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武鬥起，真命上場

  當啪聲響起，場間立時安靜了下來，而當楚天簫悠悠話語落下，一些人的心簡直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是楚荒啊！

  那可是嗜殺成性的楚荒啊！

  

  這個敗家子居然敢這麼……這麼……

  一眾人等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七皇子已經起身上前，隨時準備救援，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受此奇恥大辱，楚荒臉上的怒意卻是先浮後隱，目光雖迸射出無比殺意，雙手卻始終沒有抬起，神色掙扎無比。

  他腦海里迴蕩著楚河臨行前吩咐的事，自知此時絕對不宜生事，縱然氣憤難耐，但對自家主子的忠誠還是壓倒了個人情緒，握緊拳頭沉默片刻，不發一言，竟是轉身退下！

  這自是楚荒強行克制，但其他人卻未必會這樣想……尤其是當一個聲音再度響起的時候……

  「果然是沒膽子弒主啊……」

  楚天簫悠悠說道：「你看看，沒膽子還上來裝逼，隨便甩張晶卡就打發了，這人吶，就是賤……」

  這話落下，場間不少人再也忍不住，抿嘴輕笑起來，楚荒更是腳步不穩，差點跌倒！

  想他方才那般氣勢洶洶地上前，卻是如此落寞狼狽地退下，一些素來和他看不對眼的天才們打心眼裡高興，不由得都對楚天簫添了一分好感……

  楚荒咬著牙，忍著眾人嬉笑目光，好容易找到某處，默默落座。

  小小插曲無傷大雅，秋夜宴一切準備就緒，眾多來臨的天才們都已在心裡挑定了對手，接著，就在一陣禮樂聲中，陸仙淵宣布秋夜宴武鬥正式開始。

  然後便是依次下場。

  依照規定，武鬥期間，每人一共可以打二十場。但事實上這很難打完，因為秋夜宴挑選的是少年俊才，年輕多意味著修為境界沒破明元，既然還沒有將煉真時存儲的『靈氣』轉化為屬於自己的『真元』，持久力自不可太過奢望。就算每人都有安排中場休息，卻也極少有打完二十場的人物，更別說二十場全勝了。

  一般，只要打個三連勝，場間人就會喝彩；五連勝，主持者必賜下上好機緣；而若一夜勝過七場，甚至不需連續，就可成為大秋試的『種子選手』，獲得歷年大秋試前的歷練資格……而這，其實才是一眾天才競爭最激烈之處。

  隨著七皇子一聲令下，秋夜宴的靡靡之樂盡去，武者的鬥志仿若燃燒了起來，全場氣氛都為之一變。

  很快，就有人開始下場。

  當然，為避免武鬥越看越沒勁，秋夜宴多是把強者安排到了後頭……越到後來，就越是自由挑戰的模式，前期的對號，其實不過是為了防備冷場和照顧貴客的小手段而已——比如此刻斜躺著飲酒的楚天簫，就是『著重被照顧』的對象，他的號，幾乎都能排到尾上去，明顯是某人在幫忙拖延……

  這也就註定了，武鬥開場總是乏味，沒什麼看勁，也就是一些煉真五重都沒到的天才在這耍技，他們或是草根，或出身不高，或宗門太小……總之這些天才放在他們所處之地，還可，到天絕秋夜宴上，卻只能作為開胃菜，一些天才甚至連看都懶得看，閉目養神，一副冷傲神情。

  事實上，你吼一句『五虎斷刀斬』，我吼一句『金雁百步閃』……這等低階武技的較量，也確實沒什麼看點。

  終於……

  時間推移，輪到了秦家。

  秦用當場站起，意氣風發地走上擂台，負手而立，一副囂張表情，遠處的秦雲面色陰沉，對此卻不發一言，仿佛自己真的只是隨家族前來看看而已，唯有楚天簫注意到了他眼神深處的那抹怨毒和不甘。

  就見秦用連敗兩頭雜魚，更加覺得自己不可一世，放聲大笑，然而當他看清下一個對手時，笑聲就戛然而止……

  「凌森然，神力宗嫡系傳人，天生神力，兩年前曾與秦用交手，大敗之，他的神力專門克制秦用的陰柔武技，現在兩人一個是煉真七重，一個是煉真六重，一重之隔如同天闕，反過來還有得打，現在麼……」

  楚天簫的耳邊傳來七皇子的傳音，顯然功課做得不錯，楚天簫聞言微微一笑，卻不知在笑什麼……

  「凌森然！不要以為我當年敗給你，今晚就仍會輸！現今我已是秦家代家主，我怎會……」秦用大聲說著，可顯然已是喪失了膽氣，他太清楚對面這個魁梧得像熊一樣的人有多強的力道，現在他跨過了煉真六重，邁入七重，只怕自己連他一拳都接不下來……

  「秦家代家主？你？若是秦嬌嬌那女人還在，今夜我或許還會忌憚你們秦家三分，可如今？」凌森然哈哈大笑，「你們秦家現在只剩下一群土雞瓦狗，還想和我斗？」

  「可惡！欺人太甚！」此話一出，秦用哪還能忍，當即狂吼一聲便衝上前去，然而他的實力實在和對方相去甚遠，來勢雖凶，但在高手眼中根本毫無章法。凌森然輕蔑一笑，閃影錯開，秦用的一拳就落在了空處，他再度捏身襲去，雖然也算靈活，卻怎麼也追不上凌森然的步伐……

  這根本就是貓兒在戲弄老鼠。

  「可惡！有膽子的，和我正面一決勝負啊！」秦用氣憤之下連發數招，可沒到煉真七重的招式，在凌森然眼中根本沒有任何威脅，他或躲或擋，輕描淡寫，遊刃有餘，似乎是覺得戲耍得差不多了，聽得這話，便是陰冷一笑：「這可是你說的。」

  「什麼！？」秦用還未反應過來，他便感到胸口一痛，萬斤巨力直衝他的胸膛，只聽砰地一聲，秦用整個人倒飛出去，渾身上下響起噼里啪啦的骨折聲，也不知斷了幾根。未幾，慘然落地，狂吐鮮血。

  「廢物。」凌森然輕哼一聲，昂首說道，「這就是你們秦家的代家主？」

  秦家人頓時臉上無光，不敢直視場間其餘人的目光，唯有秦雲冷冷一笑，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就連楚天簫對此也是深感無語——知道你丫是炮灰，可沒想到你還是炮灰中的炮灰，那什麼神力宗一聽就是炮灰宗門，是給真命天子吊打的玩意，你卻他丫地連一招都撐不過，簡直了……

  「好在我從來也沒指望真命天子前期遇到的小反派能有多大能為……」楚天簫心裡這樣想著，場間的凌森然卻是意氣昂揚，他一招擊敗秦家代家主，並且此時秦家明顯沒有什麼好牌可以打……今晚，正是力壓一個神侯世家的好時機！

  這可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事啊！

  那顆大力果真是好東西，若不是它，自己就跨不過煉真六重這道門檻，今晚一戰，也不能如此酣暢淋漓！

  心念至此，凌森然哈哈大笑：「秦家的廢物！你們還有人嗎？一起下來啊！」

  這番當場挑戰本也是秋夜宴的規矩之一，無人可道不是，但聽在秦家人耳中，卻是極為刺耳……

  「該死！」

  「他以為他是誰？」

  「讓我上去給他一點教訓！」

  數人義憤填膺，而後當先一人跳上擂台，帶著無窮怒意前來……被打飛。

  「沒到煉真七重，就別上來了！」凌森然冷冷說著，秦家人聞言更是怒不可遏，接二連三的『勇士』衝上去，然後……一個個地被打飛，甚至有些連凌森然的衣角都沒碰到——煉真七重和煉真六重的差距，絕非輕易便可越過。

  「哈哈哈哈哈！」連敗四人，凌森然當即狂笑起來，「秦家人只有這種能為嗎？太讓我失望了啊！」

  此話一出，楚天簫頓時投去一個滿是憐憫的眼神，心說哥們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死到臨頭還囂張啊……果不其然，就在凌森然話音剛落，一襲人影輕飄飄地落在了擂台之上，正是秦雲！

  「我來做你的對手。」

  秦雲冷冷說道。

  「經典橋段……」楚天簫一邊吃著果品，一邊和慕流凌低聲說道，「萬馬齊喑，隊友全敗，唯某人如救世主一般橫空出世，力挽狂瀾！所謂狂妄強敵，不過某人手下一合之將，不堪一擊！這種事……你家少主我也挺想乾的。」

  慕流凌聞言有些詫異：「凌森然到底已經晉級煉真七重，秦雲怎能一招便擊敗他？」

  「這個稍後便知，當務之急是先做點什麼，我可見不慣這廝在我面前這麼裝逼……」

  此時，場下一群秦家人紛紛斥罵起來，其實翻來覆去無非就是在說什麼『大家都敗了你一個隨行的廢物去送什麼死』之類的話……

  秦用更是大聲吼道：「秦雲，你這個廢物還不快下來！還嫌丟人不夠嗎！」

  凌森然哈哈大笑，秦雲嘴角冷笑，正要開口說兩句氣勢驚人的開場白，卻聽一個悠悠的聲音響了起來……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