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王者之心

  鬼谷子沉默許久，還是說了一聲：「謝謝老師。我還是想去看看未來是什麼樣子。」

  蒼老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

  李艦東躺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肚子餓得瓜瓜響，出去吃了飯，穿上鎧甲出門，騎馬前往咸陽西南角某個偏僻閣樓。這裡是十三靈殺手居住的地方，他們在這裡已經居住了很多年，在這裡居住的，還有一個名叫蒼織希的女人，她教57名無父無母的孩子念書，大家都叫她蒼先生。

  十三靈殺手每次得到的獎勵或者從某處得到的錢，都會交給蒼先生，給孩子們買吃的或者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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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面積超過百畝的土地，中間搭建一個占地兩畝的院子，一條小路進去。

  現在書冬天，這片土地里長著蔬菜和一些冬季的糧食，還有數百隻雞以及兩頭關在木柵欄里的豬。

  一個苗族打扮的小女孩看到李艦東騎著馬走來，隔著老遠就喊道：「蒼先生，將軍回來了！」

  一個戴著頭巾穿著樸素的女子從院子裡走出來，遠遠看著李艦東，臉上露出笑容。

  「將軍，你一走幾個月，終於回來了。」女子等李艦東走近，笑道。

  「孩子們怎麼樣？」李艦東問。下馬，拴馬，和女子以及那個女孩走進院子，錢星等人正在忙著做飯陪少年少女們玩耍。

  誰也不會想到，天下聞風喪膽的十三靈殺手，居然是這樣的生活。

  女子將李艦東的披風拿進屋，李艦東拉著苗族少女走向人群，「阿苗，最近學習了哪些知識呢？」

  「蒼先生今天教我們雎鳩，我念給你聽好不好？」阿苗仰著頭望著李艦東。

  「好啊。」李艦東嘴角露出微笑，說道。

  十三靈殺手的同伴們看著李艦東都向他點頭示意，然後繼續和孩子們玩。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阿苗認真念完這幾句，然後笑盈盈看著李艦東，「將軍，蒼先生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你可要追求她哦。」

  「小鬼頭，誰教你說的這些。」李艦東洋裝敲打阿苗的腦袋，阿苗嘻嘻笑著跑開了，隔著老遠停下來，大聲喊道「蒼先生，將軍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李艦東無奈一笑，正在給柵欄。里添豬食的蒼織希低下頭，看了一眼李艦東。

  李艦東和蒼織希對視一眼，也沉默了。

  他是殺手，是秦始皇的殺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更強大的敵人出現，讓他們十三靈殺手死於非命。

  現在李艦東只想這樣度過，等到秦始皇的通知。

  飯菜在趙葭櫻，吳菲，王嫻和楮靈以及蔣小荷幾個女人做了豐盛的菜餚。

  七張方桌，在院子裡幾乎擺滿，每一桌的菜都是五個，一個燉雞，一個炒青菜，炒豆腐，豬肉片和一碗湯。

  李艦東和蒼織希以及阿苗等八個人坐在一桌，十三靈殺手的其他十二人要麼一個要麼兩個陪同孩子們坐在其他桌，大家開吃。

  十三靈殺手和孩子們聚在一起吃飯的時間不多，一年只有幾次。孩子們都知道，李艦東和其他人都在朝廷當將軍，很威風，都是他們的偶像。

  蒼織希卻知道，李艦東他們是秦始皇的殺手，專門為他除掉障礙的。

  吃完了飯，大家忙著收拾，李艦東和蒼織希走到院子外面，蒼織希問：「將軍，你們是不是，又要走了？」

  「是。」李艦東回答。

  「這一次將軍離開，要去多久？」

  「這一次要出海，去的時間不一定，也許三兩個月，也許一年半載，也許……」李艦東說的很平靜，蒼織希卻聽得臉色有些蒼白。

  「也許不會回來是不是？」蒼織希輕輕咬著貝齒。

  李艦東沉默。

  蒼織希也沉默，最終，蒼織希說，「將軍，能不去嗎？我知道我說這句話很可笑……」她低下頭。

  「你說的不錯。君命難違，不得不去。」

  「什麼時候走？」蒼織希問。

  「最起碼一個多月後，過幾天就過年了，元宵節前後吧。」

  春節來了，這個獨特的院子裡，前所未有的充滿快樂。孩子們第一次當殺手，和錢星等人宰了一頭豬，做了一頓極其豐盛的年夜飯。

  飯後，他們放了自製的煙花，煙花絢爛，孩子們帶著喜悅，看完煙花。

  過年的時候，孩子們是最快樂的，李艦東等十三靈殺手的人卻在開始準備，等待秦始皇的命令。

  從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蒼織希每天都數著時間度過，她強裝快樂，但是她知道，每過一天，將軍他們離開的日子就不遠了。

  這一天至於到來，是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

  一大早，一個太監騎馬來到院子外面，沒有宣讀聖旨，只是跟李艦東耳語一番。

  蒼織希站在遠處，遠遠地看著，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幾乎毫無血色。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感覺到渾身酸軟無力。

  「蒼先生，蒼先生！」

  一個孩子在蒼織希耳邊喊了幾聲，蒼織希這才清醒過來，猛然一驚，連忙看向院子裡，院子裡李艦東等人已經不見了，馬蹄聲在遠處響起。

  喊她的是阿苗。

  「將軍走了，他讓我把這封信給你。」

  蒼織希從阿苗手裡接過一封信，遙望著遠處絕塵而去的十幾匹馬，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她失魂落魄走進屋裡，打開書信，上面寫道：「蒼姑娘，李艦東承蒙你的眷顧，不勝感激。只是我的生命不屬於我自己，或許這就是命運吧。蒼姑娘，東海之行，是我們的使命，也是陛下的夙願。常言說，兒女私情和國家大事，後者為大。蒼姑娘，謝謝你。如果我能或者回來，我便辭官，做一個凡夫俗子。」

  下面的落款是李艦東三個字。

  蒼織希看完了信，苦笑了笑，她將信揣進懷裡，站在窗口遙望馬匹消失的方向，那是大秦帝國皇宮的方向。

  蒼織希走出屋子，臉上換上了以往的笑容，她說，「孩子們，從今天起，我們早上干農活，下午念書。還有，練習將軍教你們的功夫。」

  阿苗說，「蒼先生，等我們練好了武功，我們保護你。」

  皇宮。

  秦始皇寢宮大殿，徐福站在秦始皇面前，臉上帶著自信笑容，「陛下，這一次東海之行，不出三個月，定能為陛下取回長生不老的仙藥。」

  秦始皇大喜，從榻上起身，走到徐福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愛卿，這一次辛苦你了。等你回來，朕一定重賞！」

  「謝陛下。」

  秦始皇突然壓低了聲音，「十三靈殺手是朕派去護送三千童男三千童女的，但是李艦東這個人，朕頗感不爽，如果途中他有什麼逆反行為或者作出有損大秦帝國的事情來，你就傳朕的旨意將他殺掉。十三靈殺手雖然是朕花大力氣培養的，但和朕的長生不老以及萬代江山相比，不值一提。」秦始皇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裡露出殺機。

  「微臣知道。」徐福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暗道：「老師曾經說過，秦王沒有仁慈之心，才能一統天下，可見其心腸之歹毒，為了長生，就連自己最信賴的十三靈殺手都想除掉。如果我沒有求得長生之藥，只怕回來，也只有死路一條。看來，我的提早打算。幸虧自己沒有家人，不然我出海後，家人被秦始皇控制起來……」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陛下，臣明白，天下大事，都不如陛下求長生之藥的事情大。臣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替陛下拿回仙藥，更希望十三靈殺手，永遠效忠陛下，對陛下不會質疑。」

  「哈哈，說得好。你下去吧。」

  「臣告退。」徐福退下，十三靈殺手進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陛下。」

  秦始皇走到李艦東面前，道：「將軍可知道徐福？」

  「末將知道，徐福乃陛下御醫，又是大秦帝國有名的術士，對於煉製藥材很有研究，深得陛下歡心，這一次陛下派徐大夫去東海求藥，定然是看中徐大夫的能力。」李艦東回答。

  秦始皇嘆道：「將軍說的不錯，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仙藥的魔力，從古至今，哪一個不是趨勢若無，一旦徐福拿到丹藥，騙你們說沒有得到，將丹藥偷吃了，回來跟朕說沒有求到，朕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艦東冷冷地說，「如果徐大夫是這樣的人，那東海之上，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秦始皇說，「你才是我最忠實的將領，這次事成之後，你們要什麼，朕都會賞給你們。」

  「謝陛下。」

  秦始皇說，「為了不讓你分心，朕已經派人去保護蒼先生和那些孩子了，朕保證每天三餐，都能讓他們吃的住的最好，還邀請了幾個先生去教那些孩子念書。你是戰士，不懂得這些，朕替你做了決定。」

  李艦東心裡一驚，臉上面無表情，「謝陛下。」

  「李將軍，你應該多笑笑的，笑一下，會覺得這個世界很美。你才二十多歲，大好的前程和將來都在等著你。哈哈哈哈。」笑罷，回到榻上，「你們下去吧，朕沐浴更衣祭奠之後，就準備出發。」

  「末將告退。」李艦東等人退下。

  「沐浴更衣！」秦始皇威嚴的聲音從剛剛關上的大門內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