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如坐針氈的早飯（2）

  算了，有得吃就不錯了，不要奢望太多。面前這碗米粥，都是夏辰皓的恩慈，若是奢望太多，就是貪得無厭了。

  白沐沐努力調試著心情，一口口抿著那溫熱的米粥。

  這輩子都沒想過，她會和夏辰皓一起吃早飯。其實想一想，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每一件事，都那麼地不可思議。她的錢包里，放著從雜誌上剪下來的關於他的照片，她拼命地學習進入了他的公司，然後莫名其妙把他睡了，被他追捕……這一系列驚心動魄的事情，早已經改變了她原本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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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辰皓是白沐沐心中的那粒硃砂痣，在她曾經萬念俱灰的時候出現了，雖然是個幻影，可是已經成為她不可磨滅的信仰。如果沒有他的支撐，她或許早就死了。

  大學四年，她刻意獨立的那段時間，都是在夢中或者幻想里與他相處。她愛著他，深深地愛著他，哪怕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哪怕根本無法與之親近。這種精神之戀比現實來得更加純粹和堅強，那是一股無形的堅不可摧的力量，可以讓她為之赴湯蹈火。

  可是，她怕。

  當真的見到了夏辰皓，真的和他在同一個時間和空間裡，她心中所有的雀躍和欣喜都變成了恐懼，她害怕被發現心中的秘密，害怕被他戳穿那點兒卑微的少女心思，害怕被他知道她多年以來默默用他支撐著自己活下去。就像一個掩藏的秘密，忽然被人用力挖出來，還是你最不希望被知道的那個人，白沐沐心中的疼痛和崩潰，可想而知。

  愛情，不都是會讓人變得瘋狂麼？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精神之戀，從來比現實的交纏更加讓人難以招架和把握，而導致的強大和傷害，也是無法預計的。

  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看一眼曾經當做神袛的男人，看看他生活的環境，看看他吃飯的樣子，看看他日常的模樣。

  於是，白沐沐偷偷抬起了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夏辰皓一眼。

  只見夏辰皓安靜優雅地端著咖啡，淡淡輕品，細嚼慢咽。一個尋常得無法再尋常的動作，他卻格外地優雅。這人天生就是完美不可侵犯的，老天爺為何會給他如此無懈可擊的皮囊，還有那不可褻瀆的致命優雅。

  白沐沐看得出了神，一雙眼睛裡全是崇拜和敬仰，甚至於忘記了呼吸一般，偷偷地看著他，想時間停在這一秒，永遠停在這一秒。

  夏辰皓若有所察，眼睛微微一挑，盯著白沐沐的眸子冷冷一掃，「吃完了？」

  冰冷的語氣，徹底揭穿了白沐沐的窺探。她慌亂地收回目光，像一個被抓住的小偷，雙頰漲得通紅，低頭喝著碗裡的白粥，一滴不剩地喝光了。

  「沐沐寶貝兒，你很餓嗎？來，我再給你盛一碗。」王睿見狀，拿了另一隻碗，盛滿溫熱的白米粥，再一次遞給了白沐沐。

  「小寶貝兒，你昨晚一定是太累了，小心燙啊。你喜歡喝白粥，就多喝一點兒。這對你的身體有好處，還有最近不要過多運動，傷身體的。」王睿若有似無瞟了一眼夏辰皓，卻是滿滿的警告意味。

  夏辰皓視而不見，繼續優雅地喝著咖啡，權當看了一場鬧劇。

  白沐沐喝得太急促，臉頰越來越紅。她拿紙擦著唇角，卻不小心勾到那一抹痛楚，真的是慘不忍睹。

  夠了，已經足夠丟人了，不用再繼續丟下去。

  白沐沐心中那個糾結，雖然夏辰皓已經把她列入了黑名單，可是她還是想留著一絲絲自尊。哪怕是立即會死去，也不希望這麼狼狽和不堪。

  王睿見狀，焦急道，「慢慢兒地啊，別著急別著急。小寶貝兒呀，你看得我的心都快碎了。哎呦，我去給你拿點藥，看看你的嘴唇傷口又裂開了，傷心死我了。」

  王睿神叨叨沖了出去，幾乎百米衝刺。

  偌大的餐廳裡面，只剩下白沐沐和夏辰皓兩個人。這頓早飯吃得，還真的是如坐針氈呢。

  白沐沐唇角的血漬滴在了餐巾紙上，嫣紅如薔薇，映著雪白的餐巾紙格外醒目。可是，她居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意，或許是她早已經麻木感受不到痛覺，又或許是夏辰皓的氣壓太冷，讓她所有的感覺都凝固了。

  冷，真的好冷。

  可是白沐沐的心臟，再一次跳得無法停歇，還有那漲紅的臉頰，再度紅了個深度。

  在這裡，似乎也發生了好多事。比如他忽然扯掉她的禮服，比如他狠狠地諷刺過她，比如她剛剛還在偷看他吃飯的模樣。

  真的是，要瘋了。

  白沐沐的身體不由得開始顫抖起來，捏著勺子的手，幾乎都快握不住了。

  夏辰皓可沒放過這精彩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冷漠道，「失去了你的保護傘，你就坐不住了？不知道你用了什麼狐媚手段去勾搭王睿，但是，我警告你，你就是一個玩物而已，我捏死你，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

  白沐沐臉頰血色褪盡，只剩下無邊的無奈酸楚。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人盡可夫的無恥女人，為了保命什麼都可以做嗎？雖然偷偷地睡了他，但講真，她也是受害者啊。現在他徹底宣布了她的罪證，幾乎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他就真的這麼厭惡和憎恨她？

  解釋，還需要解釋嗎？多說的一句話，都是他眼中的藉口吧。

  白沐沐垂著頭，默默放下了勺子，徹底沒了胃口。

  原來被心愛的人誣衊和誤會，心會這麼地痛，這麼地難過啊。怪不得別人，只怪她當初鬼迷了心竅，貪得無厭，才會有這樣的結局。真是應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啊。

  白沐沐什麼辯解也沒有，只是默默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一語不發。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王睿就是個孩子，因為他對你有那麼一絲的興趣，我懶得去計較。但是你給我挺清楚了，不要打王睿的主意，這個地方，永遠是我夏辰皓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