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因為遇見我，才讓你們變得不幸

  九戈王朝的六大城主，彼此互不干擾，但卻又再清楚不過彼此的算計，炎戈城主壓抑了多年的野心，還未及大展手腳便身先死，留下示忠心的城詔，實在令人費解。

  唯一有些唏噓的，大概就是六城城主之一的明戈城主，對此事有些猜度，炎戈城主的死，更像是一種昭告，或者說是殺雞儆猴，讓活著的野心家，能三思而行。

  而最重要的是，寧遠天清楚，這是有人在為九戈小公主的回歸鋪路，只是不知道是誰，有這般大的本事？

  這也不會是央帝的手筆，他三個月前，親手斬殺天尋帝，初登帝位後便再沒有動靜，連他傳出去的信件也石沉大海。

  寧遠天心中有些不安，獨孤沉央的本事他是清楚的，九戈皇族被滅，九戈六城卻能安然多年，全是他暗中帷幄。

  可如今小公主就在他明戈城主府中，央帝卻遲遲不出現，便有些不正常了。

  更不正常的，是那位突然出現的少女，自稱九戈公主，又與央帝曾留下的畫像非常相似，偏偏卻認不出他寧遠天，是她母后的義兄。

  

  「也許是當時出事，她年紀小，外人不知曉，小妹又未說起過入宮前的事，我一直在明戈城，甚少出去，如此才認不出我來也不是沒可能。」

  寧遠天這般寬心，又提筆寫了一封信，只盼央帝能早日傳來消息，也好叫他徹底安心。

  入歸墟後的兩個月，蘇無常並沒有主動去聯繫何方勢力，她試圖放下心中累積難消的痛苦，去打探陸銘的消息，順便等維和各分部的主力，沿著她留下的記號和天塹漏洞潛入歸墟。

  但她的狀態並不算好，炎戈城主的死亡，更是讓她心中越發難過，她清楚炎戈城主的野心，也知道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只是那個人，在她潛入歸墟天塹被毀的那夜，她便失去了。

  連他的屍骨，也無法尋回安葬。

  而獨孤沉央…蘇無常心中沉重，在她進入歸墟後才知道，他已經登基為天尋的新君，甚至將年號天尋改成了「朝惜」」。

  朝惜…她的封號是惜朝，朝惜，朝夕……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她年幼時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而阿堯，透支了那麼多的壽命，預知的未來，寫滿關於她與獨孤沉央的史書。

  那些既定好的命數，如果無可更改，便意味著，阿央，只剩下不足白天的生命。

  你們說欠我…可誰有能說，不是因為遇見我，才讓你們變得不幸呢？

  蘇無常捧著那支碎掉又重新鑲嵌好的雪靈簪，心口悵然若失，從一個月前從天塹潛入歸墟的那夜之後，她這些日子，時常會夢見司空堯。

  那個祭祀台上，無法說話，默默低頭雕刻著小人像的少年。

  還有那條她曾經厭惡至極的大蛇，為她擋住那些魔化惡犬的攻擊，轟然倒地時的瞬間，他抬頭，沖她的那一笑。

  那雙眼睛純潔無暇，可是他的臉，他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在潰爛，像是從內而外的腐朽，終於撐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