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吞噬,與今生訣別

2024-05-10 17:25:06 作者: 亦辰

  夏欣妍剛掛電話,封時宴來了。

  夏欣妍滿臉欣喜,但很快,她壓制著外漏的情緒。

  男人不喜歡上趕著倒貼的女人,這樣顯得她太掉價。

  「二爺。」夏欣妍下了病床。

  封時宴道:「我來接你出院。」

  「你不用來,孩子沒事的。」夏欣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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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少樓把彩超單遞給封時宴,「孩子沒事,母體也正常。」

  封時宴並不避開夏欣妍,直接問莊少樓:「是兒子?」

  「是位少爺。」莊少樓確定道。

  夏欣妍懷的是位小少爺,那地位可就不一樣了。

  封時宴走近夏欣妍,態度有緩和,「你把孩子生下來,我不會虧待你和夏家。」

  「我信你。」夏欣妍沒有多餘的話,大方的笑笑。

  莊少樓都快被夏欣妍感化了,他也沒明白,這麼懂事大方的未婚妻,封二爺在猶豫什麼?還有哪點不滿意?

  家世夠好,人夠漂亮,性格夠溫柔,從來不多事,不仗著未婚妻的身份要求二爺任何事。

  男人,果然是滿足不了生物。

  封時宴接夏欣妍出院,被記者拍了。

  這瞬間,點燃了普羅大眾對頂級豪門感情生活的窺探欲,網上討論度塵囂之上。

  許暖遠在深山,也沒錯過青江豪門的精彩。

  晚上,許暖裹著毛毯坐在樓頂吹風。

  如果衛征沒出現,她今天一整天都不會想到封時宴。她戒斷那個男人很有希望。

  但現在,封時宴身邊的人不僅來了,封時宴的動態她還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也才二十歲,做不到心如止水去面對感情。

  封子爵上樓,看著許暖孤寂的背影,挺來氣。

  「看到新聞了?」他聲音冷冷的問。

  許暖沒回頭,也沒回答,不想搭理任何人。

  封子爵邁著長腿走去她身邊,在她對面的半圓蛋椅坐下。

  但,這破椅子設計部合理,硌得他腿疼,他又站了起來,倚在玻璃欄杆上。

  「不該是你的,你就別肖想了,為你好。」封子爵低聲道。

  許暖緩緩抬眼,「你可以不要多嘴別人的事嗎?」

  封子爵立馬拉著臉,「你可以好好說話,嘴別那麼臭嗎?」

  「……」

  許暖提氣,隨後又焉了。

  封子爵擰眉,他想看到她張牙舞爪的懟他,掐他,打也行。

  封子爵怒氣沖沖的吼:「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做給誰看?你在乎的那個人,他什麼都不知道!」

  許暖埋低頭,不答話。

  涼風過山崗,吹得人頭皮發麻。

  兩人僅隔了兩米距離,但封子爵卻感覺眼前的人遠在天邊。她對他,就是無視。

  封子爵點了根煙,煙剛點著,煙圈就被風肆意吹走。

  「二叔不一樣愛夏家那個,但他們一定會結婚。封家不會讓封家的子嗣養在外面,而且,就算他們不會結婚,站在二叔身邊的女人,也可不能是你。」

  「嗯。」

  許暖輕輕應了聲,封子爵眸底有些發狠。

  「你就那麼賤,非得他不可?」封子爵怒問。

  許暖抬眼,白生生的小臉望著封子爵,一字一句問:

  「我怎麼非誰不可了?我人坐在這裡,我非誰不可了?你不要含血噴人。」

  她清清冷冷的語調,堵得封子爵一時一時無話可接。

  封子爵吸著煙,冷笑了聲,「行,你渾身上下就嘴最硬!」

  他背過許暖,趴在扶欄上,看向黑漆漆的山間,城市裡還能看看萬家燈火,這山間熄燈早,眼前漆黑一片,偶爾有風來伴。看什麼?看鬼嗎?

  許暖獨自下樓,心裡酸酸脹脹的。

  想喝酒,但老闆娘說民宿沒有酒。

  許暖心裡空得難受,試過用酒精麻痹自己後,就戒不掉痛苦時對酒精的渴望和依賴。

  次日一早,許暖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用了早餐後,去河邊看人捕魚去了。

  河水看起來深不見底,許暖站在河邊看著勞作的漁民。

  有位年紀不大的婦人正在放竹筏,沒人幫忙,許暖一直看著。

  那婦人朝許暖走來,「小姑娘,進山里玩呀?上筏子嗎?50塊,你想玩多久就多久?」

  許暖微愣,「你是說,我上竹筏嗎?」

  婦人點點頭,「是啊,好多城裡人都喜歡呢,坐竹筏跟坐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你要是坐,40也行。」

  「你幫我撐竹竿掌方向嗎?」許暖問。

  「當然了,來吧小姑娘,很好玩的。」婦人殷切的看著許暖,「40塊不貴的。」

  「好。」許暖給了錢,站上竹筏。

  封子爵拿著望遠鏡,站在四樓的露台上往河邊看,恰好看她上了靠岸邊的竹筏。

  封子爵一愣,趕緊放下望遠鏡,那河水很深,她不是靠水而生的漁民,很不安全。

  封子爵換了衣服,就往河邊跑去。

  然而人還沒到河邊,就聽見尖叫和喊聲。

  他趕緊跑過去,看見許暖已經被竹筏推了很遠很遠,而本該為她撐杆的婦人,還在岸邊站著。

  許暖驚恐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她看見那個婦人,根本沒打算救她,還衝她笑了下。

  許暖當即頭暈目眩著,趕緊蹲在竹筏上,雙手努力往回劃著名水,但無濟於事。

  她又慌有怕的呼救:「救我,救我,我不會劃這個,幫幫我!」

  近來幾天都在下雨,河流湍急,竹筏經過平緩區域到了下游,速度開始不受控制的加快。

  許暖會游泳,但這河面太寬,深淺也無法估量。她眼看著河邊越來越遠的人,深水恐懼症犯了。

  她像一頭幼獸,被困在大江大河中央,隨時都有被水怪吞噬的風險。

  許暖渾身緊繃著,一動不敢動,連大聲呼救都不敢了,弱小得可憐。

  她望著已經遠得看不清的河岸邊,衛征已經奪了漁民的竹筏,快速朝她劃來。

  但越急,速度就越不受控制。

  興許是眾人都反應了過來,接二連三下了幾隊人營救。

  很快,人影模糊,水流又急又快。

  許暖嚇得六神無主,她慌忙回頭。視線前方,河面被一刀砍斷般斷層,河水飛流直下,形成巨大的瀑布橫切面。瀑布水幕砸落在下一層的河水撞出了驚天巨響,完全掩蓋了岸上的呼叫聲。

  許暖此時此刻,除了轟鳴的水聲,什麼都不聽見了。

  恐懼將她籠罩,她自救無望。

  忽然從竹筏上站了起來,仰望天地,正面迎接即將消失的河面。

  她想,從河面砸下去,她這條命,也就結束了。

  她張開雙臂,像擁抱天地一般,閉上眼。

  二叔,若有來世,不要再見!

  竹筏速度越來越急,划進瀑布下降區域,竹筏猛烈的撞在了巨石上。

  砰!

  竹筏被撞得四分五裂,巨大的撞擊,直把許暖彈飛,落在水裡的瞬間,被洶湧的洪水沖走,推下了瀑布。

  許暖眼睛看不見,身上也使不出力氣,胸腔的空氣也被冰冷的水瞬間擠走。

  砰!

  許暖身體失重不久後,與河水重重砸在下層的水面。

  她的全世界,只剩下冰冷的河水,兇猛的將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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