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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可我不會違約

2025-03-21 04:10:44 作者: 紅塵一粟

  離高考還有一百多天的時候,教室里的緊張氛圍更濃了一層,沒有人再去注意窗外三月的明媚春光,百日誓師的時候,大家的心裡還想著桌子上沒解出的數學題。

  我和陳子煜之間的矛盾,也隨著緊張的學習氛圍而冰融消解,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只需他稍稍一低頭,我就會立刻笑臉相迎。

  值得慶幸的是,我的物理成績在陳子煜的幫助下,漸漸有了起色。說實話,陳子煜這人,雖然每次給我講題目都會夾雜著類似你怎麼這麼笨啊的話,可解題過程中可是讓人無話可說。再複雜的物理題在他看來,都是小菜一碟。

  而我漸漸發現,我和陳子煜的關係,在一道又一道物理題的積累下,日漸密切。這密切的源頭,便來自於對對方的稱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稱呼我許善,而是小善小善的叫著,而我偶爾也會叫他子煜。

  或許這只是偷個懶的叫法,我卻偷偷歡喜著,我想,我從未如此喜歡過做物理題。

  

  可是二模以後,陳子煜忽然一連好幾天沒來學校,眼看著離高考越來越近,連林現都說不好他去哪兒了。

  我的內心隱隱有些不安,這種不安就像考試作弊被監考老師抓到了一樣,我忽然有種感覺,陳子煜這個人,就此消失不會再出現了。

  直到新的一周到來,他背著他的黑色斜肩包,又走進九班的大門。他的臉色不太好,但見到我依然保持微笑,淺淺淡淡的說:「嘿,好久不見啊。」

  我想我不該問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脫口而出,「你怎麼這麼久沒來?」

  他說:「沒事,一點小感冒,現在好了。」

  他朝我伸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拿來。」

  「什麼?」我不解。

  「二模試卷啊笨蛋!作為你的師傅,我是不是有權知道我的努力有沒有白費?」陳子煜半倚著桌子,那居高臨下的樣子,讓人莫名覺得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我愣愣的搜羅出一踏子試卷,只見他伸手奪過,纖細的手指在試卷上摩擦,只翻了幾下就抽出物理試卷,嘖嘖道:「不錯嘛,勉強及格了,看來我這個師傅的努力沒有白費啊!」

  「你什麼時候成了我師傅呀,」我搶回自己的試卷,故意板著臉,卻溢不住內心的喜悅。

  陳子煜伸出一隻手,輕佻的勾起我的下巴,忽然升溫的氛圍讓人多少有點眼暈,我慌忙拍開他的手,「你幹嘛!」

  由於我的慌亂,陳子煜也略顯尷尬,有些訕訕的收回手,白眼道:「切,你緊張什麼?!」

  兩人相對都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他本來還只是臉上掛不住,可視線飄過靠近走廊的窗杦時,忽然變了臉色。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身穿紅色長裙,披著一件復古披風的婦人,靜靜佇立在窗下。那個女人的項間戴著的項鍊,在陽光下熠熠閃光,臉上也化著精緻的妝容。我看過去的時候,她的目光和陳子煜默契的碰撞在一起,忽而又撇了我一眼,並沒有要說什麼,就默默消失在窗台。

  「你認識她嗎?」我問。

  「不認識,」他答。我沒有再接著追問,誠然,他這個回答有多麼不可信。

  可沒過多久,班長就匆匆跑過來說:「許善,老周叫你。」

  彼時,我正在和孟淺談論一道數學題,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若非很嚴重的事,老周都不會叫人去辦公室的,孟淺安撫似的拍拍我的肩膀道:「沒事,也許是因為你二模進步了,老周要表揚你來著。」

  當然,這個藉口是不可信的,畢竟二模成績出來也小半個月了,班長還在催促,來不及多想的我,趕忙跟了出去。

  辦公室里,老周神情嚴肅,看我的時候恨不得在我身上剜出個洞來,可怕的是,我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大火氣。

  「許善啊許善,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啊?先是來了個凌瀟,現在又是陳子煜,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搞這些?」老周越說越生氣,語調也高了一個分貝。

  我委屈的站在那兒,感受到來自整個辦公室審視的目光。

  老周又嘆了一口氣,接著說:「許善,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有些想法很正常,但你總要分清時候啊,現在這個緊張的時刻,你這樣不僅影響你自己,也影響了陳子煜,更給整個班級帶來了不好的風氣,你知道嗎?」

  「老班,我跟凌瀟你是知道的,至於我跟陳子煜,那只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你想太多了。」我無力的辯解著。

  老周冷哼一聲,從鼻子裡發出一聲不羈,「我想太多?許善啊,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你們心裡想什麼,只需一個小動作,我就看的清楚明白。」

  「試問,什麼樣的朋友,能讓陳子煜先是放棄保送生資格,後是放棄出國留學資格?」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此刻,上課鈴已經打響,辦公室的老師也差不多都拿著課本往教室趕了,老周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手掐著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一直到後來我都會記得。

  屋子裡安靜了好久,老周才又嘆了口氣,恢復平日裡的語調跟我說:「許善啊,喜歡是沒有錯的,再過幾十天,你們就跨入大學的門檻了,也成年了,或許有那麼一天,你們真的合得來在一起了,但絕對不是現在你知道嗎?」

  「老師,我…」

  「你先別急著申辯!」老周被打斷話茬,有些兒不高興。

  他拍拍我的肩膀,「人的一生,做什麼事在什麼時候是認定了的,太早或者太晚都不合邏輯,現在這個時候該做什麼,我想不用我多說吧?」

  走出辦公室大門時,依然聽到老周囑咐一句,「回去以後自己想想吧,自己找人換個座位,我都是為你們好!」

  不想回教室!

  我站在門口,徘徊了許久,最後還是等到下課鈴響起,才推門而入。孟淺忙關心的上前,「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我冷冷的回了一句,順手收拾起了桌子上的東西。

  孟淺一看不對勁,先一步攔住道:「不說沒事嗎?那你收拾個什麼勁啊?」

  「我沒事啊,只不過我想一個人到後面坐,安心備考!」說著,我已經抱起一摞書,往最後一排走去了。

  周圍的同學都看向我們,竊竊私語,林現也愣愣的看著不明所以,我深深的將頭埋進書堆里,像一個委屈而又倔強的孩子。

  「許善,你到底怎麼了?」陳子煜將我從座位上拎起來,那眼神裡帶著不解和煩躁。

  這一下卻剛好觸碰到了我的怒氣,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反嚷道:「都說了沒事,你煩不煩!」

  說完又覺得這火發的莫名,加上四周的議論聲更加嘈雜,讓人沒來由的想要逃離。

  我想,我需要一個法子鎮定一下。我圍著四百米的操場一圈一圈跑著的時候,內心稍稍安定了下來,終於承認,我只是不喜歡,被別人揭穿內心的感覺。

  孟淺看著操場上的許善,已經跑了快十圈了,熟悉許善的人都知道,她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從小就是乖乖女的她,幾乎很少在眾人面前大哭,今天的她,講汗水和淚水融為一體,誰也看不到她在哭。

  林現無不擔憂的問:「她這是怎麼著了?都跑了十圈了。」

  孟淺環抱雙手,無奈的搖搖頭,「我也沒見過她這樣啊,肯定是老周說了什麼,讓她傷心了。」

  林現撓撓頭,「我看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不要我去叫老周過來?」

  孟淺聽到老周氣就不打一處來,大斥道:「叫他幹什麼!不就是因為他許善才變成這樣的?!」

  林現和孟淺你一言我一語的,陳子煜在一邊沉默不說話,孟淺拿手肘捅了捅他,「咦?你怎麼不說話?該不會是因為你吧?」孟淺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小善!」陳子煜沒有回答,而是一個箭步衝上去,率先接住昏倒的許善。

  「艾瑪!小善!!」孟淺和林現也忙跑過去,「快快!快!送醫務室啊!!」

  ……

  四周一片寂靜,當我再次睜開眼時,周遭都是白色的牆,孟淺坐在床頭看著我,見我醒來,大喝一聲,「許善!你嚇死我了!」

  「我怎麼了?」我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處,只是頭暈。

  孟淺輕輕點了一下我的頭,說:「你繞著操場跑了十多圈,能不暈嘛?我們只能帶你來吊葡萄糖了。」

  她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起身對站在旁邊的林現和陳子煜說:「行了,你們也看到許善醒了,可以走了吧?」說著推搡他們出去,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陳子煜還想再說什麼,還是林現攔住他,「算了吧,她們肯定是有私房話要說。」

  林現拉著陳子煜剛走出校門,就見到陳茉等在門口,自從上次鬧翻,他們很久不說話了,這一次看她站在門口,很明顯是為他而來。

  林現拍拍他,「那個,我先走了。」

  「有事嗎?」陳子煜本就心情煩躁,此刻一句話也不想跟她多說。

  陳茉也不惱,笑笑道:「怎麼?許善自己調了座位,你這麼不高興啊。」

  陳子煜皺了皺眉頭,不願與她多說,逕自離去,陳茉才忙著喊道:「出國這事,是你媽和你爸頭一次達成統一意見,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啪」得一聲,陳茉語音未落,只見陳子煜已經猛地回頭,將她死死抵在牆邊,眼裡的寒意如冬日裡的堅冰,陳茉嚇了一跳,繞是平日裡受慣了他的冷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到,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陳子煜只是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不要多管閒事。」

  陳茉氣憤的暗暗跺腳,陳子煜已經率先坐上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不知道計程車轉了多少個彎,陳子煜坐在車上,風從面上划過,腦子裡還殘存著幾分清醒,最終,計程車停在了一棟小洋房前。

  他靜靜的站在門口,不知不覺,他已經有九年沒來過這兒了,小洋房前的那一片草地,一草一木,他都曾一一撫摸過。

  有些美好的回憶,當初離開時都留給這片草地了,比如他和這棟房子的女主人一起坐在院子裡的鞦韆架上,看著它曾經的男主人給草地澆水,給他們拍照,而他把所有的不美好都帶走了,比如當初的他是怎麼牽著爸爸的手,一步一步踏出這個屋子的。

  最先看到陳子煜的,是這棟房子現在的男主人,他有些不確定,「小煜?是你嗎?」

  「真的是你啊,都長這麼大了。」那個男人確定以後,很憨厚的笑著跑過來開門。

  他說:「你媽媽…」

  「對不起,我找魏女士。」陳子煜幾乎是瞬間打斷了他的話。

  「噢,」那男人有些尷尬,但依然保持微笑著說:「她在裡頭呢,快進來吧。」

  他說的魏女士就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陳子煜很驚喜,又有些靦腆,她笑著招呼他,「小煜,過來坐啊。」

  又急著招呼家裡的保姆,「吳媽,給小煜倒橙汁,小煜喜歡喝橙汁,對了,少放點冰,男孩子不能喝太冰的東西…」

  「行了!」陳子煜的一聲呵斥打斷了殷勤中的女人,陳子煜看著她,冷笑一聲,「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愛喝橙汁,我只愛喝冰的東西。」

  陳子煜說這話時,雖然語氣冷淡,卻藏不住幾分幼稚。

  她收起了笑臉,重又坐回沙發,「好吧,想說什麼就說吧。」

  陳子煜也一板正經的坐在沙發的另一邊。「魏女士,你不覺得你現在很滑稽嗎?我要高考還是要出國,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決定,你憑什麼還跑到學校去,還跟我們班主任告狀!」想起許善,陳子煜的臉上微微泛紅。

  那女人並沒有因為她叫她魏女士而生氣,她攬了一下掉下來的披肩,語氣溫和卻不失堅決,「是,你說的對,我沒有資格,但我有義務,小煜,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就沖這一點,你的未來我也必須干涉!」

  「你閉嘴!」陳子煜猛地推翻桌上泡好的熱茶,氣到發抖已然不管身在何處,只顧著對對面的女人吼著:「你就是一個無情無義不負責任的女人,還跟我談什麼權利義務,拋妻棄子,婚內出軌,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做我的媽媽!」

  「小煜!過分了啊!」旁邊的男人的插話,讓陳子煜更加生氣,他紅著眼,轉而看向他,那是一個老實的男人,從眼神就能看出來,如果不是作為他家庭的第三者出現的話,也許他會挺喜歡這個看起來很溫厚的男人。

  可他永遠都記得,那年就是這個男人,他搶走了屬於自己的家。

  此時,門口忽然有了響動,男人微微變了臉色,進來的人扎著一個松馬尾,身著白色棒球裙,笑容滿面,一進門就喊:「爸,媽,我回來啦!」

  「咦?家裡來人了?」她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陳子煜,感覺有點面熟。

  陳子煜的心莫名一動,或許這個女孩讓他想起了自己媽媽年輕時的模樣,他忽然不想當著她的面再說下去。他只是冷冷的丟下一句,「我是不會出國的,因為我和人有約,我不像你,說出口的承諾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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