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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此戰為注,此杯為約

2025-04-04 17:32:50 作者: 天風海雨

  斬殺敵方鎮關太守,這第一仗,皇庭方面便算是開門紅了。當然,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楚尋開門紅,不過在世人眼裡,楚尋那千八的人馬,只是跟在朱佲屁股後頭混名聲而已。

  首戰結局很是重要,戰事剛剛結束,朱佲方面便已經派出信使將捷報傳給皇庭,同時,也在中軍大帳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宴,無論他高興不高興,楚尋的的確確是贏下了這一場,所以慶功宴必須要有。

  實際上楚尋並不喜歡這種場合,也沒有心思參加什麼慶功宴。一來胡萬的事情讓他心緒難平,二來剛才那道人影到底是什麼來路,也是讓他心頭揣揣。

  最主要的是……他想將首勝的喜悅,第一時間分享給顧盼兮。

  但是和無奈,這慶功宴必須要參加。若不參加,人家便會覺得自己裝叉。這對雙方的團結一致很是有害。

  跟朱佲說明了情況,楚尋便先行回返本部去了,慶功宴雖然要參加,但最起碼也得見到胡萬沒事才行,否則那飯怎麼吃得消停。

  己方營地中的巡邏護衛見得楚尋回來,便是紛紛上來詢問,他們聽到了皇庭兵馬奏凱的鼓聲,自然就知道這場打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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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過之後,竟是自己公子拿的首功,紛紛面帶喜色興奮不已,同時將皇庭人馬鄙夷了一番。

  楚尋和他們閒聊幾句,隨後越好晚上再由自己家兄弟擺個慶功宴,好好喝一頓,隨後便往胡萬的住處去了。

  由於沒從護衛們臉上看出任何異常,所以楚尋的心也就寬了下來,如果胡萬有事,他們早就告訴自己了,沒提就說明沒事,最起碼沒惡化。

  來到胡萬居住的營帳時,顧盼兮正鼓搗著什麼東西,好似針線者流,楚尋沒太看清。因為這貨見得楚尋突然出現,便臉色一紅,立刻藏到身後去了。

  楚尋歪頭看著她發笑,道:「嘛呢,賊頭賊腦的。」

  顧盼兮嘻嘻一笑,道:「沒幹嘛沒幹嘛,對了,你們是不是贏了?」

  本來楚尋專程回來便只為了看胡萬和跟顧盼兮報喜這兩件事,聽得顧盼兮發問,雖然知道這貨是在轉移話題,但還是沒控制住顯擺的欲望,便添油加醋的把過程敘述了一遍。

  實際上楚尋平時並不喜歡誇張誇大,但在顧盼兮面前,他卻總是無法控制的想要把自己樹立的更加「高大威武」,這一點他自己也是清楚,但控制不了。

  顧盼兮聽後的反應很讓楚尋滿意,隨後兩人又閒扯一會,見得胡萬還是原來那副模樣之後,楚尋便稍稍放心,急忙趕赴慶功宴去了。

  這事可耽誤不得,不能讓皇庭那幫長舌婦等著自己,否則指不定嚼出什麼亂舌根呢。

  至於胡萬,楚尋現在的心理是不惡化就算好轉,既然他們全都束手無策,瞎著急也是沒用,靜待大掌柜前來便是。

  一來一回花費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到得中軍大帳時慶功宴的酒席剛好擺滿,將場中諸人挨個看了一遍,楚尋暗自嘆氣,終究還是有幾個皇庭的老頑固面帶不滿之色,顯然是覺得自己損害皇庭威儀了。

  「真是夠了,這是緊趕慢趕累得我一生臭汗呢!」楚尋在心中不滿的嘀咕一句,但礙於遷就,並沒有說出口。

  隨後便是開筵,朱佲率先發表了一篇總結陳詞,隨後是幾名皇庭元老級將領,再然後是各種讚美朱佲英明神武決策有方,什麼有的沒的亂七八糟說了好半天,直聽得楚尋昏昏欲睡。

  沒辦法,皇庭中人就這毛病。

  很顯然四大劍奴跟楚尋是一樣的心理,就連坤山都有些不耐煩了。他雖沉穩,但沉穩不代表有閒心。肅卻和媚舞就更完了,這兩傢伙不只不耐,而且還不滿。皇庭那群馬屁精竟拍朱佲的馬匹,但首勝是咱家公子拿的好不好,能不能要點臉了。

  楚尋一個不留神沒照顧到,媚舞便趁機開口,嗆白道:「皇子是真英明,我家公子替他上陣,拿了功勞是他決策有方,佩服佩服。」

  聽得此言,場中頓時安靜數息,隨後各種指責聲如浪似瀑,將偌大的中軍大帳盈滿。

  「掃興掃興,哪來這麼多野狗兀自亂吠,還讓不讓人吃頓好飯了。」肅卻放下筷子連連嘆息。

  他倆這一唱一和固然是為楚尋鳴不平,但說的話著實有點毒了,朱佲本來還有些愧意,此刻卻是換上一副不悅面孔,顯然動了怒氣。

  終究是在皇庭伐邁中薰染了二十多年,心裡始終是有股子高高在上俯視他人的氣勁兒,更何況他還是當朝皇子,豈能容忍這種不敬之詞。

  「楚兄,俗話說打狗要看主人,本宮看你的面子,不予追究。但你這兩個仆奴是不是有點蹬鼻子上臉了?」朱佲冷聲說道,實際上以他的教養不該用蹬鼻子上臉這種話來形容肅卻和媚舞,而他之所以這麼說,便是為了刻意貶低兩人,同時那個仆奴二字,他也是咬的極狠。

  聽到這句話,楚尋原本還在瞪著肅卻和媚舞的眼光徒然一轉,變為了不悅,甚至是冷厲。

  肅卻和媚舞說話的確過分,卻也是有情可原。我這兒連連使眼色告誡他們,你可倒好,不去控制自己那邊嗚哇亂喊的將士,反而與之沆瀣一氣,把過錯全推到肅卻和媚舞身上?

  這也就罷了,畢竟他們說話難聽。但是,當著我的面把他們刻意侮辱他們,這,絕對忍不了!

  因為,他們不只是下屬那麼簡單,更是過命的交情,那是兄弟姐妹!

  「呵,的確,打狗要看主人,否則本公子也容不下這滿屋子野狗亂吠。」楚尋直視朱佲,冷笑道。

  「大膽!你竟敢以如此態度與皇子殿下說話!」

  對面一名六旬老者拍案而起,此人白須飄飄,眼眶深陷,一看就是個迂腐的老學究。

  聽得聲音,楚尋便對此人有些印象,此人在軍中頗有聲名,據說兵法熟爛於心,是個計謀高超的謀士。叫什麼楚尋記不得了,他也不屑於去記,若放在平時,只看年齡楚尋也會對他尊重幾分,但眼下,卻是不行!

  「這,有你說話的份兒?」楚尋猛然逼視前者,雙目中射出一道咄咄寒光,直如利劍一般,驚得老謀事踉蹌兩步,差點摔倒在地。

  眼神這種東西,無關於修為,而是一個人氣場的體現。楚尋手裡雖沒有成千上萬的人命,但他身上卻天生便帶有一種極為震懾人心的,肅殺與煞氣的混合氣場。面對這種氣場,莫說是玩筆桿子的謀士,便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估計也不敢輕觸其攖。

  事實上,果然也不只老謀事一人,在場的諸多將領皆是被這眼神震懾,一時間不再言語。

  唯有朱佲,天生的皇者傲骨,不但不為所動,反而眼神驟冷三分。

  楚尋也不理他,環目四顧,將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目光所至眾人盡皆閃避。

  「哼哼,就你們這群貨色,也好隨軍出征?本公子倒是有些替你家皇子擔心,就他選將這眼光,後日能成大事?」楚尋冷聲說罷,直接轉視朱佲,這一舉動,實打實的挑釁!

  朱佲瞳孔猛縮了兩下,突然卻是縱聲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兒,這才開口說道:「很好,你說的很對。不過區區一江湖草莽發怒,他們便不敢直視,的確是難堪重用。」

  江湖草莽?還得是區區?不得不說,朱佲的回擊也足夠犀利。

  「莫非皇庭瞧不上江湖草莽嘍?」楚尋冷笑反問。

  朱佲亦是冷笑,旋即一字一頓如從牙縫裡擠字般說道:「瞧、不、上!」

  隨後便是兩人的對視,當今天下最強勢力最強棟樑之間的對視,無形的火花四處飛濺,場中靜到落針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朱佲率先打破沉靜,語帶鄙夷的說道:「怎麼,你該是想要退出了吧。隨你的意,少了你們拖累,本宮攻城掠地更是易如反掌!」

  「笑話。」楚尋矮身落座,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道:「你覺得你能力比我強?」

  實際上這是他們二人心中一直暗暗較勁也是互相欣賞的地方,你覺得你能力比我強嗎,那我便證明借你看,你比不上我!

  在此之前,兩人一直礙於顏面沒有表達出來。無論是上次劫營事件朱佲的不屑一顧也好,還是楚尋非要把劫營人馬全殲也罷,都是一種變相的「示威」。

  楚尋可不是善男信女,既然到了這一步,把話說破又有何妨,你覺得你比我強,那咱們就畫出道兒來比劃比劃!

  「不是……一星半點!」朱佲沉聲回道,語氣透著強烈的自信。

  「好!那咱們便以此戰為注,此杯為約。明日起兵分兩路,誰能率先攻克辰王老巢,便是誰贏。」楚尋將酒杯舉起,旋即猛地擲在地上,酒杯碎裂的同時,楚尋又道:「敗者,便如此杯!」

  這可是一場豪賭,輸的那一方須得自戮的豪賭!

  而且這場豪賭所關乎的不僅是兩人性命,更是雙方勢力的未來!

  「本宮接了!」朱佲亦是提杯飲盡,隨後摔碎酒杯,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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