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他眸光淡漠,「這件事不要告訴我太太…
2025-05-04 01:58:18
作者: 慕小薰
230 他眸光淡漠,「這件事不要告訴我太太……」 【六千】
薄啟深看了她一眼,唇角似有似無的勾了起來。
林菁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他微微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薄啟深回過眸,視線落在那道緊閉的門上,眉心緊緊的擰了一下,唇角勾起嘲諷的笑意。
薄庭深的太太?總有一天會是他的太太。
……
薄庭深回來抱著衍衍回來的時候心黎依舊熟睡著,眉心微微蹙著。
他將衍衍放在床上,衍衍立刻朝著心黎爬了過去,「媽媽……」
心黎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到父子兩人愣了一下,「什麼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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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薄庭深在她的一旁坐下,將她粘在臉上的髮絲輕輕往後順了一下,「我約了羅伊教授,你要不要去?」
她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床上的被子也隨之滑了下來,「什麼時候?」
衍衍瞪直了眼睛盯著她的胸前看,還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薄庭深蹙了下眉,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小色狼。」他說著,將被子往心黎的身上拉了拉。
心黎眉心微蹙,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低低的笑了起來,「自己兒子的醋你也吃?」
薄庭深掃了她一眼,「以後只許在我面前這樣。」
心黎挑眉,「醋罈子。」
她摸了摸衍衍的腦袋,衍衍趴在她身邊看著她,漂亮的眸子中有些無神,讓人看起來有些心疼,「先出去,媽媽穿衣服。」
衍衍眉頭皺了一下,依舊賴在她的身邊不肯出去,「媽媽,是不是爸爸打你了,為什麼你身上會有這麼多印子?」
薄庭深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蹙眉看向心黎。
心黎唇角勾了一下,揚眉瞪著他,然後低頭看著衍衍,「沒有,爸爸給媽媽按摩呢。」
衍衍將信將疑,從床上爬了起來。
薄庭深從她的另一側去抱他,唇角從她的耳畔輕輕掠過,「原來你喜歡這樣的按摩方式……」
心黎咬牙,抬起眸來去看他,他只是低低的笑著,抱著衍衍走了出去。
小樓的衣櫥里有她的衣服,她起身,兩腿有些發軟,她狠狠蹙了下眉,差點跌坐在地上。
從衣櫥里拿了身衣服穿上,薄庭深和衍衍在門外等她。
薄庭深低頭在衍衍的耳旁說這些什麼,衍衍臉上雖然有笑意,但明顯顯得很沒精神。
她看著孩子浮腫的臉龐,心裡一陣刺痛。卻還是揚起頭朝著父子兩人走過去。
衍衍看到她過來伸手要抱抱,心黎揚了唇角是,伸手將他接了過去。
六歲的孩子,不止在身高上比同齡的孩子矮了一頭,就連體重上也輕好多。
在回來之前,心黎總覺得沒希望了,或許她和這個孩子的緣分也只有這麼多。
自從看到那張配型報告的時候,她只覺得在她荒涼的人生當中,有抹盎然的綠色從地皮中一點點的透出頭來。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覺得心安了好多。
她走上前去挽住他的臂膀,「走吧。」
「你還沒吃東西,先去吃早餐。」薄庭深看著她蹙了蹙眉。
心黎愣了一下,「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點。」
他的語氣霸道而又強勢,讓心黎莫名生出幾分異樣的情緒,朝著他揚了揚唇角,「好,我去吃。」
……
老太太看著她過來朝著她招了招手,「小黎,你可算醒過來了,怎麼會這麼累,昨天晚上庭深把你折騰成啥樣了……」
心黎面上一紅,微微低下了頭,「奶奶……」
老太太呵呵的笑起來,「難得看到我們小黎害羞的模樣,快去吃飯吧。待會兒陪奶奶好好說說話。」
心黎蹙了下眉,看著老太太有些抱歉,「奶奶,待會兒我和庭深要帶著衍衍去趟醫院。」
「誰病了?」老太太蹙了蹙眉,就連一旁的老爺子都蹙起了眉,抬起眸看著她和薄庭深。
心黎抿了抿唇,回眸看向薄庭深。
薄庭深看著她揚了揚唇角,朝著老太太走過去,「奶奶,沒有誰病了,是衍衍,他身體有些弱,我們帶著他去複查一下。」
老太太皺眉,將衍衍接了過去,「哎呦,我的小心肝,這么小就受這份罪。」
薄庭深在她身旁坐下,雙手攬住她的肩膀,「奶奶,衍衍沒事,您不用擔心。」
老太太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心黎微揚的唇角有些苦澀,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才去吃早餐。
……
兩人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左右,羅伊早就在辦公室等著他們。
衍衍躺在薄庭深的懷中睡著了,心黎看著他蒼白的小臉心擰成了一團。
片刻,她轉過眸,將衍衍近期的病例從包里拿了出來遞給羅伊,「教授,這是衍衍近期的病例和檢查結果……」
羅伊將病例接了過去,越看眉心蹙的越深。
他將病例放在桌子上,雙手交叉攥在一起,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心黎清明的眸落在他的手上,眸底是一片荒涼和恐懼。
薄庭深在一旁攬住她的肩膀,懷中熟睡的衍衍像是覺得不舒服,眉心輕輕的蹙了蹙,往他懷裡靠了靠,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心黎抿了抿唇,纖弱的手指在他的臉上摩挲了幾下。
羅伊抿著唇,看著薄庭深懷中的孩子,「你們怎麼搞的?孩子的病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們居然現在才過來。」
心黎眸光一滯,直起眸愣愣的看著他。
他嘆了口氣,「蘇岑一直是我很看好的後輩,難道這些她都沒跟你說嗎?」
心黎的五指緊緊的扣在掌心,閃著淚光的眸動了好幾下。
薄庭深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重了重,眉心也是狠狠的蹙了著。
殷紅的唇被她咬的發白,蘇岑……
她現在提起這個人就討厭。
她是怎麼跟她說的,她說衍衍的病情控制的很好,她說衍衍的病情還有好轉的跡象,完全可以等到新藥的研發,她說可能不需要通過手術衍衍的病情就能康復。
這一切都是騙她的,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騙局。
從配型報告開始。
心黎從沒這麼憎恨過如此信任蘇岑的自己,恨不得狠狠地給自己一個耳光給衍衍贖罪。
這麼多年,她和蘇岑親如姐妹,她從沒想過蘇岑會背叛她。蘇岑怎麼可能會背叛她呢……
蘇岑可以為了她改了專業,從心臟外科轉到腎內,蘇岑可以為了她和衍衍同時打好幾份工,直到累暈進了醫院還在關心她和衍衍。蘇岑甚至為了她將自己送上了顧逸欽的床,再次和那個渣男扯上了關係。
蘇岑可以……蘇岑為她做了那麼多,為什麼還要背叛她。
她有些支撐不住,但還是苦苦的堅持著,指甲扣進掌心的嫩肉,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至心底,將她的心智勉強喚了回來。
其實仔細想想,她可以為蘇岑找個理由。
衍衍是她這麼多年唯一的支撐,但薄庭深卻是她的勇氣和信仰。她不希望薄庭深為了衍衍去冒險。她瞞著她衍衍的病情,是不希望她為了衍衍在勞力傷神是嗎?
心黎越想越自嘲,都這個時候她還在為蘇岑找藉口,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衍衍。這麼多年,她和蘇岑怎麼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她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夢,下意識的抬眸看向薄庭深。
薄庭深也在看著她,晦暗的眸中是她輕易便可觸摸到的情意,她突然覺得心定了,這個男人是她和衍衍唯一的倚靠,衍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又怎麼可能會拋下衍衍不管呢。
薄庭深抿了抿唇角,心臟劇烈的蜷縮成一團,他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不只是為了衍衍,還有蘇岑帶給她的痛苦。
他聽著羅伊的話心裡也痛,但他是男人,是這母子倆的支撐和依靠,即便他再痛,也不能輕易露於表面,她已經把自己逼入了死胡同,不能再覺得自己無依無靠。
他將她攬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他抬眸看向羅伊,「教授,你直接說治療方案吧。」
羅伊直起眸看了他一眼,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乾淨無暇,一看就是經常拿手術刀的人。
他直勾勾的看著薄庭深,眸下意識的躲了一下。薄庭深的眸不帶有任何的侵略性,沉沉的攜著莫名的情緒,但看得羅伊想躲。
他清了清嗓子,「孩子的情況你們也知道,現在的辦法就是找到合適的腎源儘快手術,當然你們也可以等新藥的研發……」
「手術成功的機率是多少?」
羅伊搖了搖頭,「九成。」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腎源那邊……」
「腎源……」
「我要重新和衍衍做次配型。」薄庭深的話剛剛出口,突然見被她打斷了。
薄庭深沉沉的看著她,「你不需要,我再和衍衍做一次……」
她唇角譏誚的揚了一下,「當年我和衍衍的配型報告也經了蘇岑的手。」
薄庭深呡了下唇角,摟著她的力道重了重,「哪會有那麼多假報告,心黎,你太多心了。」
配型成功率本來就低,他們之間能有一個已是幸運,怎麼可能兩個都能成功?
薄庭深抬了一下眸,「羅伊教授,請您儘快安排手術事宜。」
羅伊愣了一下,沉沉的眸落在他們的身上,「好,衍衍這段時間最好住院觀察。」
薄庭深抿了抿唇角,「好。」
衍衍在薄庭深的懷中睡得正香,他低眸看了一眼,眉心狠狠的蹙了一下,「我讓人去辦住院手續……」
心黎深深呼了一口氣,微微的背過臉去,眼眶微微泛紅。
……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心黎只覺得難受,有些承受不住,身體下意識的往一邊歪去。
薄庭深眸光凝滯了一下,「心黎……」
他懷中抱著衍衍,無法伸手扶著她,只能將焦灼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她看著他搖了搖頭,輕輕揚了揚唇角,「我沒事。」
薄庭深眉心狠狠的蹙著,擔憂的視線一刻也不曾從她身上離開,刻意放慢了腳步跟在她的身後。
離VIP病房的路程並不遠,薄庭深將衍衍放在床上,他嘴巴動了動,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薄庭深攬著心黎的肩膀,她身體有些虛,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多年經常出入醫院的原因,她對醫院有種莫名的排斥,就像現在。薄庭深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從心底湧上來的細細密密的顫抖。
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別擔心,一切有我……」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心黎,我不希望你先倒下去知道嗎?衍衍不會有事的。」
心黎驀然抱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庭深,我做了個夢,夢到你把衍衍從懸崖上扔下去了……」
「胡思亂想。」薄庭深雙手扶著她的腰,目光沉沉的,「你這段時間太累了,好好陪陪衍衍,我去找羅伊教授再談談。」
他的大掌移至她柔軟的頭髮上,「蘇岑她不會背叛你的,別想太多。」
心黎猛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呡了下唇角,再度低頭吻她。
薄庭深抱著她抱了許久才鬆開她,「等下我叫馮媽過來幫你。」
她點點頭,看著他的背影。
病房門打開,他突然又回過了頭,唇角緊緊的抿著,「衍衍的病,先別告訴奶奶。」
心黎愣愣的點頭。門再度被關上,整個病房只有孩子淺淡的呼吸聲,她盯著病床上的孩子,摸著孩子稚嫩的臉,她的手指一片溫涼。連同她的心都是空蕩蕩的。
薄庭深回去找了羅伊。
他摸著後腰處的傷疤,唇角隱隱有些自嘲。
羅伊看著他的傷疤呡唇,眉心緊蹙。
劉冬敲了敲門推門進來,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薄庭深。薄庭深接過來,示意他出去。劉冬看著他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聽從了他的命令。
薄庭深回過頭來,將文件袋放在桌子上,嗓音沉沉的,「教授,這是我當年的病例好和歷年的體檢結果,會不會影響到腎臟移植?」
羅伊將袋子拿了過去,將報告拿出來仔細的看。
過了好一會兒,羅伊直起頭來,「薄先生,你這麼做太冒險了。」他眉心狠蹙著,手指交叉在一起,「車禍並沒有給你的腎臟造成影響,但對你的身體傷害很大,你根本不適合做腎臟移植……要不再等等吧,我不建議……」
薄庭深嗤笑了一聲,「我能等,我兒子能等嗎?」
羅伊微微垂了眸,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你還是先做一個全身的檢查,我們再根據情況討論。」
薄庭深眯眸,「你直接告訴我,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羅伊嘆了口氣,「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薄先生,我只能建議你不要這麼做……」
他說話含蓄,但薄庭深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實他心裡一直有底,從知道蘇岑篡改報告他就知道,如果沒有那麼大的風險,蘇岑不會那麼做。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下不來手術台。
他站起身,眸光淡漠,「這件事不要告訴我太太,麻煩教授了。」
羅伊沉沉的看著他,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
……
他剛剛出去就碰上了顧逸欽。顧逸欽靠在牆上,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又攜著幾分懶散。
薄庭深愣了一下,「你來幹什麼?」
「你的助理給我打電話。」顧逸欽站直了身體,「薄庭深,你瘋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條命當初是怎麼撿回來的?」
薄庭深沉沉的瞪著他,冷笑了一聲,「看來劉冬很懷念南非的生活,這是給自己創造機會。」
「薄庭深!」顧逸欽急紅了眼,上前一把揪住薄庭深的領口,「你就這麼拿自己開玩笑的?」
薄庭深淡淡的和他對視,片刻之後笑了一聲,拂開他的手,「開玩笑?是,我的命可以開玩笑,但我兒子的命不可以。」他眸光微眯,視線落在去往病房的方向,「你有時間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不如多花點心思去找蘇岑……」
顧逸欽眉心狠狠擰了一下,蘇岑……
他的人,薄庭深的人,慕衍爵的人幾乎都快把黎城翻了個底朝天,但就是不見蘇岑的蹤影。他第一次感覺到無力和淒涼。甚至衍生出蘇岑已經死了的想法。
薄庭深冷冷睨了他一眼,「顧逸欽,如果蘇岑真的死了,你還要護著顧宜萱麼?」
「不可能。」顧逸欽脫口而出,眉心卻越蹙越緊,「她不會有事的。」
薄庭深嗤笑了一聲,理了理被他抓的有些襯衫,冷冷的看著他,「你不用勸我什麼,這麼多年,她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是我過得最踏實的日子,衍衍是我兒子,更是她的希望,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兒子出事。」
「所以你就自己去尋死?」
薄庭深眯眸,看著他哂笑,「如果讓你用自己的命去換蘇岑的命你願意嗎?」
顧逸欽陡然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隨即明了。他涼薄的唇角逐漸抿起,沉沉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相勸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了。
如果用他的命去換蘇岑的相安無事,他當然會願意。如果他真的有那個機會,他就可以誰都不欠了……
可命運沒給他這個機會。
薄庭深深呼了一口氣,抬腳向病房的方向走了過去,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顧逸欽揚了揚唇角,「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替我照顧他們母子。」
顧逸欽的瞳孔重重一縮,凝眉看著他。卻只見他唇角輕輕的揚著,神色淡然沒有絲毫的沉重,「我最見不得她掉眼淚了。」
顧逸欽喉結動了動,想說什麼,但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薄庭深繼續道,「還有蘇岑,逸欽,不管她是死是活能不能回來,如果你不能放下以前的事情,就放過她。」
他說完便轉了頭,朝著病房的方向走去。
顧逸欽愣在原地,許久才輕笑出聲,照顧?他們家那位,恐怕只有他自己能搞定。
……
衍衍已經醒了,和心黎說著話,這是聲音有些虛弱。
薄庭深愣了愣,推開門進去,衍衍一看到他立刻來了精神,想從病床上怕起來往他身上跳,「爸爸……」
心黎按住他,「衍衍別動,爸爸這不是來了。」她臉色蒼白,但依舊掛著她慣有的笑意,不知道是在安慰衍衍還是在安慰自己。
薄庭深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衍衍的小臉,「衍衍是不是又不乖了?」
衍衍嘟了嘟嘴,「我才沒有,媽媽說衍衍很快就會有小妹妹了,衍衍開心。」
薄庭深抬頭看她,她微微低下了頭,眸子裡閃過一絲嬌羞。
薄庭深摸了摸衍衍的小臉,唇角的弧度有些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