薛凝依舊沒有睡意，走出房間，許蠡他們還沒有回來，整個營地靜悄悄的，只是個一段路能看到一個站崗的兵站在前面，目不斜視。

  突然覺得有些寂寥，吐出一口氣摸摸自己的手臂，繼續往前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放程三山屍體的地方，回到軍營之後T部隊一起把程三山帶到了冰室，李雲峰就讓大家離開了，現在走到冰室門外，透過門縫依舊能夠看到李雲峰蹲在程三山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程三山，不想去打擾他們，薛凝往另一邊走去。

  走到一個房子後面，依舊是滿目的雨林，還有點點螢火蟲在圍著葉子低飛，薛凝頓了一下，然後坐在了地上，看著螢火蟲飛來飛去。

  薛凝向來是見慣了生死的，習慣到看到身邊的戰友一個個死去都已經麻木了，可是這一次她卻想不開，極其的想不開，到現在都難受地緊，嘆氣聲一聲重過一聲。

  「別嘆氣了，會老的。」

  一個聲音傳過來，然後薛凝感覺到有人坐到了自己旁邊，轉過頭來一看，是林奕，因為離外面進，半個身子被光打著，他看到林奕半張臉的陰影，睫毛長長卷卷，鼻子挺翹，臉上稜角分明，神秘又好看。

  「你怎麼在這裡？」薛凝問道。

  林奕看著薛凝，此時薛凝正看著他，一雙眼睛清澈透亮，一張臉上少了其他女性的柔和，多了幾份男性的英氣，時常倔強逞強得讓人心疼。

  「我看你不對勁，一聽到旁邊的動靜就跟出來了。」林奕說道，一雙眼睛像是魔怔了一樣看著薛凝的眼睛，這個姑娘的一雙清澈眼睛裡面染上了哀愁，林奕心上一抽，把頭低下不願意讓薛凝看到自己的失態。

  林奕的眼睛很深邃，深得讓人甘願陷進去，真的是很好看的一雙眼睛，一下子失去了，薛凝心裡莫由的有些失落。

  林奕現在有些侷促，因為他想做一件事，和薛凝一樣看著前方的螢火蟲，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加快，然後林奕伸把手伸到薛凝肩膀上拿她攬到了自己懷裡，一時的錯愕之後薛凝想掙紮起來，可是林奕態度強硬，不容許她有一絲的退縮，薛凝自暴自棄，算了，反正今天夠累了，有個肩膀可以靠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