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吃齊川的醋

  炭火之中，她那幅花了好幾日的畫，此刻正在火中熊熊燃燒。

  她顧不得其他，也不顧火勢多大，會不會燒到自己，立刻將未燒完的半幅畫撈了出來，用袖子拍打著去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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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麼？你不怕燒死自己？」

  齊修言連忙從她手中奪過畫，扔到一邊。

  看到她袖子處有竄動的小火苗，又立刻用手拍滅。

  「齊修言，你把這畫要走，就是拿來燒的嗎？」

  她算是半個文人，這幅畫她畫了好幾日，是用她的心血一點點凝集而成的，怎麼能任由人故意扔在火盆里燒？

  「為何要燒毀它？！它究竟是哪裡招惹你了？！你為了羞辱我，竟然是連這麼一點兒愛好都不肯留給我，連這點東西都要毀滅？！」

  這段時日的忍讓憋屈，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出來。

  葉雲錦嘶聲竭力的吼著。

  她實在是受不了齊修言這般掌控了，哪怕是魚死網破，她都不能任由他這樣下去！

  齊修言有些心虛，半摟著她的手臂鬆了力道，

  「我只是不小心的。」

  「你不小心的？！你若是真的喜歡這幅畫，真的想要它，自然會束之高閣放起來，怎麼會把它留在桌子上，然後滾落到火盆里？它都燒了那麼久了，你告訴我你是不小心的？！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到底是怎麼招惹你了，你竟然留不得我的任何一點東西？」

  「我的包袱你燒了，如今這幅畫又怎麼你了，你又要燒了？！」

  「齊修言，明日你是不是就要把鳳儀宮燒了，後日你就要把壽康宮燒了？」

  「你告訴我，你還想燒什麼？你這麼喜歡燒，今日就一併燒了？！」

  葉雲錦字字珠璣，她可恨的看著齊修言，可恨的質問他。

  「我為何燒它，你就當真心裏面沒數嗎？」

  齊修言冷不丁開口，沉著臉色。

  空氣中靜了一刻。

  葉雲錦沒想到，齊修言居然還有臉質問她？

  「你要我有什麼數？燒我的心血的人是你，你倒是來質問我？」

  葉雲錦推了一把齊修言，與此同時，自己也往後退了兩步。

  她轉過身，撿起紅木地板上的殘畫，抱在懷中。

  下一瞬，齊修言瞬間暴怒，直接將她手中的畫打飛，嫌惡一般扔得遠遠的，將她一把拽回到自己身邊。

  他將他抵在矮榻邊上，掐著她的胳膊問她：

  「你就當真那麼喜歡那個老東西嗎？哪怕他死了，也對他念念不忘？！」

  葉雲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齊修言在說什麼。

  明明她畫的那麼不起眼，明明沒有說那人是誰，看上去就像是隨意加的一個人影而已，畢竟那畫上，除了草木之外，還畫了在主殿前守門的兩個太監。

  不曾想，這麼細微之處，居然被他一眼就看到了。

  她是該說齊修言懂畫呢，還是該說他的嫉妒心太強呢？

  「他就那麼好？」

  葉雲錦抬眸，直視他的眼睛。

  是，他就是那麼好。

  她就是要說出齊修言最不愛聽的話。

  齊修言也是感受到她要說什麼，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急切堵上了她的唇。

  想說？

  沒門！

  他不愛聽的，也不許她說。

  可到底是怕憋死她，等到齊修言起身的空子，聲音就從葉雲錦口中流出。

  「是，他就是好，是全天下……」

  齊修言再一次急切地堵上她的唇。

  從一開始的粗暴，強勢，逐漸又變得溫柔起來。

  錦娘一定是故意這樣氣他的，她就是口是心非，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那老東西有什麼好的。

  錦娘這是故意惹他吃醋，故意氣他呢。

  「不管你嘴上怎麼說，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齊修言握著盈盈一握的腰，不知道是在對她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他貪婪的掠奪她，好似只要身體是她的，那她整個人都會是他的。

  「他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了，你就放下他，別再想他了，好不好？」

  他的頭搭在她的肩頭，念念有詞，宛若著魔一般。

  「錦娘，你能不能多看看我？」

  「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可你心裡為何不能只有我一個？」

  「你說，要是哪一日，我老了，要死了，你會不會念起我？」

  齊修言抬頭，輕吻著她的睫毛，感受著她眼角傳來的濕潤。

  「若是有朝一日，你落魄了，我定會將今日所行，全都歸還給你！」

  「夠了！別說了！」

  齊修言咬牙切齒堵上她的唇。

  他就知道她這張嘴說不出什麼好話，說出來的都是他不愛聽的。

  「你要是個啞巴，該多好。」

  齊修言抱著她，呢喃著。

  「你要是個太監，該多好。」葉雲錦冷著聲音道。

  「你閉嘴！」

  齊修言這一回乾脆用手堵上她的嘴。

  當然，他被葉雲錦狠狠咬了一口，但還是沒拿開手。

  畢竟她說出的那些話，都是直戳心窩子，可比這疼多了。

  ——

  十月二十。

  雨荒園菊枝枝瘦，霜染江楓葉葉丹。

  今日日頭好，葉雲錦穿著流彩暗花雲錦宮裝，外加一件翠紋織錦羽緞斗篷，被四個監視者宮女跟著，在太液池畔逛悠。

  這種日日被監視的日子，她早已習慣。

  太液池畔有一片花園，如今天冷了，很多花早已枯萎，只有一片綠茵茵，摻雜著一些黃。

  有一條石子小道可以進入花園，花園裡面有一個涼亭，被帷幔遮擋著，供人休息和賞花。

  「這路窄，你們在邊上等著哀家。」

  葉雲錦囑咐了那四個監視者宮女一句後，只帶著碧桃進入花園。

  她如今常常自稱哀家，不是為了擺架子，而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到底是誰。

  她心裏面還是繃著一根弦，不能放肆自己和齊修言就這麼沉淪了。

  許多花都是敗的，可唯有那一片海棠花，還是艷麗的開著。

  葉雲錦一眼便認出來，這些話是當時從她宮裡移走的那些。

  她看著這些花出神。

  想不到齊修言竟也是個愛花之人，親自照料下，竟能讓這嬌俏的海棠開到十月。

  他養起花來，也是個不錯的人。

  「你可是宮裡的太后娘娘？今日我竟有幸能夠遇上太后，我一定要親自與太后說聲謝謝！」

  葉雲錦聽到身後歡快的聲音，轉身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