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兇手【上】

  「陳璐是怎麼死的？」李艦東喝問。

  於曉一愣，詫異地看著李艦東。

  會場裡的人也都是一愣，李艦東不是要調查貪腐的事情，怎麼詢問陳璐怎麼死的了？大家瞬間明白，陳璐是於曉的妻子。

  於曉也反應過來，看著李艦東，「陳璐是我的前妻，已經死了五年多了。李艦東，你突然問起這件事，和你今天調查的公司貪腐案件沒有關係吧？」

  「我不是警察，自然沒有權力過問這件事。只是於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李艦東盯著於曉。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說給你聽。」於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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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是怎麼死的，於先生還記得吧？」李艦東追問。

  「當然記得，我和前妻那麼相愛，她死了，是我最大的悲痛。」於曉說到這裡，眼睛露出了悲痛之色，仰望天花板，似乎在緬懷妻子。

  「於先生還真是對妻子一往情深啊。」李艦東淡淡地說，「應該是前妻。你現任妻子陳慧，和你也相愛吧？」

  不少人覺得李艦東這是沒事找事，前妻已經死了，現在於曉已經和現任妻子結了婚，人家過得幸福，李艦東在這裡沒完沒了是什麼意思！

  於曉看著李艦東，回答他的問題：「我總不能活在前妻的悲痛里，既然我已經重新結婚，我就要做一個正常的男人，把愛和關懷放在妻子身上。李艦東，你從小沒有父親，母親也丟下你，所以你沒有體會到家庭的溫暖，你是不會明白的。」於曉這話分明就是揭李艦東的傷疤。

  不少人覺得於曉太過分了，李艦東只是一個孩子，人家想問什麼，只要不涉及到侵犯隱私的，回答回答也沒有什麼，怎麼能這樣說人家，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孩子。

  李艦東倒是很平靜，「沒錯，在我的一生當中，我最不能原諒的是我的母親，不是因為她拋棄了我，而是因為，她害死了我的爺爺奶奶和保姆以及司機，而我，是從鬼門關活下來的。這個秘密早晚有一天會被別人挖出來，用來攻擊我，所以，我不妨現在說出來。」

  李艦東的話，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其中就包括劉國嵐。

  劉國嵐騰地一下站起來，驚訝地看著李艦東，這李艦東問什麼說這個問題，他難道不知道這個秘密會給他帶來麻煩嗎？即便不帶來麻煩，這不是把自己母親的名譽公之於眾嗎！王玲即便有多麼的不可原諒，畢竟還是李艦東的母親。李艦東當著大家的面說和母親斷了關係，已經看得出來李艦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了。

  這樣的人，是很可怕的。

  劉國嵐突然有些後悔，選擇李艦東，是不是自己錯了。

  不過，他還是慢慢坐下，想看看李艦東怎麼處理這件事。不過換位思考一下，李艦東現在說了出來，即便給在場的人帶來多大的震驚，也好比李艦東將來正如日中天的時候被知情者拿來攻擊他，那時候的李艦東，會更慘，所以不妨先講出來，讓每個人都知道他李艦東這個最大的秘密。

  劉國嵐坐下去後，周圍的人並沒有察覺他的這個不正常的反應，或者說都被李艦東的話震撼住了。包括於曉，都帶著驚訝看著李艦東。

  李艦東則面無表情，說道：「當時這個秘密沒有被公開，只是因為當時我還小，他們為了保護我，讓我正常成長，所以保密。現在我可以接受這一切了，這個秘密沒有必要隱瞞，因為這就是真相。」李艦東的話，讓震驚中的人們再一次震驚，但是震驚過後，大家都沉默。

  八年前李辰和郭曉娟以及保姆和司機被毒死，當時對外宣布的是外來醫生趙葭櫻誤用藥導致一家人死亡，而趙葭櫻拒絕隆昌醫院屍檢就是為了證明掩蓋真相。至於王玲出走一事，倒是沒有解釋。

  那時候開始，外界對於李家的事情，都是以公安局的這個解釋為真相，哪裡知道李艦東現在提出來的這個問題，卻是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

  當然大家都知道李艦東不會為了證明自己什麼從而誣陷自己母親，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形象更偉大。

  一直以來關注李家情況的人們都知道李艦東是怎麼度過的。再說李艦東作為蓮村公司締造者四十個巨頭之一李小牧的兒子，是備受關注的。

  所以，李艦東沒有必要說謊。

  「李艦東，你說這個問題，是想證明什麼？」於曉問。

  「這是我家的真相。於先生，你家的真相又是什麼，你敢說出來嗎！」李艦東目光陰冷，看著於曉。

  於曉被李艦東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移開目光，說道：「前妻和我在九寨溝漂流，不幸掉進水裡，我施救不及，她，她……」眼圈微紅，顯然對當初沒有及時救下妻子，到現在提起來，都無法原諒自己似的。

  李艦東淡淡一笑，「是嗎？」

  「李艦東，我跟你說這麼沉痛的話，你卻在這裡冷笑，你是什麼意思！」於曉怒道。

  「可是據我所知，於先生十多歲的時候，可是學校游泳隊的先鋒隊員，一個這麼傲人的成績，居然自己的妻子溺水，都沒有救援。你可別說當時水流湍急，或者九寨溝漂流地有什麼懸崖之類的。九寨溝漂流地我去過很多次，第一次去的時候我才六歲，去年又去了一次，漂流地水最深的地方只有兩米，而你，將近一米七，雙手舉起來，有兩米吧。」李艦東操作電腦，主席台後面的超大屏幕出現九寨溝漂流地的圖像，超清分貝的，大家一眼就看得出來，水淺的地方一米左右，剛好夠漂流筏衝過，水深的地方兩米，不過這種地方很少，在電腦上圖片的標註下，不超過三處，而且這三處，都有救生台，而且已經修建好多年了。

  於曉面無表情，看著李艦東。

  李艦東笑了笑，操作一番，大屏幕上的圖片消失，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於先生，據我所知，在場的人，去過九寨溝玩漂流的人，超過三分之一，而且這些人的水性都沒有你好，甚至有很多人完全是旱鴨子。但是這些人，怎麼一個都沒有問題？」

  於曉喝道：「李艦東，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就說吧！」

  「對了，還少說了一個常識性的問題。」李艦東說，「每個玩漂流的人，都是穿著救生衣的，即便漂流地的水只有一兩米。」李艦東這個問題說完了，直勾勾看著於曉，「於曉，當時你住的水上漁家酒店，酒店裡的浴缸很大吧？」

  大家都快瘋了，李艦東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貪腐案不說，現在說到漂流，酒店浴缸，究竟想幹什麼。但是很多人都抱著好奇的態度觀看。

  但是李艦東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於曉臉上的肌肉分明抽搐一下，這讓不少有心人心思一動。

  「那個浴缸底部的長度，足夠一個人躺下吧？」

  「當然，不然怎麼叫浴缸？」於曉說。

  「你和你的前妻陳璐住在水上漁家酒店只住了一晚上吧？」

  「我請了三天的假期，在那裡只能待一天，當然只能住一天了！」於曉說。

  「那天晚上，當時懷孕三個月的陳慧也在吧？」

  「在……啊，沒有。你在說什麼，我和陳慧是在前妻死後一年多認識的，她幫我度過悲痛的歲月，我們最終走到一起。」

  李艦東笑了，笑得很狡黠，反問道：「是嗎？」突然李艦東提高了聲音，「於曉，說，陳琳是不是你和陳慧害死的，你和陳慧聯手將你的結髮妻子按在浴缸里將她淹死的，然後你們連夜將陳琳帶出酒店，第二天弄了一個陳琳溺水的假象啊！？」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倒吸涼氣。

  「李艦東，你胡說，你沒有證據，不要誣陷我！」於曉大吼！

  「證據是吧，你要證據是不是？好，我就告訴你證據。」李艦東說著在電腦上一陣操作，後面的大屏幕上出現了畫面，畫面是監控器拍攝的，時間是2009年8月份某一天凌晨四點鐘，於曉和一個挺著肚子的女人拖著一個大箱子走出房間，然後下樓，當時樓下只有一個值班人員，大肚子的女人上前說些什麼，值班人員將大肚子的女人帶到另外一個房間，那個房間的名字叫醫務室。

  趁著去醫務室這個時間，於曉將大箱子拉了出去，放在一輛車的後備箱，若無其事回來，假裝從樓上下來，這時候正好大肚子的女人拿著幾盒藥出來。藥的名字是治頭疼和哮喘的。

  畫面到這裡，李艦東按了暫停。

  大家都呼吸急促，不可思議地望著於曉。

  於曉臉色蒼白，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話，「監控器我不是處理好了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李艦東笑道：「你很奇怪我為什麼會有這個視頻吧？」

  於曉看著李艦東，大家也都看著李艦東，他們很好奇，李艦東從哪裡得到的這個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