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章 死前餘威

  朝天吼取出一張符籙，手一抖，符籙燃燒，符力傳了出去，朝天吼說道，「陋，還有一個時辰，你……你可還有什麼未完成的遺願？」

  我回道，「日後善待人族！」

  聽到我的話，眾人都陷入了沉默，尤其是這些各族年輕的王。

  遙遠年間，人族與山海鬼國的各族，積怨已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哪怕有著共同敵人的「禍源三族」，各種交錯的原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我也不想知道了！

  「十年夢，醒清風，憶舊跡，尋前塵，魂將歸，挽長弓，虛空斬混沌，夕陽為誓憑誰見，一曲悲歌嘆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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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我仰天而歌，喊出心中的不甘，和十幾個年輕的王，站在乾涸海床，共飲了一杯杯陰間酒，算是最後的告別酒了。

  吼吼吼……

  這時候，後方的遠空，突然有虎嘯聲傳來，眾人仰目而望，是一頭凶黃光芒帶著雙翼的獝黃虎，身長四米多，展開羽翼將近八米，露著一口黃嘴獠牙，徑直朝著我們這邊衝來。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這不是西野焹嗎？獝黃虎一個年輕的王，他之前也闖入天穹深處了，是怎麼避開混沌惡獸，自己逃出來的？」

  朝天吼回道，「是符獓那傢伙，自身為符陣，與西野焹一起傳送走了！」

  「獝黃虎的族人，看來是找我尋仇了，不過怕他收不了我的命！」我淡淡說了一句，眼眸一黑一白，顯得很平靜。

  駱雅言走到我身旁，勸說語氣道，「陋，你現在的情況，不宜再拼殺了，否則身上的仙魂痕越來越大，你承受不了的！」

  我搖搖頭說道，「沒事，反正已是必死之局，早晚都是一樣的，人族名，不可辱！」

  「人族名，不可辱？」

  駱雅言低低念叨著，絕美的臉龐，透著傷心，卻無淚滑落，知道無法改變，也不再說什麼。

  嘿嘿嘿……

  西野焹停在百米半空，諷笑幾聲，然後說道，「陋，別在那嘴硬了，還人族名，不可辱，你也不低頭，看一看自己的一道仙魂裂痕，羬羊那傢伙推演得不錯，你的確是即將魂消，不過你的命，還是要由我來亡，以解決斬我族人的恩怨！」

  朝天吼剛想說話，我攔住了，一步踏空起，對峙著西野焹，開口道，「即便我陋是一個殘軀殘命，也不是你能收得了的！」

  西野焹哼了一聲，開口道，「因果仙魂痕，不僅流失命源，還會壓制你的術法，陋，我西野焹倒要看看，你困獸猶鬥，還能翻起什麼浪花？」

  「足以斬你！」我仰望著上空，開始慢悠悠念叨，「沒有想到，將死之人，還可斬殺一個年輕王，死有所值了！」

  「秩序仙印，亂序禍者，封殺三世」

  頃刻間，西野焹的頭頂上，白光閃閃，出現一口五米多高的法印，法印之上，刻有一道道紛繁複雜的仙紋，仙印加仙陣，確實不凡。

  我站立不動，諷刺語氣說道，「西野焹，憑你們獝黃虎一族，也敢談什麼秩序，真是天大的笑話，兩頭混沌惡獸出現時，怎麼不見你出來維持，反而夾起尾巴逃竄了……」

  頓時間，西野焹被我說得啞口無言，猙獰的虎頭上，咬牙切齒，最後憋了一句話，「陋，少在那磨嘴皮子，不用十年，今日你必死！」

  「琉璃仙陣，貫穿秩序」

  西野焹巨口一噴，一股凶光氣息吐納，他頭頂上的秩序仙印，斗然變大，三秒鐘，已經衍化成近百米長寬，璀璨刺眼，有些遮天蔽日了。

  「大時空仙術，剎那永恆」

  我也斗轉最強術法，恐怖的時空仙力，直接穿「虛」而過，攪動在後方的西野焹身上，肉眼可見，西野焹咆哮不已，如陷泥沼。

  「西野焹，若是全盛時期，我一招就可削去你十多萬壽元，以及近五成的命源！」我說話時，一步後撤千米，跳開秩序法印的鎮壓，再次又打出一招「剎那永恆」，隔空滅殺西野焹。

  一陣扭曲的攪動中，西野焹再次發出慘叫，接連兩招，已經削去他七成的命源，無數的壽元流失，體型小了兩倍多，西野荒已經呈一個衰老的姿態。

  「陋這傢伙，一副殘軀，竟然還這麼生猛，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吧？」底下，朝天吼不由驚訝了一句，其餘的年輕高手，也都傻眼了。

  又有人開口道，「人族陋，不會已站在六品仙官的無敵之境了吧？」

  「可惡！」

  西野焹惱怒一聲，利用秩序仙印橫貫，阻攔我的方位，直接往後邊遠方逃串了。

  「命不亡，箭不停；魂不散，箭不消」

  我唏噓了一聲，再次搭仙弓射仙箭，將自己的命源，直接抽空了，不過也只拉開了大半弓，射日仙箭的大半弓威勢，足以滅殺西野焹了。

  一箭射出，我直接半跪空中，低著頭，不斷咳血，駱雅言迅速上前，斗轉出無數的山海丹，磨碎成龐大的源氣，灌輸進我的體內。

  駱雅言一對大眼，升起了欲絕目光，「陋，你的仙魂痕又裂開了三公分不止，在這樣下去，別說十年了，就連五年你都活不過！」

  我回道，「小雅言，我自有分寸！」

  龐大的山海丹源氣入體，感覺好了不少，不過腹部，依舊是漫邊的撕裂疼痛湧上腦海，站起身，我落位下方，對著朝天吼說道，「朝天吼，可否送一些山海丹給我？」

  朝天吼嘆息一聲，「陋，不必如此拼命的！」

  緊接著，一袋袋的山海丹，都遞傳了過來，合計有五千枚山海丹，一千枚一仙箭，足夠我射出五箭了。

  不多時，一個傳送法陣已抵達，我一步踏了進去，要獨自離開了，臨前，我大聲念叨了一句，「十年孤鎮星沉雪冷，還留幾縷青煙，颯颯英風，再回眸，卻已魂歸故鄉，從此世，再無陋之威名！」

  感應到我的話語悲涼，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我消失前，駱雅言還是喊了一句，「陋，山海鬼國中，會記住你的威名！」

  一陣天旋地轉後，我回到了山海鬼國，陰間繁榮鬧市的高空，第七重天，屬於一片陣法之地，帶著一身的殘軀，我從當中走了出來。

  第七重天的地方，已經有人在等著我了。

  巨大的白霧地域，前方幾百米，一共出現有六道老者身影，四周白霧沉沉浮浮中，每隔三十米，還有不少的陰兵在守衛。

  我一出現，立刻有一個黃衣老頭沖了過來，帶著沖天的殺意，「陋，你接連殺我三個後輩族人，此怨怎麼算？」

  旁邊一個金衣老頭，勸解的語氣道，「老獝，對一個後輩，又是將死之魂，何必如此呢？」

  哼……

  黃衣老頭咬牙回道，「老犼，你的孫兒還好好活著，還與陋成了兄弟，你當然不怒，將死之魂又怎樣，反正他還沒死，讓我看著就生無名火！」

  我站在對面，冷靜回道，「獝老頭，青年之間的拼殺，全憑本事，我一個半殘之身，你的鬼孫西野焹趁人之危，還被我抹殺，這說明了什麼？」

  黃衣老頭怒意更盛了，一抬手，黃光大盛，一個二十米巨大的黑手掌，一下子拍碎在我周身，根本避無可避，「小人族，注意你的言辭！」

  我一身幾乎全碎，只保下頭顱和半個胸口，當下艱難凝聚重組，儼如一個血人。

  「獝老頭，再敢以大壓小，當心我獻祭全部壽元，利用宿命之力，將你拖下高堂！」我也憤怒了，橫豎都是死，不必還給人低三下四。

  「好好好！」獝老頭站在原地，面帶陰森喊道，「小人族，我倒要看一看，你怎樣將我拖下高堂？」

  朝天吼的族長，繼續「老好人」的勸說語氣，「老獝，你可別忘了，這人族陋，與陰間的很多大人物，都沾有因果的，還是收手吧，讓他離開！」

  獝老頭絲毫不給情面，「今天此人不死，我獝黃虎一族還有何顏面？」

  聽到這一句，朝天吼的族長，嘆息一聲，往後退去了，不想再摻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