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揭穿(6000重要章節)
2025-04-05 05:46:39
作者: 八十塊兩條
286 揭穿(6000重要章節)
她呆呆地低著頭,還沒回過神,身體便被人匆忙撞開了。
「有沒有傷到?」董郁庭握著陸小余的肩膀,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緊張之情溢於言表。
許安安愣愣地望著他,原來他的臉上也會出現這種神情,原來他也會這樣擔心緊張一個女人。
她想要笑,嘴角卻隨著他摟著陸小余離開的背影越走越遠,而變得越來越沉。
眼前氤氳起一層霧氣,她轉頭朝著和他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
董郁庭一路責備陸小余直到房間,「都說了不讓你過來,這裡人多擁擠,萬一我沒看住你,出了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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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什麼事啊。」陸小余不耐煩地推開他的手臂,「你陪彎彎出去玩吧,我在房間裡休息行了吧?」
董郁庭狐疑地看著她,陸小余瞪大眼睛,臉上寫滿了無辜,就差舉手指發誓了,「去吧去吧,我睡一覺再找你!」
董郁庭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陸小余強行退出了房間。
她關上門,秉著呼吸站在門口,直到門外的腳步聲終於離去,她才小心翼翼拉開了一點窗簾,往外瞧去。
確定董郁庭帶著小孩離開了,陸小余開門出去,從口袋裡翻出寫著一個號碼的字條,一邊走一邊撥著號碼。
這個號碼是付小樂給她的,她終於幫她查到了當年負責遊艇宴會的公司。事情過去六七年,很多東西無從查起,但她始終不甘心,想要知道當年將她帶去董郁庭房間,要害她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今天負責晚宴舉辦的公司,剛好是當年那一家,如今已是業內的佼佼者,承包各大型宴會。公司老闆是個女人,英文名字,陸小余剛撥通電話,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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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晚風徐徐吹拂。
陸彎彎捧著個冰淇淋,吃得津津有味,董郁庭溫柔地望著她,「好吃嗎?」
陸彎彎點點頭,心裡有些疑惑,他昨天才繳了她好多零食,還叮囑她少吃甜食和寒涼食物,儼然已經從當初那個事事順著她的大好人變成了一個和她媽站在同一陣線壓迫她的壞人,今天竟然主動給她買冰淇淋吃,真是奇怪。
董郁庭摸摸她的頭,笑得溫柔如水,「明天再給你外公打個電話,叫他來晚宴上玩吧。」
陸彎彎看著他的笑容,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奇怪地眨眨眼睛,但也乖巧地點頭要照做。
董郁庭抱著手臂,靠在護欄上,晚風將他的衣擺吹得翻飛,燈光如同星子揉碎在他眼中,和著海面的波光粼粼一起忽閃忽閃。
陸彎彎仰頭看著他,有些呆呆的,他長得可真好看,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長得好看的人都有些相像,她覺得他的鼻子長得很像自己。陸彎彎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突發奇想,「小寶寶的名字讓我來取好不好?」
董郁庭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說說看。」
陸彎彎掰著手指,認真地冥思苦想,「我覺得董圓圓不錯……」
「那你叫董團團吧。」
聽到『團團』兩個字,陸彎彎目光黯了黯,隨即有些悶悶不樂地看向海面,不再做聲。
昨天新學了一首古詩,有一句話她印象尤其深刻。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不知道大洋彼端的那個人,此時此刻在幹什麼呢?
「啪」!一聲東西摔碎的清脆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陸彎彎轉過頭,看見許安安手中拿著一個酒瓶,搖搖晃晃地從長廊另一端走過來,腳邊還有一個摔破的瓶子,暗紅的液體從裡面流出來,匯成一灘刺眼的污漬。
「原來你在這裡!」許安安嘿嘿一笑,開心地想要跑向董郁庭,腳步卻虛浮不穩,走了兩步就搖搖晃晃要摔倒在地,好在扶著牆壁站穩了。
董郁庭不露聲色地皺了皺眉,冷眼看著她。
許安安扶著牆壁閉了閉眼,似乎有片刻的眩暈,半晌才緩緩睜開眼,深深看向董郁庭。
「知不知道我在到處找你?」
「你喝醉了,別在外面吹風了。」董郁庭淡淡地說完,牽著陸彎彎的手便要離開甲板。
許安安幾步走到他面前,手指揪著他的衣袖,搖搖晃晃的要倒在他身上,董郁庭扯著她的手臂將她挪開了。
陸彎彎不高興地擰著眉盯著她,沒好奇地說,「幹嘛總是找他啊?他已經結婚了!」
『結婚』二次戳中了許安安的痛楚,她冷冷地看了陸彎彎一眼,對她那張酷似陸小余又神似董郁庭的臉深痛惡絕。
當年若不是突然發生車禍,如今和董郁庭結婚,有孩子的人就應該是她!陸小余陰差陽錯地搶走了屬於她的所有東西,這一切原本應該是她的!
「許安安,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經算是還清了,我是個很沒有耐心的人,不要再來招惹我。」他淡淡地說完,牽起陸彎彎的手,手指捋了捋她被風吹亂的頭髮。
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許安安終於忍不住掉下了眼淚,這個男人還能無情到什麼地步?他怎麼可以無視她這些年來的真心?
許安安悲憤地大吼了一聲,「你和陸小余在一起,不就是因為陸彎彎嗎!因為陸小餘生了你的女兒!當年和你發生關係,為你生下孩子的人是我,是不是如今的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她抱著最後的一點期盼,等著他的回答,等著他說是。哪怕只是一點點,只有一點點喜歡過她,她也是很開心的。許安安胸口急促地起伏,緊張和不安交替在胸口裡流躥。
她不相信董郁庭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他對她的好都是真的,她能夠感覺到,只要他點一下頭,她的堅持就變得有意義。
許安安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背影,看見他身形僵硬了一瞬。
陸彎彎愣愣地轉過頭看她,仿佛有些沒聽清她的話,眼神呆呆的。
許安安瞥了她一眼,又看向董郁庭陰沉下去的臉色,怔了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你還不知道嗎?」她笑著看向陸彎彎,眼中全是嘲弄的笑意,心裡升起一個邪惡瘋狂的念頭,讓她不管不顧,哪怕魚死網破,也要讓他因為她狠狠痛一次。
意識到她要說什麼,董郁庭皺了下眉,警告的目光冷冷地看著她,許安安毫不懼怕地挺直背脊,朝著陸彎彎走近了一步,通紅的眼睛閃著嗜血的光。
她的嘴角往上彎起,勾起一抹怨毒的弧度,輕聲卻擲地有聲地說,「你是董郁庭的親生女兒,他和陸小餘一夜情生下的孩子。你演過這麼多戲,應該知道什麼叫一夜情,不用我解釋了吧?」
「許安安,你想死?」董郁庭幾乎從牙齒里擠出這句話,目光一片陰寒。關於身世的事,他已經計劃好一切,準備用最溫和最容易被接受的方式去告訴陸彎彎,儘量將對她的衝擊降到最低。卻沒料到,會碰上許安安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許安安直勾勾地盯著他流露出慍怒的眼眸,心裡一陣快感,笑得更加大聲尖銳,「我有說錯什麼嗎?要不要去醫院做份親子鑑定證明我的話?你倆不敢告訴陸彎彎,她只是一個意外到來不受歡迎的人,我看她可憐,一直被你們蒙在鼓裡,忍不住想讓她知道真相!」
董郁庭看著她的目光冷到了極點,仿佛要吃人一般。醉醺醺的許安安卻絲毫沒感覺到威脅和害怕,只是衝動地將心裡的怨恨憤怒不吐不快。
董郁庭深呼吸一口氣,握拳,極力讓自己保持著冷靜,而後鬆開手指,摸了摸陸彎彎被風吹得涼絲絲的頭髮,柔聲說,「不是她說的那樣,回去我再跟你解釋。」
說著,他伸手去牽她的手,手指剛碰到她的指尖,陸彎彎便狠狠地甩開了。
她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呆呆地望著他,圓溜溜的眼睛裡寫滿了無措和無助,閃爍著水光。
「彎彎……」
陸彎彎咬著唇,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拼命地往前跑掉了。
「哈哈!」許安安幸災樂禍地笑了,抱著手臂靠在護欄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董郁庭冷冷瞥了她一眼,而後大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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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彎彎東繞西繞地在遊艇上亂跑,哪裡人少便朝著哪邊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
董郁庭終究是沒有追上她靈活的小身體,陸彎彎坐在空蕩蕩的椅子上,望著船頭飄忽的旗子發呆,眼睛又痛又酸,快要睜不開,也已經哭不出來了。
她的心裡一片迷茫和惆悵,腦海里也是一片空白,仿佛被很多煩亂的事情糾纏著,卻又仿佛空蕩蕩的一片。
陸彎彎眨眨眼睛,摸了摸剛才摔倒不小心磕破的膝蓋,破皮的肌膚溢出了絲絲血跡。
一陣晚風襲來,有些冷,她抱緊了手臂,靠在椅子上,只希望一直這樣靜靜地坐在這裡,誰也不要來找她,她誰也不想見。
遙遠的喧囂人聲鼎沸,隱隱約約傳來,像是催眠曲,陸彎彎漸漸感覺眼皮沉重。
「小少爺!」一道急急的呼喊,伴隨著腳步聲,朝著甲板靠近。
一道小小的身影從轉角處走出來,站在昏暗的燈光下,渾身被橘黃的燈光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男孩有些冷漠的五官瞬間變得柔和,不知道是因為這燈光,還是因為看見了不遠處睡著的女孩。
「小少爺,你別生夫人的氣了,夫人也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疼小少爺才會做那些事。」身後緊跟上來的男人苦口婆心地說道,一邊將外套套在男孩的肩上。
男孩斜睨了他一眼,稚嫩的面孔上竟有幾分威嚴,仿佛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他雙手插兜,不再看他,而是定定地凝視著不遠處的那女孩。
「或許你說得對,小孩才講對錯,大人只看利弊。」他淡淡地說,頓了頓,語氣平平,「可是我不喜歡她這樣的大人。」
「小少爺……」
「明叔,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進來。」他說完,大步朝著長椅上的女孩走去,肩上的外套滑落在地。
陸彎彎仿佛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溫柔得令她眷戀,仿佛是被熟悉的氣息包圍,讓她安心又寧靜,心頭的傷痕也被一點點撫平。
她夢到江書墨回來了,就坐在她身邊,抱著她,軟糯的手指小心翼翼擦乾她臉上的淚水。
陸彎彎下意識往他身上靠近了一些,吸了吸鼻子,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喃喃了一句,「糟糕了江書墨,我好像忘了做英文作業……」
江書墨手指一頓,哭笑不得地望著她,懷裡的女孩蹙著眉,哭得一張臉都腫了起來,聲音也是沙啞得厲害。和她認識以來,還沒見她哭得這麼傷心過。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低聲問了一句。
會有什麼事能讓沒心沒肺的陸彎彎一個人躲在這裡哭到睡著呢?
陸彎彎皺了皺眉,他的話仿佛讓她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濕潤的睫毛顫動,又再次被眼淚浸濕,亮晶晶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
江書墨愣了愣,隨即無奈地伸手去抹她臉上的眼淚,突然聽聞她一聲委屈的嘟噥,「江書墨我好想你……」
江書墨手指一僵,定定地望著她的臉。
「彎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焦急的聲音隨遠至近。
江書墨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輕放開她,站起身,雙手插兜朝著走廊另一頭走去。
明叔回過神,大步追上去,忍不住回頭看了那長椅上的女孩一眼。有個穿著時尚的老太太跑了過去,焦急地將她抱進懷裡。
「小少爺,為什麼不叫醒陸小姐啊?她看見你一定會很高興!」明叔收回視線,好奇地問道。
江書墨目不斜視地朝前走,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就在明叔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他突然淡淡地開口,「我只是回來一天而已,明天又得走,叫醒她,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嗎?」
明叔怔怔地看著他,這種深奧的話從一個小男孩嘴裡說出來,讓人有些瞠目結舌。不過聯想到他父親嚴肅的模樣,兩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失神間,江書墨已經走出很遠,明叔收回思緒,連忙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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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筱抱著睡著的孩子剛走到房間門口,就碰見董郁庭和陸小余迎面走來。
陸小余鬆了口氣,摩挲著孩子睡得浮起紅暈的臉蛋,無奈又擔憂地擰起眉頭。
剛和宴會的負責人談起七年前的事,就接到董郁庭的電話。
他將晚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她,陸小余感覺一陣涼意從腳底升起。
來不及細想要如何跟她解釋,便衝出了負責人的辦公室,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到處尋找著陸彎彎。
「孩子已經睡著了,你倆別吵到她。」蔣筱將陸彎彎放在床上,輕輕蓋上被子,然後叮囑說,「等她醒了,你們不要刺激到她,要知道見機行事。」
囑咐完畢,蔣筱拎包離開房間。
此時的宴會廳正在舉辦舞會,賓客聚集在內,搖晃著身姿,或和舞伴竊竊私語,或大聲調笑。
穿著銀色禮服和深色西裝的寧存康夫婦無疑是宴會上最吸引目光的一對,多少人羨慕這對夫妻十年如一日的琴瑟和諧。
許瀾輕輕搭著寧存康的肩,微笑地看著丈夫明顯心不在焉的目光,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你答應了我今天要陪我的,我知道小余也來了,但你可不能再丟下我了哦?」
寧存康收回思緒,對上許瀾有些委屈的眼神,目光閃爍了一下。
他剛才看見蔣筱接了個電話匆匆忙忙走了,隱隱聽見她在說「找彎彎」,他還沒來得及上去問一句,便被許瀾拉來跳舞了。
可他哪有心思跳舞?一心只牽掛著陸彎彎,十幾分鐘便踩了她好幾腳。
寧存康實在不想再勉強跳下去,疲倦地閉了閉眼,正要鬆開許瀾的腰,去一邊坐著休息,給陸小余打個電話,抬眸便見蔣筱怒氣沖沖地走進宴會廳。
「許安安呢?」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看見許安安的身影,沒好氣地問寧存康。
「安安剛才還在這裡,說是出去吹吹風醒醒酒。」許瀾主動站出來,微笑地問,「您找她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有事才找她,我又不會像她沒事找事。」蔣筱冷冷地說完,看向寧存康,「可以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我嗎?」
寧存康一愣,隨即便準備拿手機,手腕卻被許瀾握住。
「安安出去沒帶電話。」許瀾笑著說,「有什麼事您不如和我說,等她回來了,我轉告她。」
蔣筱擰眉,正要開口重複問一次電話號碼,一道搖搖晃晃的身影便從宴會廳外走進來。
許瀾臉色一變,想要攔住她已經來不及了,蔣筱一眼便看見了門外走來的許安安。
許安安半眯著眼眸,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人影都在搖晃,她勉強支撐著自己的意識走到的宴會廳,剛進門,一道黑影便籠罩下來,遮住了她面前的光線。
「許安安,你來得正好,有些事我們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吧!」
許安安努力辨認著眼前模糊的人臉,好半晌才認出是蔣筱。她已經快要看不清也聽不清了,真奇怪,明明沒喝多少酒,為什麼會醉成這樣?意識還是清醒的,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
「董夫人,今天是開開心心的日子,咱們在這裡影響了大家跳舞聊天的興致,不合適吧?」許瀾走過來,柔聲勸道。
她極力克制著內心的慌張,雖然不知道蔣筱要說的是什麼事,但她感覺一定不是好事!許安安又給她惹麻煩了!
「沒事,我們大家喜歡看熱鬧,一點都不影響。」喬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抱著手臂笑吟吟地說,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蔣筱看向許瀾,灼灼的目光,令許瀾頓時說不出話來,心跳漏了一拍。她只能咬著唇一聲不吭地站在一邊,手心全是冷汗。
許安安打了個酒嗝,四周的空氣里頓時瀰漫著一股酒氣。她扶著額頭,不耐煩地說,「有什麼事就說,我很困,想去睡覺了。」
周圍傳來一陣按快門的聲音,喬蕭今日請來了不少媒體,這些媒體人平時從未見過許安安這副兇惡囂張的模樣,見她喝了酒性情大變,嗅出了八卦的味道。
「你說小二和小余在一起,是因為兩人一夜情有了孩子,為了彎彎,為了肩負的做父親的責任,他才娶小余?」蔣筱直勾勾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