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抉擇與邀請

  「是先完成真命天子的『廢心』計劃，還是迅速前往尋找『飲神酒』？」

  「或者……分頭行事？」

  

  最後這個選項只在瞬間就被楚天簫否決——除了自己，剩餘兩人無人可以押送一個真命天子上路，需知經典套路之中有的是真命天子一時受制然後以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逃遁，甚至反殺的橋段……這個有著老爺爺的真命天子太過危險，不容放心，而且，兩路都必須要自己親自處理，旁人更無法代勞。

  楚天簫一面運功與酒香抗衡，一面腦中飛速運轉……

  「天簫哥哥，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陸媚兒小臉迷醉，酡紅一片，仿佛喝醉了酒的小花貓一般搖搖欲墜，滿是可愛，血岩見狀一隻手搭在她的額頭，身上的血煞氣息四溢出來，驅散了陸媚兒身邊的酒氣，方才使得她猛地一凜，恢復了神智。

  「冰，冰塊臉？這……這什麼呀？」

  「是酒香，有古怪！留神！」血岩冷淡的聲音傳來，陸媚兒輕哼一聲，也是趕緊運功抵擋——這股酒香雖然濃烈，但似乎並沒有傷身之效，只是單純地醉人而已，是以兩人一運功抵擋，頭腦就漸漸恢復了清醒。

  隨著時間流逝，初時濃郁至極的酒香開始有消散的趨勢，楚天簫狠狠一咬牙，深深看了一眼秦雲，而後右手一收，那根捆過秦嬌嬌的透明繩索便回到他手中，入了須彌戒。

  「走！」

  陸媚兒有些疑惑：「天簫哥哥，你越完貨不需要殺人的嗎？我看皇兄他不是這樣的……」

  血岩也道：「少主，秦雲此人斷不可留！」

  楚天簫已經做出了抉擇，眸子漸漸變得深邃：「無礙，殺他，只會髒了我的手！」

  「走！」

  一聲令下，兩人卻也不再遲疑，因為他們都知道楚天簫此舉必有深意，便也不多想，就這麼跟隨他循著酒香而去。至於秦雲，有老爺爺相幫自不會被醉倒，只是……他盯著楚天簫等三人離去的身影，雙眸似要噴出火來！

  秦雲只覺內心從未如此痛恨過！

  哪怕楚天簫辱他，敗他，奪他家當，都要好過此時『唾手可殺卻不屑』！

  這世間，最恨莫過於，你視他人為畢生死敵，他人卻說，對不起螻蟻，沒空殺你，一邊玩去……

  秦雲只覺他的自尊心再度被狠狠踐踏了一次！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是因為楚天簫現在殺不了他……若是這番心態讓楚天簫知道了，他定會嘆息一聲，真命天子之一百零八種死法——想太多。

  便是老爺爺此刻也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

  「他居然敢無視老夫？」

  「小輩！以為借勢僥倖勝過一局，就可以不把老夫放在眼裡了嗎？」

  心念一動，他腦中出現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小徒兒！你想不想報仇？」

  聽得白老此話，秦雲立時回應：「當然想！」但旋即又底氣不足：「可是老師……連你都……我們還怎麼和他斗？」

  「哼！為師承認，從前一直低估了那敗家子，本以為凶荒山脈是最好時機，待取得血翼之心助你晉級明元後，便可由你親手斬卻此心魔，卻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打上門來，還反過來算計了我們！」白老的聲音，虛弱中透出憤恨，「但！算計終究只是算計！若論真正實力，老夫一隻手就可以捏死他！一次輸，不等於次次輸！」

  秦雲眼睛一亮：「老師的意思是……這敗家子既然蠢到放虎歸山，我們就可以藉機休養生息，等您恢復之後再找他算帳？」

  「愚蠢！」

  秦雲才剛說完，白老就已是一通霹靂咆哮道：「事到如今，你還以為這敗家子是蠢人嗎？他會蠢到放虎歸山？老夫可以肯定，你身上定然已被做了手腳以便追蹤，若是尋常時候，老夫神魂一掃就能解決，可是如今……」

  頓了頓，白老繼續說道：「你懂了嗎？那敗家子怕只是因為遇上了某件突發之事，這才先行趕去處理！他縱然有蔑視我們之心，卻也根本就不會給為師恢復的時間——為師可以肯定，這個敗家子的底牌絕不止我們看到的那樣！」

  秦雲神色一變：「那……我們該當如何？」

  白老哼聲道：「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秦雲眼睛一亮。

  「借刀……殺人！」

  ……

  楚天簫三人循著酒香一路追蹤，待到酒香漸漸散去，幾難聞到之時，陸媚兒就喚醒阿狸繼續追蹤，如此一直追了數十里之地，期間還和一些凶獸一戰，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接近破曉。

  修煉者不同凡人，明元境更有真元滋養自身，所以一夜不睡倒也算不得什麼，只是追尋酒香許久，三人還是有些疲憊。

  「啊！阿狸說，酒香太淡了，咱們要追不下去了。」

  陸媚兒這聲落下，楚天簫便是眼眸微斂，旋即，三人同時頓下腳步。

  「現在怎麼辦？」陸媚兒沒有問楚天簫到底為什麼一定要追尋酒香，血岩更不會多問，三人的默契早已養成在不言之中，只是如今酒香消失，竹籃打水一場空，陸媚兒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只能到這裡了嗎……」楚天簫看了看四周，是一片密林，便在一旁一棵古樹上劃了一道痕跡，以示曾追到此處，然後，他捏著下巴開始靜靜思索起來。

  陸媚兒和血岩很識相地退到了一邊拱衛。

  「我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楚天簫有些苦澀地想道，「可是，誰能想到這酒香聞起來那麼濃，起源卻是遙不可及，說起來，這『飲神酒』到底是得多香才能……」

  這番思緒還未想完，他神識之中突然閃過了一道印記，上頭金光閃爍，浮現出一行潦草的字跡！

  「嗝……這位酒友你真是識貨，居然追著酒香就來了。嗝，不怕和你說，這『飲神酒』可是我寧老酒鬼結合千張上古秘酒配方，才鑽研出的壓箱絕活，一旦配出，絕對，嗝，驚那個天地泣那個鬼神，成那個青史留名的重筆！」

  「只是……嗝，那個，酒友你來得有點早啊，剛剛配置的『飲神酒』又失敗了……不過酒友你也別灰心，經過此次失敗，本酒聖已經徹底弄清所需配方了！」

  金光字跡不斷變化，看得楚天簫心驚不已——剛剛那樣濃郁的酒香，飄香如此之遠，卻居然只是「失敗品」？而且，此人居然能在自己的神識之中寫字，這等神通簡直聞所未聞！

  就見字跡再度變化。

  「哎哎，酒友，你好像得到了血翼之心吧？嘿巧了！這玩意就是配方里所需五大主料之一啊！這樣，今晚三更，你獨自一人帶著血翼之心到無歡酒廬來一趟，咱倆酒友對酒友，見個面。你給我這東西，我請你喝我珍藏的好酒，怎麼樣？」

  看到這裡楚天簫明白了，前面的一堆話應該都是幌子，若不是自己有『血翼之心』，以對方之能，怕是根本沒心思理會自己這個明元境「小輩」……

  沒等楚天簫回答——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字跡再變。

  「嗝……那就這麼說定了，拜那個托！本酒聖這就回去補個『酒覺』了，嗝，千萬記得此事，嗝嗝嗝嗝……」

  這番字跡出現後，不過三息，金光消散，楚天簫陷入了深思。

  首先，不管這個『寧老酒鬼』到底是誰，他定然沒有惡意，否則只需在神識中做點手腳，自己就完蛋了……

  既然如此……

  「今晚三更麼？倒是條線索，這趟總算不是一無所得，只不過現在麼……」

  楚天簫將腦中線索梳理了一番，然後，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