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談

  白狼沒有回應他，仍然神色不善，一動不動的盯著老人，看他的樣子顯然是相信老人的話。

  老人又開口解釋，想取的信任：「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來了，只是一個廢人而已，千年的殘魂依附著那本書至今未散，你若想要殺，我只管毀了那本書，老頭我沒什麼可依託，自然會煙消雲散。」

  老人這話說的是真的，只要那本書被毀掉，他就完了，老人依生在這本書上千年，早已形成了密不可分的聯繫，書被毀他也就活不成了。

  老人敞開心扉和他交談，很是真誠，並且把自己的性命交到白狼手裡。小白狼也終於相信老人的話並且開口：「我相信你一次，不過最好不要刷什麼花招，否則你就死。」

  這個聲音有些稚嫩，帶著娃娃的嗓音，一聽就知道是太年輕了。

  老人見他終於回應了，笑著說道：「何必這麼緊張呢！你們獸族的警惕性還真是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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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叢林法則嗎？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在這裡沒有同情，想活下去怎麼能不小心一點？」分明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小狼崽，卻能說出這樣老氣的話，好像是個在天宇森林混跡很久的老狼一樣。

  小狼的回答很犀利，語氣也極為強硬，沒有給老人留一點面子。

  老人還是笑著：「看得出來，你年歲不大，但是竟然能對叢林法則有這樣深刻地了解，難道是經歷過什麼嗎？我很好奇，能不能告訴我？」

  聽老人這麼問，它的反應很奇怪，本來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出現了亮光，還出現了一陣失神。他一眨眼那微弱的亮光又消失不見了。

  老人年紀大，眼可是沒花，看什麼都很清晰，他看清楚了，那亮光就是淚光，於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可是白狼沒有想想之中那麼好說話，白狼的語氣還是那般強硬，他一口回絕了老人：「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老人活的年歲久，很明白這個時候該不該問下去。剛才的問話已經觸動了白狼心裡的痛處，再問的話只會讓它更加抵制。

  於是老人只好轉移話題：「好，你不說也罷，那個人不會有一點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但我還有一個疑問，這個問題沒什麼，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剛才你說過了，這個天宇森林裡沒有同情，你對這個人類少年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幫他，不是同情嗎？」

  「報恩！」白狼只有這兩個字。

  老人終於聽到一點有價值的東西了，於是緊接著就問：「哦，這小子對你有恩，因為什麼？」

  白狼回答說；「這個我不想說。」

  老人又開始猜測，為什麼他不說。要麼是原因又一次觸動了他內心的禁忌，要麼壓根就沒有原因，真的就是單純的報恩。在這之前沐玄可能幫過他，然後他就來報恩了！

  這可是讓老人特別無奈，這麼多的問題到頭來只換來報恩這兩個有價值的字，但是根據這兩個字還是什麼都猜不出來。老人心都在嘀咕：他的防備之心也太強了，這樣什麼都問不出來。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願講，我這個糟老頭子倒是有個故事，希望你能聽進去。」

  白狼點頭，聽的同時也寸步不離的守在沐玄身邊。

  「有個孩子，他不是這個星球的人，當年這個孩子的父親誤打誤撞的闖進了這個孩子生長的那個星球，而且還遇到了孩子的母親，兩人最後結合了，並且有了這個孩子。可不知怎麼回事，有一天這個孩子的父親不聲不響地離開了。那孩子的母親悲痛欲絕，想要了結生命，可一想到腹中還未出生的孩子，她終於還是從打擊中挺了下去。後來孩子出生了，健健康康的，而孩子的母親卻因為生他落下隱疾，日後孩子的母親常常病痛不斷，看著孩子，他捨不得死了。反而是拼命地撐著這個家，和孩子相依為命。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曾向他問道父親，每一次她都會拼命找理由搪塞過去，然後躲起來偷偷的痛哭一場。這個孩子的一生也並不平坦，他常被人欺負，被人毆打辱罵，但是他卻從沒和任何人說過，一切痛苦都會默默忍受，他的母親也不知道這些，十五歲那年他母親去世了，在見母親最後一面的時候他仍然瞞著這些事情。孩子的父親就是這顆星球之人，孩子跟著父親留下的線索指引，橫渡到這顆星球，他來這裡找父親。這個孩子就在你身後，我得知他的情況就想幫幫他，把我的傳承交給他，讓他找父親有一些可能性，可來的時候偏偏來到這個天宇森林中，做什麼都變得困難無比。」

  老人講的就是沐玄的故事！

  白狼聽進去了，看他的樣子，聽的還很深入，一雙眼睛再次泛起淚光。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已經是風起雲湧，感慨萬千。白狼自覺得自己的命運一點都不順，甚至可以說經受的苦難太多了，生下來只見過父母一眼，沒想到身後這個救命恩人居然也有這麼悲慘的遭遇。

  同命相連的感覺在心裡邊作怪，讓他覺得眼前這個人就好像是親人一樣。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沐玄，眼神很複雜，當時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人在所講述的故事中差不多也道明了自己的身份----是沐玄的指導老師。於是白狼終於放下戒備。

  老人看這是個機會，馬上趁熱打鐵開始發問:「我看你先前的你，眼瞳居然是金色，根據我們人類先輩的記載分析，你對獸族來說很重要，但是你們獸族的高層怎麼會把你送到這裡來，不是應該在天宇峰好好培養嗎？」

  白狼困惑，眼神迷茫，說:「你說的是什麼，我怎麼不懂，獸族高層我不認識，我只是一隻野狼而已，談何對獸族很重要？」

  老人反問:「那你剛才那麼大的身軀怎麼變成現在這么小了？」

  「我也不知道，自從那次重傷之後我就有這樣的能力了，這些天我吃的東西都是靠這種能力的來的，身體變大之後就能當獵手了！」

  老人十分確定這隻白狼不簡單，根本不是什麼野狼，那雙眼睛實在是太神秘了。

  是他在撒謊嗎？又或者他講的就是實話。憑這隻小白狼的年歲，想做到撒謊不露破綻，根本不可能，他還太嫩了！那麼就是真的了。白狼在重傷之後這樣的能力被激活了，再加上已經深深的領會了叢林法則，從而能夠在天宇森林獨自生存下去。

  老人剛想開口再次發問，但是又止住了，這隻白狼口風緊的很，剛才的言辭不像是在說謊，憑他這么小的年歲心機也不可能這麼深的！

  老人笑笑沖他說:「老頭我要回去了，麻煩你在此給它守夜了！還有，如果你想變的強大一點，明天開始就隨沐玄他們一起訓練吧，你的身體沒有其他的獸族那般堅韌，現在踏入更高的境界只會害了你。」

  老人說的不錯，獸族的身體強度確實是所有族群中最堅韌的，但是不管怎麼說，小白狼始終都是野狼出身，身體頂多和一個成年人相當。

  說完老人就消失了，有白狼的看守他不擔心會出什麼問題，現在白狼隨時可以叫醒沐玄，比之前要安全很多了。

  夜悄悄的過去，這一晚上白狼盡職盡責，沒有讓沐玄受到半分傷害。

  早上閆琰從廢棄鳥巢中下來，看到沐玄還迷迷糊糊靠在樹上睡著，立刻跑過去叫醒了他並且問道：「哥，你怎麼睡在這裡，難道昨天一晚上你都沒有回去？」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記得我剛剛還在看書，眼睛一睜一閉就天亮了。」

  「這裡大森林的夜晚，可是經常有野獸出沒，這太危險了，你以後絕對不能這樣啊，要是你被吃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可怎麼辦啊！」

  「行了，我這不是沒事嘛，別再操操心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這樣做了。你看小白也在這裡，他都沒事我怎麼會有事？」

  「你得了吧，你沒看到他都累趴下了，平常這個時候他早就一聲狼嚎把我們叫醒了，我看他倒是一晚上沒有睡覺，一直在旁邊為你守夜。」

  這是閆琰的猜測，雖然對他們來說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但是這仍然讓沐玄很感激。沐玄抱起熟睡的小白狼說到：「閆琰，不如咱們給它搭個狼窩吧！也好讓他能有地方睡覺！」

  閆琰覺得這主意不錯，算是給小狼的報答了！說干就干兩人給它做了一個精緻的狼窩，就安放在廢棄鳥巢所在的那棵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