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敵人
2025-04-05 19:26:15
作者: 慕小薰
095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敵人
剛剛在電梯門口撞上他的女人。
印凡頓住了腳步,英朗的眉心狠狠的蹙了起來,他思索了一下,抬步走了過去,拍了拍其中一個黃毛,「喂,兄弟,光天化日這麼做是犯法的。」
黃毛轉過投來,凹下去的黑眼窩有幾分駭人,眯著的瞳孔散著光,「少他媽多管閒事。」
印凡冷笑了一聲,憑他的經驗,這幾個人一看就是癮君子。
他挑了挑眉尖,幾人身上發出的腐臭的味道讓他覺得噁心,「是不關我的事。」
「那還不快滾。」帶頭的黃毛推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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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蹙眉,看著被黃毛觸碰過的位置,戾氣橫生的眸中划過一絲厭棄。
露西的頭髮和衣服被弄的凌亂不堪,印凡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用盡了全力掙脫鉗制住她的混混朝印凡的身上撞了過去。
「求你,救救我……」
印凡額頭沉了沉,轉眸看向黃毛,「不關我的事,不知道關不關錢的事。」
像這種癮君子,往往是最缺錢的。
領頭的黃毛一聽,立刻看著他陰笑了起來,兩隻手也不自覺得搓了起來,「兄弟們,來了個送錢的。」
印凡沉著臉,清雋明朗的五官逐漸陰沉了起來,深處雙手將露西扶起來,然後從錢包里拿出一沓現金,「這些給你們,放了這個女孩。」
黃毛摸著下巴,型容猥瑣,將錢接了過來拿在手裡點了點。然後放進口袋再度直起頭。
他的意思很明顯,不夠。
印凡睨了他一眼,唇角冷冷的勾了起來,「只有那麼多,多一分都沒有。」
黃毛臉色一變,「媽的,你耍我們,兄弟們上。」
露西下意識的往印凡的懷裡縮了縮,印凡依舊笑得溫淡,但空氣中卻醞釀著一股寒意。
不遠處有警笛響起來,那幫混混一聽到警笛的聲音,立刻慌了神四慌而散。
印凡眉角抬了抬,一群沒用的孬種,也敢威脅他?
他將身上的休閒外套脫下來劈在露西的身上,露西這才抬起頭看他,「謝謝!」
印凡微微一笑,「沒事,一個女孩子小心一點,這條巷子比較偏,人也比較雜,那你趕緊回家去吧。」
露西愣了愣神,空洞的眸中恐懼在一點點消退,恢復平常的清明。她看著面前俊逸卓然的男人,緊緊咬著下唇。
印凡唇角掛著笑,「沒地方可去?」
露西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他,他唇角的笑意如同春風一般,微微拂過她的心底,一掃她剛剛的陰霾。
確實沒地方可去,她的錢包,鑰匙證件都在包里,而包在穆澤修的病房。剛剛是她衝動跑了出來,現在她這個樣子怎麼回去?她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
印凡抿了抿唇,「這樣吧,我有個朋友在附近上班,我讓她給你送套衣服過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先跟我找,我給你找個地方洗澡。」
她思索了三秒鐘,點點頭,毫不猶豫的跟著印凡上車。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為什麼要救我?」
印凡挑挑眉,發動車子,「英雄救美呀!你長得漂亮,你要是長得不漂亮我就不救了。」
聽得出印凡語氣中的揶揄,露西垂了垂眸。
印凡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身上都有那麼一股驕傲卻低調的勁兒……這種事情她也遇到過,但你還是不如她勇敢,她從來不會在外人的面前哭,更不會求人,她會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最後往往落荒而逃的是歹徒。」
露西再度抬頭,「你女朋友?」
他笑,「不是,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
露西笑了一下,「剛剛是你報的警嗎?」
「你說那個呀?」印凡嘿嘿的笑了起來,「那個是我剛剛買給朋友家孩子的玩具,遙控的。」
露西往后座上看了看,果然。
印凡拿出手機,「我叫朋友來給你送衣服。」他撥通了心黎的電話,「心黎女神?」
原本是想求助蘇岑,但蘇岑的工作累成狗。
但好在心黎的公司離這裡也不遠,並且,慕心黎是個經常翹班的人。
「在公司嗎?幫我個忙……」他不等心黎的回應便說了起來。
那頭,心黎擰著眉,睡眼惺忪。頭枕在薄庭深的手臂上。薄庭深沉著眸看她,她很少會醒的這麼晚,也很少會露出她的起床氣。
等印凡說完了她才清醒了過來,「我還在家,等下我讓藍溪給你送過去。」
印凡愣了一下,哈哈的笑了起來,「女神你又翹班了?昨晚二哥折騰的太厲害?」
心黎擰了一下眉。薄庭深把手機從她手裡拿了過去,「印凡,最近是不是閒的發慌想找點事做?」
印凡的心臟猛然沉了一下,「二哥你也在呀?那啥,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露西側目盯著他,清明的眸中被異樣的情緒填滿,「你說的和我很像的那個朋友是慕心黎?」
印凡眉心一跳,「你認識她?」
她嗤笑了一聲,唇角挑起自嘲的弧度,「她和她老公的關係,很好麼?」
印凡挑眸看她,明朗的眸中划過一絲深意,隱隱也能猜到一些,「是啊,挺恩愛的,這個時間,兩人都沒上班。」
露西垂眸,沒再說話。
印凡把她送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幫她開了一間房,她看著印凡笑了笑,「謝謝你,能不能把你的名片給我一張,我會把錢還給你。」
印凡愣了愣,越來越覺得她和慕心黎相似,「不用了……」
他轉頭就走。
露西抿唇,「先生,我會報答你的。」
印凡挑了挑眉,兩人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
薄庭深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眯了一下眸,將心黎的手機扔回了床頭柜上。
心黎揉揉眉心從床上坐起來,「幾點了?」
她睡得暈乎乎,要不是印凡的那通電話打過來她恐怕還沒睡醒。
薄庭深幽深的眸落在她的身上,用力扯了一下她的胳膊,將她扯了回去。
心黎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在他堅硬的胸膛上,他緊實的肌肉撞得她蹙起了眉心,「幹什麼?」
薄庭深將她死死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漆黑的眸子攜著炙熱的火焰,沉沉的看著她,「折騰。」
「折……」她用手去推他,折騰什麼這句話才只說出一個字便被他堵上了唇。
而某處,心黎自然感覺到了他的變化。她縮在他的懷裡不敢動。任憑他溫熱的氣息順著她的唇,她的鎖骨一路向下蔓延。
他眸光沉沉的看似波瀾不興,但額頭上卻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
大掌也不安分了起來,向下探索。
心黎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他下一步的動作,「庭深……」
薄庭深沉眸看了她好一會兒,將手拿了出來,卻沒離開,呼吸有些不穩。
心黎伸手去推他,「你去奶奶房裡把衍衍接回來吧,我幫他收拾一下,送他去上學。」
他沉眸,摟著她不動如山,「已經遲到了。」
她蹙眉,「遲到了也得去,衍衍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你起開,我上衛生間。」
她態度一貫強勢,決定的事情就不容改變,薄庭深蹙了蹙眉,微微側開了身子。心黎得到了空隙,猛然推開他下床往衛生間跑去。
他看著她的背影眸一深,低低的笑了起來。
心黎出來的時候他正在換衣服,背上那條長長的疤痕格外的猙獰,心黎蹙了蹙眉,去包里翻衛生棉。
衛生間裡沒有了。
她無意間將包翻倒在地上,包里的瓶瓶罐罐滾了出來,她蹙了蹙眉,彎腰去撿。
薄庭深聽到聲音回過頭來,一隻白色的瓶子滾到腳下,他彎腰撿了起來,看著上面的字眯眸。
剛剛還帶笑的眸沉了下去,將手中的小瓶子緊緊的攥在手中,周圍的空氣仿佛翻騰了起來,大有湧起風浪的意思。
心黎感覺到背後傳來的強烈的眸光,下意識的回了一下頭。
薄庭深強烈的的眸光盯得她有些不自在,她愣了一下,「怎麼了?」
薄庭深將自己手裡的小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掉了東西。」
她只是一愣,微挑眉心,「哦,謝謝!」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也沒有因此而感覺到心虛,她淡淡的迎上他的目光,肆意坦蕩。
薄庭深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沉沉的看著她,「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吃避孕藥?」
心黎直起身子,點了點頭。
「不想要孩子?」他沉沉的問,低啞的嗓音攜著意味不明的情緒,心黎下意識的頓了一下,抬起眸盯著他看。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揚起唇角朝著他走了過去,伸手將他大掌中用力握著的藥瓶拿了過來,一雙清明的眸盯著他淡笑。
那笑意暖暖的,仿佛將周圍的寒意融化了一般,薄庭深眉尖抽動了幾下,將眸底翻滾的陰沉壓了下去。
他盯著她看,眸光淡淡的卻咄咄逼人。
心黎有恃無恐,點了點頭,「衍衍已經讓我忙不過來了,要個孩子,我怕會照顧不了。而且……」
「而且什麼?」
她眸光閃了閃,「我們才剛剛結婚,還沒適應一個妻子的角色,你好歹也心疼心疼我。你也不想要的對吧?」
而且……他們之間的關係脆弱的如同一層玻璃,她已經很對不起承希了,不能再對不起另外一個孩子。
薄庭深依舊沉沉的看著她,他不想要?他不想要會每次一點措施也不做?
「薄家這麼多人,不會讓孩子受到委屈。」他額頭的青筋隱隱可見,嗓音卻沉沉的和平時沒什麼變化,「還是說你想隨時像七年前一樣一走了之怕多個孩子累贅?」
她蹙眉,抿著唇瞪他,「你胡說什麼,我從來不覺得孩子是我的累贅。我也沒想過離開。」
頓了頓,她繼續道,「庭深,我現在真的沒有精力再去多照顧一個孩子,我知道薄家不會讓孩子受委屈,但我更希望孩子生下來就能感覺到愛和幸福,而不是成長在一個只有物質的環境下,你懂嗎?」
她話裡帶著強烈的暗示,薄庭深的幽深的眸眯了起來,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微微的抿著。
心黎眉梢輕蹙,往他跟前走了兩步,雙手環住他精壯的窄腰,往他的懷裡靠了靠,他身上的肌肉硬梆梆的如同一塊炙熱的鐵,但她依舊覺得很涼。
「給我點時間,等衍衍身體好一點……他現在只剩下我這個姐姐了,我不想分心。」她咬咬唇,抬眸看他,「別人給的再多,終究代替不了我們,我希望我們的孩子會因為他是薄庭深的孩子而自豪,而不是像你和爸爸之間那樣……」
她有她的顧慮,薄庭深的眸沉了下去,連同眸里翻滾的戾氣一起沉了下去。她在為他們之間考慮,也在為孩子考慮。
她生在豪門長在豪門,曾經父親出軌,給她的母親她的家庭還有她們兄妹帶來的是不可磨滅的傷疤和傷害。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和薄成晉不和甚至劍拔弩張,舒晴長期遊走在外,他從小是孤孤單單的長大的。父母之間的關係對一個孩子的成長至關重要。而她和他之間,還夾著一個阮欣然。
她的衍衍不就是個例子,她甚至無法想像,萬一哪天衍衍知道了真相能不能接受,會不會怨恨她,六歲的孩子,已經懂事可以辨是非了。
薄庭深菲薄的唇緊呡著,伸出雙臂抱著她,將那個白色的藥瓶從她的手裡拿過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敵人,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跟我說,以後藥不准再吃了。」
她直起頭,坦蕩的眸閃了一下,點了點頭,「去把衍衍接回來?」
她柔軟的髮絲在他的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聊撥著,他身體漸漸的僵了起來。
被什麼抵著,心黎咬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要推開他。
薄庭深哪容得了她這麼輕易逃脫,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中,絲毫不理會她怒氣沖沖的眸光,在他看來,那是屬於小女人的嬌嗔。
「自己主動投懷送抱的,現在想跑?」
心黎噗嗤一笑,抬起頭調侃他,「五天你都忍不了,這要是讓你忍十個月,會不會憋壞?」
他眸一深,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用別的幫我?」
心黎一口氣卡在喉嚨,臉色一青一紅的,她以前怎麼不覺得這男人這麼無恥呢?
「快去把衍衍接回來,我收拾一下。你上班遲到了,薄總。」
薄總兩個字,她刻意拖長了尾音。
薄庭深蹙了蹙眉,「心黎,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不會讓那些情況發生的。」
他鬆開了她,「我去把衍衍帶回來。」
心黎愣在原地,看著那扇門開啟然後又關閉,她忽然間濕了眼角,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了一下,銘心的痛意襲遍全身。她覺得自己眾叛親離了。
隨即唇角又揚了起來,自己什麼時候也這麼多愁善感了。她低眸看了一眼垃圾桶里藥瓶,下意識的咬了咬唇。
她一直以為,不要孩子是兩個人的共識。
……
薄庭深站在老爺子和老太太的房門外,正要準備敲門,裡面卻傳出了兩人說話的聲音。
他要扣門的手頓了頓,然後垂了下來,筆挺卓然的站在門外。
雖然有老爺子和老太太說話的聲音,但並未聽到衍衍吵鬧的聲音。
老太太的情況時好時壞,但自從衍衍來了之後,她的情況明顯好了許多。
年輕的時候兩人一起打拼,老了只求做個伴,老爺子其實是挺感激心黎的。十四年前,她奮不顧身救了自己的孫子,為了薄家的利益將這件事深埋於心絕口不提。
現在,她又給老太太帶來了衍衍。衍衍是誰不重要,只要老太太開心就好。
衍衍躺在床上睡著了,唇角微微張著,老太太摸著他稚嫩的臉頰,「老伴,你看這孩子和庭深小時候多像,早上我還聽見好幾個人說衍衍不是庭深的孩子,這麼像,怎麼可能不是。」
老爺子眉心一蹙,蒼老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怒意,他不是說過,薄家以後不准提起衍衍的身份嗎?
「誰說的?」
「我不記得了。」老太太想了一下,還是想不起來是誰說的,她慈祥的目光依舊落在衍衍的臉上,「庭深小時候也是這樣躺在我們房裡睡覺。你都不知道,心黎那丫頭,當初懷孕了還一個人跑到醫院裡打胎,要不是被我撞上了,我們可就沒這麼可愛的曾孫了。」
老爺子眸一深,直起眸看著她。
她繼續喋喋不休的說著,「當時我還不知道是庭深的孩子,後來知道了,可把我給高興壞了,後來呀……」
她突然停住了聲音,狠狠的皺起眉來,「後來……後來……」
後來怎麼樣她又想不起來了。老爺子嘆了口氣,顯然對她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說法習慣了。
剛開始他還會信,後來時間長了,他也明白了大多數的事情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就好像現在,這根本就是沒可能的事情,衍衍已經六歲了,當初黎意懷孕的時候大家也都看在眼裡。那個時候,慕心黎才十七,和薄庭深基本上沒有什麼來往……他轉眸看向床上正在熟睡的孩子。
小孩子五官還未長開,根本看不出來什麼。慕家的孩子,個個都長得很精緻,他們家庭深長得也是數一數二,這麼看來,確實有那麼點相似。
眼看著老太太又開始急了,他急忙安撫,「好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現在孩子不是好好的在你跟前待著呢。」
老太太立馬笑了起來,眸光再次落在衍衍的身上,「我的心肝……」
……
老太太的話悉數進了薄庭深的耳朵,他蹙了蹙眉,並沒有敲門,轉身離去。
心黎已經收拾好了,看著他一個人回來有些疑惑,「衍衍呢?」
「衍衍睡著了,再讓他在家裡玩一天,明天再去上學。」
心黎抬了抬眉角,明天周六,去哪上學?
薄庭深盯著她看,幽深的眸像是要把她看穿。
她蹙眉,「怎麼了?」
「奶奶說你當初去醫院打胎被她撞上了……」他似是無意,又顯得刻意。
心黎唇角抿了抿,眸里並未有什麼變化,「你在懷疑什麼?」
「沒什麼,出去吃早餐,我送你去上班。」他神色淡淡的。
她笑,「奶奶是個病人,你不會被奶奶傳染了吧?」
兩個人心知肚明,卻都在裝傻,誰也不提那份DNA報告的事情。
「心黎,奶奶的話未必都是臆想出來的。」他沉著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