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溫柔的割喉

  「牛豬鳥！」

  眾多廚師齊聲說，競技場館刮過這一個名字。

  「這就是牛豬鳥？！」

  「哇！」

  「以前是只聞其名，就算聽說過這種幻想牲畜，甚至吃過『牛豬鳥之肉』烹調的料理，可也從未見過活禽啊！真是稀奇！」

  不少美食家眼睛閃閃發亮。

  籠子裡，是大概一百多公斤重的大豬。

  說是大豬也不對，它有著豬的腦袋，軀體卻如斑點奶牛，龐大，肥胖，和豬腦袋一點都不搭，而更奇怪的是，這頭牲畜的脊背，有一對光禿禿的翅膀延伸出來。

  怪異的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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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牛、豬和鳥的影子，因此美食獵人發現它時，就冠以『牛豬鳥』這名字，沿用至今。

  女主持千代愛知，適時介紹道：「牛豬鳥，已可人工飼育的幻想牲畜之一，它的各部位，分別有牛肉、豬肉和鳥肉的味道，骨頭可熬出味道醇厚的濃湯，甚至，雌性牛豬鳥還可擠出品質極高的幻想級牛奶……簡單說，它是一種難得的，全身都被美味包裹的食材！」

  一名臨近舞台的觀眾，突然揚聲高喊：

  「千代小姐，夏羽選手、貝爾納選手為什麼都索要了活的『牛豬鳥』，能否簡單介紹一下情況？」

  「呃，這個……」

  千代愛知語噎。

  不過，場上變化替她解了窘迫之圍。

  只見夏羽把自帶的一個超大手提箱，砰的擺在廚台上，咔，鎖扣鬆開，裡面竟是三把寒光閃閃的廚刀！

  小號的雕刻刀。

  中號，刀刃狹長纖細的破軍刀。

  還有不久前，在遠月董事會上力挫巨頭關谷隆，通過食戟拿到的【貪狼刀】！

  說到外形，【貪狼刀】就像一把大砍刀，誇張，滿滿的彪悍山賊氣息，鏡頭一掃過來，現場就是一陣抽涼氣的聲音。

  「這麼大的刀，一定不輕，能用來處理食材？」

  觀眾們傻住。

  「嗯？！」

  畢竟是國際賽事，A區有不少來自中華陸地的廚師、專業者，乃至朱青，在看到夏羽手提箱的三把廚刀後，都豁然起身，目光灼灼。

  「七星刀，為什麼在東瀛？」朱青不再是之前笑意盈盈的樣子，表情微微的呆滯。

  「雷家的後人？」

  「不是說這一脈已經消失了嗎？七星刀很久沒出現了！」

  短時間內，驚聲的漢語竟壓過騷亂。

  夏羽卻懶得理會外界的聲音。

  這三把刀他必須要用，否則，實力有跌落。

  既然持有了，那就大大方方亮出來，瞻前顧後可不是他的性格！

  「喔——」

  千代愛知突然驚聲叫道，「貝爾納選手已經先一步動手了！」

  夏羽開箱之際，對手卻先一步，命工作人員打開籠子，好似知曉自己悲慘命運的『牛豬鳥』憤怒撲出，卻被貝爾納一個靈敏地滑步躲閃，再然後，噗呲，『牛豬鳥』懸空，原來是它四腳已被銬住，剛出籠就被吊懸而起，離地半米。

  上百公斤的大豬在懸架上猛烈掙扎。

  貝爾納面無表情，取了一把尖刀，還有另一根長長的金屬物體，先用尖刀把豬頸下的大動脈割開，嘩啦，頓時血涌如柱，人們驚呼，還以為牛豬鳥要拼命掙扎，卻沒料到圓圓的長狀金屬物，順著動脈破口一捅而入，當大半截消失在豬體內時，這隻『牛豬鳥』四肢一蹬，斃命了。

  這是很常見的屠宰法，尖刀割開脖子，長長的圓杆順著大動脈，刺破心臟，於是兇猛如野獸的『牛豬鳥』就一命嗚呼。

  懸架咔咔改變方向，死去的『牛豬鳥』改為側躺狀，血水汩汩冒出，灑落在地面已準備好的盆子裡。

  可貝爾納準備了兩個盆子，站著等了幾秒鐘，等第一泡品質低劣的血漿流乾淨，這才換上另一個盆子，裝取新鮮的『牛豬鳥之血』。

  幻想牲畜的血液，很是漂亮，殷紅中，有著微微的閃光，如同吸血鬼高腳酒杯中的高貴液體。

  看到這，許多廚師心中，已大致推測出貝爾納的食譜。

  「原來是那種美食，的確是法餐經典！」

  「黑血腸啊！」

  議論戛然而止。

  眾人對同樣佇立在鐵籠前的少年，注目而去，見他單手持握那把粗獷的大砍刀，表情都有點呆，喂喂，他該不會打算用這把刀殺豬吧？

  夏羽以實際行動回應他們。

  咔。

  鐵籠門打開，憤怒的『牛豬鳥』撲出那一刻，夏羽握在右手的刀一揮而出，唰，刺目的刀芒綻放開來，過兩秒鐘，『豬牛鳥』就被倒懸而起，在半空也不怎麼掙扎，安安靜靜的。

  譁然聲驟然間傳來，一個個觀眾瞪大了眼睛看住屏幕。

  『牛豬鳥』的頸下出現了一條割裂傷口，血水如柱洶洶湧出，但尚未斃命的『牛豬鳥』，似乎沒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這是典型的割喉放血，和貝爾納刺穿心臟一擊斃命的放血屠宰法，截然不同。

  「宗衛，你看清了嗎？」

  堂島銀心神震動。

  薙切宗衛搖頭，目中帶著駭然，「那一瞬間，好像只有一刀，但又好像揮了幾刀。」

  「不，只有一刀！」

  朱青緩緩說，美目亦有著一絲難言的震撼，「一刀，就切斷頸下靜脈、動脈、食道和氣管，而不傷及脊髓……關鍵是，那頭牲畜怎麼沒掙扎，沒慘叫？它真的沒有疼痛感嗎……」

  IGO霓虹部的三人組，神原、青木和涼子，出現在場館角落，默默地看著台上廚師的演繹。

  他們被分在B賽區，過兩天才有比賽安排，今天B區對決是兩個財閥家族的參賽團，遠不如A區兩大學院來得有故事，精彩。

  「『割喉放血』屠宰法，一直不適用於牛豬鳥這種幻想牲畜吧！」青木宗太悶聲說。

  涼子麗娜目如深潭，低低道：「割喉法更殘酷，一般而言，牲畜會在痛苦中死去，掙扎相應的也就激烈，可他打破了這種常識。那隻牛豬鳥，恐怕不知道自己被割喉了，真是溫柔的割喉啊！」

  「溫柔的割喉？」

  神原、青木激靈靈打了個顫。

  別說人了，牲畜在如此境況下不明不白見了閻羅王，肯定哭訴自己的冤屈。

  嘉賓席，黑色系畫風的鬼父薙切薊，不禁坐直了身子，對少年廚師手中持握的彪悍大砍刀，注目而去，同時，薙切薊聽到了身旁巨頭雷哲的低笑：「真是有意思的刀法！」

  「怎麼可能……」

  觀眾席一片嘶啞的聲音。

  貝爾納瞳孔收縮，暗暗道：「他打算模仿我的食譜，做黑血腸？」

  「呵，儘管來吧！模仿作品怎麼可能贏！」

  「勝者絕對是我！」

  十幾分鐘後，貝爾納俯身把滿滿一大盆豬血搬上廚台，夏羽落後他大概一分鐘，這個時間在夏羽看來恰到好處，他可以邊觀察貝納爾，邊安排接下來的烹調工序。

  取豬血、豬肉、豬肝和豬肉皮。

  然後，準備香料。

  貝爾納計算香料的用量，「鹽要6個茶匙，黑胡椒、墨角蘭2個茶匙，多香果、洋蔥末1個茶匙……」

  一雙隱隱流轉著神秘色彩的眼睛，就在悄無聲息中，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場館不知何時，鴉雀無聲。

  專注的貝爾納沒發覺，但以觀眾的角度，前面半個小時，兩位廚師幾乎就是鏡像般的舉止。

  甚至，處理食材、調配香料的細節，毫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