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台階上的少女

  「Isay~」

  「Hey!Hey!Hey!START:DASH!」

  「Hey!Hey!Hey!START:DASH!」

  「就算是新生的雛鳥；」

  「總有天有能展開羽翼；」

  「憑藉著那寬大強韌的翅膀高飛；」

  「絕不能輕言放棄。」

  「……」

  

  繆斯的第一首歌終於唱響，之前在天台上，季空已經單獨聽她們唱過，但這時在舞台下聽，又感覺別有一番味道。

  尤其是在經歷了之前的困境後，此時再聽到這些勵志的歌詞，整個人似乎都有一種被升華的感覺！

  季空專心的聽著歌，目光緊緊的盯著舞台上，腳步卻下意識的朝著中央的一個座位移動。

  「砰！」

  咦？自己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

  季空低下頭，就看見一個穿著音乃木坂學院制服的雙馬尾少女，正彎著腰一頭撞在自己的膝蓋上。

  在季空懷疑的目光下，黑髮雙馬尾少女漸漸的抬起頭，露出一張嬌小可人的臉龐，從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季空可以看出尷尬這兩個字。

  然後……雙馬尾少女將雙手舉過頭頂，捏了一個手勢放在馬尾辮上，朝著他露出一個笑容：「妮可妮可妮——」

  好冷！

  季空突然打了一個寒顫，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表示受到了一萬點尷尬傷害！

  這特麼就太尷尬了。

  看著眼前惡意賣萌的雙馬尾少女，季空的尷尬癌直接發作，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還好眼前這個少女也是心虛，見季空沒有什麼反應，直接爬起來一溜煙的就跑掉了。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繆斯的歌曲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隨著歌曲的緩緩結束，繆斯的三名少女露出甜美的笑容，擺出最後一個POSE，繆斯的第一場演唱會，終於落幕。

  「啪啪啪！」

  熱烈的掌聲響起，三名揮灑著汗水的少女笑嘻嘻的對視一眼，同時朝著季空比出一個「V」的手勢。

  「季君對我們的演唱會有什麼意見嗎？」南琴梨朝著走到舞台下方的季空問道。

  「在我看來，已經表演的很完美了，如果真要說有什麼問題的話……」

  季空摸了摸下巴，在繆斯三人組緊張的神色中，笑眯眯的開口道：「那就是下次跳舞的時候，最好把安全褲穿上。」

  「呀——」×3。

  齊齊驚叫一聲，三名少女動作一致的用手壓住裙擺。

  現在壓住有什麼用，裡面都看光光了。

  季空在心裡感嘆一句，真實的二次元世界就是好啊，根本就不存在反重力裙子這種東西。

  就在他心裡這麼感嘆著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南琴梨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於是關心道：「琴梨你哪裡不舒服嗎？你的臉色好像有點差。」

  「可能是跳舞太累了吧。」南琴梨搖了搖頭笑道：「沒關係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季空還想再說些什麼，但一個嚴肅的聲音已經插了進來。

  「終於察覺到了嗎？你們的不足。」

  有著一頭金色長髮，名為絢瀨繪里的學生會會長走到舞台下，與繆斯三少女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僅僅只是一首歌而已，你們就已經累成這樣，還談什麼成為偶像？」

  學生會會長的目光異常嚴厲，毫不留情道：「當偶像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你們除了還算不錯的嗓音，其他不論舞蹈、體力還是自我包裝簡直就是一塌糊塗！」

  「我們也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但我們會努力的！」高坂穗乃果緊握著拳頭，一臉堅定。

  「只靠努力就能成功嗎？」

  絢瀨繪里緊接著道：「相信你們也看過其他校園偶像的MV了，難道你們以為MV里那些華麗的背景，是靠努力就能夠得到的嗎？太天真了！那些校園偶像團體，要麼有著校方或者商人的經濟資助，要麼自身背景強大……以我們學校目前的狀況，肯定是沒辦法資助你們的，而這種足以支撐自己夢想的經濟，你們有嗎？」

  繆斯三人組瞬間就啞口無言。

  高坂穗乃果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一間和式點心店，生活只能算勉強過得去。

  南琴梨的母親雖然是音乃木坂理事長，但音乃木坂學院目前經營的很不理想，也沒有多少錢可以拿出來。

  園田海未的父母是過氣的日本傳統舞者，家庭條件也說不上優秀……

  總而言之，三個人無論是誰的家庭里，都沒法拿出太多錢來，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有錢，家裡也未必會大力支持她們的做法。

  畢竟在絕大多數人眼裡，恐怕三人現在的行為只是一時衝動而已。

  「這些東西都可以以後再討論，不過有件事我很奇怪誒……」

  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禮堂里唯一的男聲響起了，「學生會長大人，為何你對成為校園偶像的事情這麼了解啊！」

  「啊？！這……這是……」絢瀨繪里瞬間漲紅了臉，手足無措的往後退了一步。

  季空咄咄逼人的一步跟上去，貼著絢瀨繪里的臉，笑眯眯道：「這是因為，你也想成為偶像對吧？」

  「誒？！！！」

  除了副會長東條希以外，其他人都露出極其震驚的神色，尤其是高坂穗乃果三人。

  要知道，學生會會長絢瀨繪里，可是最反對她們成為校園偶像的人！

  「胡，胡說八道什麼啊！你們就接著在這裡討論吧，我要去學習了！」絢瀨繪里不堪眾人的視線，一扭頭就跑掉了。

  「嘖……又是一個傲嬌啊！」

  「為什麼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要看著我啊！」西木野真姬漲紅著臉衝著季空大喊。

  東條希：「心虛了呢。」

  星空凜：「心虛了喵。」

  藏在座椅下的某個雙馬尾：「妮可妮可！」

  小泉花陽：「你們不要這麼欺負西木野同學啦……」

  西木野真姬：「囉……囉嗦！我不管你們啦！」

  「嘻嘻——」

  「哈哈哈哈！」

  歡暢的笑聲迴蕩在禮堂里，然而就在這時，園田海未的一聲驚呼打破了這份喜悅：「你怎麼了？琴梨？！！」

  「砰！」

  在南琴梨倒地之前，季空衝上去將她抱在了懷裡。

  「快送去醫院！！」

  ……

  ……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忙碌，季空終於從醫院裡走了出來。

  不幸中的萬幸，南琴梨之前在舞台上摔倒看起來嚇人，但腳傷也沒惡化到不可想像的地步。

  醫生給出的方案是先住院觀察三天，如果恢復理想的話，一周就可以與常人無異了。

  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八點過了，時間正處於夏秋交替，天氣說變就變。

  中午還是晴空萬里日光毒辣，晚上卻已經飄起了細密的雨絲。

  電車坐到家附近，季空用書包頂在頭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著租住的公寓衝去。

  然而即將到達門口時，他卻停下了腳步。

  因為在他門口的台階上，坐著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少女。

  少女不知道在台階上坐了多久，烏黑的長髮被吹進來的雨滴淋濕，略顯凌亂的披散在肩上、垂在兩側。

  腦袋埋在膝蓋間，雨滴打濕了包裹著雙腿的黑色絲襪，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絕美的風光。

  她就靜靜的坐在那裡，一種名叫絕望的情緒，圍繞在她的周圍。

  沒來由的，在季空心底，對這個雨中少女升起了一絲憐憫。

  也就在這時，似乎是聽到了季空的腳步聲，少女慢慢的抬起頭來。

  這一刻，少男少女的目光，第一次交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