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走了

2024-05-10 17:03:29 作者: 沐小汐

  沈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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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了,江玦黎。

  再也不見了,江玦黎。

  沈時卸載微信,關掉手機,走向S市熙攘的人群,淹沒在S市茫茫人海里。

  程路遠沒有想到,沈時會這樣一走了之,竟然連自己都沒有聯繫。

  已經一個月沒有沈時的消息,程路遠為了尋找沈時,去過公司,去過沈家,去過臨江別墅,都沒有發現沈時的身影。程路遠發動公司所有認識沈時的員工,聯繫沈時,尋找沈時的下落,卻仍然沒有任何結果。

  沈時就這樣,在S市憑空消失了。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沈時就是那個裝睡的人,如果她不想被人找到,她可以有千萬種方法將自己藏匿。

  程路遠相信,沈時不會傷害自己,因為他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足以支撐她堅強的活下去。

  「沈時,你在哪兒。」

  而這一個月,江玦黎也在每日的不安和後悔中度過。

  安娜是在江玦黎的臥室里找到他的,誰也不會想到,伏在臥室地板上,喝得爛醉如泥的人,竟然會是曾經那個霸氣外露,光鮮亮麗的江玦黎。

  地上的男人眼神空洞,滿身酒氣,似乎已經多日沒有刮過鬍子,滿臉的青色胡茬,讓人甚至無法接受,江玦黎這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男人,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變得如此頹廢。

  安娜看著地上的江玦黎,有些心痛,走上前去,想要扶起這個失魂落魄的男人。

  「滾開!」

  在安娜的手觸碰到江玦黎胳膊的一瞬間,被江玦黎一把甩到一邊,嘴裡還大聲的吼著讓碰自己的人滾開。

  安娜看著這樣的江玦黎,已經顧不上平日裡對他的畏懼。

  「江玦黎!你這個王八蛋!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頹廢成這樣對得起誰?!」安娜歇斯底里,不忍看著江玦黎就這樣毀了。

  可是地上的男人,卻無動於衷,繼續往肚子裡灌著手中緊握的那瓶紅酒。

  安娜用盡全身的力氣,搶過江玦黎手中的紅酒,向著落地窗直直的摔了過去!

  「江玦黎,你他嗎至於這樣麼!女人沒了可以再找,你何必為了那個沈時……」

  江玦黎聽到了那兩個字,仿佛一道魔咒,瞬間從地上一躍而起,雙手掐住安娜的脖子,大吼著。

  「別再跟我提她!」

  安娜被江玦黎掐得無法呼吸,江玦黎將安娜往門外一甩,安娜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咳嗽不止。

  安娜終於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能夠那個解開江玦黎心結的人。

  解鈴還須繫鈴人,能拯救江玦黎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沈時了。

  安娜微笑,終於看透了一切,轉身離開了江氏別墅。

  程路遠的電話在不適宜的時候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程路遠連忙接起電話,生怕錯過沈時第一時間聯繫自己。

  「喂,小時,是你嗎?」

  程路遠已經近乎神經質,接起陌生人的電話,第一句就是問人家是不是沈時。

  「程路遠先生,您好,我是安娜,我們應該在S市郊區江玦黎的私人酒吧見過面。」電話里的女人聲音沉穩鎮定,但卻不是沈時。

  「嗯,我記得,有什麼事嗎?」

  「我給您打電話,是想拜託您一件事……」

  安娜雖是風塵女子,聲音卻不像那些酒吧里的女人那樣嬌聲柔調,話語中透著冷靜,和很明顯的關切。

  ……

  掛斷安娜電話的時候,已是深夜。

  程路遠拿起車鑰匙,下樓,駕駛著白色邁巴赫,朝著S市另一個方向駛去。

  是的,目的地,是江氏別墅。

  S市的夜景飛快的從車窗邊閃到身後,直至消失不見,程路遠一邊開車,一邊回想著安娜方才電話里說過的那些話。

  「程先生,我希望您能救救江玦黎。」

  「他怎麼了?」

  「自從那個沈小姐走後,江玦黎就一直萎靡不振,公司的事務根本無心打理,每天都躲在江氏別墅酗酒,這樣下去,他就毀了。」

  「我知道,也看得出來江玦黎很在乎那位沈小姐,請問您有那位沈小姐的消息嗎?」

  「對不起,我也一直在找她。」

  「那如果您有一天找到了沈小姐,麻煩您告訴她,江玦黎不能沒有她,江玦黎一直在等她回來。」

  「那您……為何這麼了解江玦黎?」

  「我和江玦黎已經認識很多年了,他的性格我很了解,他就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他越是喜歡誰,就越想折磨誰,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個人能夠在乎自己,留在自己身邊。」

  「玦黎他小時候很苦,很早就失去了父母,一直都是他乾爹照料他和他妹妹,他繼承他生父產業的這些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風風雨雨,刀尖上的日子也不是沒有過過。其實,他就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然後?」

  「我給您打電話的目的,是希望您能夠罵醒他,您和沈小姐的關係我也已經略知一二,您既然那麼在乎沈小姐,您就應該知道,她沈時內心裡住著的那個人,是誰。」

  「像我們這種根本擠不進去別人內心的人,能夠做的,只有幫助這對相愛的人,早日修成正果。這樣,我們也會跟著快樂,不是嗎?」

  安娜的一番話,有如醍醐灌頂,澆醒了頭腦已經近乎麻木的程路遠。

  是啊,自己明明知道沈時心裡在乎的人是江玦黎,如果江玦黎過得不好,沈時在遙遠的地方,應該也不會過得安心吧。

  或許,也只有江玦黎,才能找到沈時。畢竟他們之間,有著不可磨滅的緣分。

  車子到達江氏別墅樓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江氏別墅的大門沒有鎖,程路遠直接推門而入,走進了江氏別墅。

  整座別墅的燈都是暗著的,唯獨二樓的一間臥室,亮著昏黃的燈光。

  程路遠徑直走向二樓那間亮著燈的屋子,發現了坐在地上的江玦黎。

  此時的江玦黎用酒蒙子這個詞來形容絕對不過分,江玦黎頹廢的坐在地上,眼神迷離,整個人完全就是和之前印象中的霸道總裁判若兩人。

  程路遠走了進去,發現了地上的那張離婚協議書。

  她真的決定離婚了。

  程路遠仿佛看到了沈時寫下這個協議書的時候,傷心的眼淚和痛苦的抉擇。

  沈時啊沈時,只有我最明白,你是最不想離開的那一個。

  你明明愛這個男人,卻硬要逞強的離開。你為什麼要這樣倔強,為什麼連讓我照顧你的機會,都沒有。

  你看看,你走了以後,你愛的這個男人,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

  程路遠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江玦黎,走上前去,抓住江玦黎胸前的衣服,將江玦黎從地上拖起,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了江玦黎得臉上。

  江玦黎回手就是一拳,給程路遠以還擊。

  其實江玦黎是清醒的,自從沈時走後,江玦黎沒有一刻不清醒。然而,他只是想醉,哪怕只有一次,可是沈時離去的痛,就像一把刀,硬生生的割在了江玦黎的心臟上。

  一刀,又一刀。

  這痛,讓江玦黎不得不清醒。

  沈時回眸溫柔的一笑,沈時一臉的倔強,沈時煮粥給自己吃的樣子,沈時在與自己呢喃,生澀嬌羞的樣子,還有沈時毅然決然離去的樣子,每一個情節,每一個表情,都讓江玦黎痛不欲生。

  深夜,兩個男人就這樣在臥室的地板上扭打在一起。

  不知打了多久,兩個人都累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江玦黎,你知道嗎,我有多羨慕你。」

  程路遠開口,對著江玦黎說著。

  「我和沈時從小一起長大,十年前我就承諾,我從國外回來一定要娶沈時為妻。而你,卻在我們重逢前,娶走了她。」

  「沈時是個可憐的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被家人嫌棄,爺爺只好單獨將沈時帶到臨江別墅撫養。小時在爺爺的庇護下一點點長大,可是就是在十年前,沈時的父親沈林國將沈時的爺爺氣死,接管了沈家的產業,如今的沈時集團。」

  「從那以後,沈時便被生父接回沈家生活,等待她的不是衣食無憂,而是全家人的欺負和羞辱。沈時這麼多年,一個人撐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

  江玦黎還是第一次聽到沈時的過去,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倔強,真的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的經歷讓她不得不把自己身上的刺一根根豎起,只有這樣,她才能不受傷害。

  「自從在你們婚禮上和沈時重逢,我就知道,沈時是我這輩子都放不下的女人。她太善良,太美好,我能在她眼中,看到她的期待。她一點點的喜歡上你,愛上你,而你卻全然不知,和那個沈若初竟然還懷了孩子。你知道,這對沈時,是多麼大的傷害麼?」

  江玦黎承認,錯了就是錯了。

  「而且,」程路遠頓了頓,欲言又止。

  「而且,沈時她現在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江玦黎得孩子!」程路遠終於說出了真相。

  「你說什麼?」江玦黎空洞的眼神里,終於閃過一絲光彩。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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