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能之死

  俗話說，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何衍帶著杜小魚來到無能的房間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都在對何衍指指點點。

  無命扯著嗓子道，「哼，昨天你和我三師弟在客棧里起了爭執，多少人看著呢，如今他死了，我要你償命！」

  何衍清冷道，「你憑什麼說我殺了他？」

  

  「因為昨天在客棧的話，你忘了？」

  無命說罷，何衍瞬間聯想到昨天的情景。

  「何衍，有本事你殺了我吧！」

  「好啊！」他轉身走過去，笑的很輕，「你想怎麼死？是被成千上萬隻白蟻咬死，還是千刀萬剮，我都可以成全你。」

  「何大俠，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隨便挑釁您了！」

  ……

  可萬萬沒想到，只是一天的時間，他便死了。而昨天何衍說的話，卻落在眾人的口中，成了殺人的把柄。

  無辜翻了個白眼，說話永遠都聽不清在說什麼，「那什麼，你敢做就要敢承認！今天白天的時候我師弟還好好的，怎麼說死就死了？」

  無知雖然是個結巴，可也想要參合兩句，「白白白白，白天的時候還，還好好的，怎，怎麼跟你去了，去了趟，趟……武，武，武……擦說不出口了，師兄說！」

  囧，後面的話還說的挺利索的。

  無命道，「我師弟說，白天還好的，跟你去了趟武林匯，回來躺到床上就不行了，後來過了一會就沒氣了，這兇手還不明顯嗎？就是你害死的，損色~~」

  無辜附和，「就是，我們不就出去了一趟，結果人就沒……」

  「閉嘴！」無命上前就給了無辜一個耳光，「損色，瞎說什麼，我們根本就沒有離開好嗎？」

  欲蓋彌彰的把戲誰不會？

  何衍不動聲色道，「連死因都不知道，還敢冤枉別人？如果我說你明天就要死，是不是你明天真的會死？」

  無命嘴角一抽，這個男人看上去不大好對付啊。

  「就是你，怎麼不會是你？你也不想想，要是我師弟死了，對誰有好處？還不是你嗎？輕輕鬆鬆就能再次成為盟主！」

  何衍勾起唇角，不慌不忙道，「只是對我有好處？」

  「你……你什麼意思？」無命的話也沒有了什麼底氣。

  「難道對青銅派掌門沒有好處嗎？或者，對你們武當沒有好處嗎？」何衍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眾人傾聽，門口原是交頭接耳的聲音，漸漸的也變得安靜下來。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無能的品行不端，但一直都是被你們師父慶雲道長罩著，很多人即便被欺負了也敢怒不敢言。在青銅派的時候，小魚兒為民除害，讓無能再也禍害不了良家婦女。可……若是讓一個無能之人，品行不端的人去成為盟主，似乎武當派也得不了什麼好處吧！」

  「你……」

  「武當派乃是名門正派，即便慶雲長老不是好鳥，你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並不代表武當派其他人的品行就不好。難道你們就不會打算，如果無能做了盟主，必定會是一場災難。可若是武當派別的弟子做了盟主，說不定還能造福武林！」

  「你……」

  「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想法而已。但如果真是這樣，我真想告訴武當派的長老，他們真是想太多了，有我在，他怎麼能成為盟主？」

  何衍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三個字：自信感。

  沒錯，就是自信感。

  這種話，任憑誰也不可能說出口。

  「你這個殺人兇手，殺了人，還敢侮辱我們武當派？我弄死你！」話落，無命朝著何衍跳過來，被一把和無辜個抱住。

  無知連忙在一旁勸解，「師師兄，淡淡淡……淡定！」

  「淡個屁定啊，都敢辱罵我們武當派來，還不趕緊揍他？」無命激動的喊道。

  「說說說……的對！」

  三人立即擺出一個陣勢準備與何衍一決雌雄。

  杜小魚見狀，連忙道，「大俠，我衝鋒，你斷後！」

  何衍翻了個白眼，「小魚兒，你想跑路，直接說好了！」

  「可以嗎？」

  「當然可以　！」

  好吧，吃了太多次虧了，每當她問可以不可以的時候，何衍總是會回答可以，但最後總會是她遭到摧殘。

  「好吧，大俠，我衝鋒，你斷後！」她將劍擋在胸口，面對武當派三人，咬咬牙道，「各位大俠，待會兒，你們意思意思，打的時候，千萬不要打臉，因為我是個顏控。當然，如果可以，一會兒你們打何衍的時候也不要打臉！」

  「這娘，娘們兒……忒囉嗦，揍，揍她……」

  三人正要上去準備打的時候，突然有人喊道住手，三人剛剛飛躍的身體撲通一聲，砸在地上。

  這時，從門口走進來一人，轉身一看，正是武林匯的清風長老。

  看到清風長老後，杜小魚瞬間就有一種感覺，這是仙人啊，道骨仙風這詞完全就是用來形容他的啊。像這樣一個響噹噹的人物，說不定何衍都不敢招惹。

  天哪，一定是她上輩子拯救了國家，才會讓這樣的一個仙人出手相救啊！

  「長老，多謝相助，你再晚來一步，我的小命兒就沒了！」杜小魚感激道。卻沒有注意到何衍的黑臉。

  清風長老長看到躺在床上無能的屍體後，感嘆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何衍毫不留情揭穿，「你又不是和尚，善個什麼哉？」

  「……」

  「我這是有感而發啊有感而發，你懂個屁！」清風長老強調。

  「這麼說，你是個屁？」

  「……」

  話說，清風長老這麼一個品德高尚的人，還會和何衍吵嘴？

  杜小魚都看傻了，確定這個清風長老不是她之前見過在台上說話一言九鼎的人嗎？怎麼……這麼……俗呢？

  「好了，我們說正事吧！」

  清風長老輕咳了兩聲，「我敢擔保，何衍不是殺人兇手！」

  無知氣急，估計因為生氣，表達好像更模糊，「你說他他他……不是，他他他就就……不，不，不……是啦？」

  「老東西，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無命憤怒道，「他昨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還說要殺了我師弟，為什麼不可能是他？」

  「自然是有證據的！」清風長老縷縷鬍鬚道，「比方說，他五年前就說要殺我，但我還不是好好活著？」

  眾人：「……」擦，竟然無言以對！

  何衍皮笑肉不笑道，「我昨天見了他，還說要把他鬍子給剃了，省的摸一把，掉一半！」

  清風長老斜了何衍一眼，「我說過了，我掉鬍子，那是因為用的洗面奶不好！」

  「呃，確定不是腎虛引起的？」

  此時此刻，清風長老恨不得咬死何衍，早知道自己出來幹嘛？幫他幹嘛？還不如任由大家懷疑他？

  杜小魚在內心深處深深同情清風長老，因為大家都認識何衍，所以深有感觸，原來，你也曾經被毒害過，那就沒有什麼好羨慕的了！

  看到杜小魚臉上的崇拜的目光漸漸消逝，何衍終於得意了。

  他走上前，義正辭嚴道，「給我三天時間，我定能查出兇手！」

  「哦？三天時間，你都跑路了，我們上哪去找兇手？」無命嘲諷道。

  何衍自信的笑笑，「為了一個無名小卒，我拋棄武林盟主的位置，好像不太划算吧？當然，我也不屑於背負殺人兇手的罵名。三天，我若查不出真相，我自願成為兇手，為無能償命！」

  三人互相對視了下，似乎覺得何衍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也便鬆了口，答應何衍查案。

  驅散了人群後，杜小魚將自己的擔心說出口，「大俠，你不怕這是陷阱嗎？」

  「哦？怎麼說？」

  「你看啊，本來你們三個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居，可好好的這個無能死了，偏偏又是在選盟主的時候。你再想想，昨天無能故意出言挑釁，讓大家都看到你有意殺他，今日他一死，你的話就成了他們的把柄。萬一你查不出來，到時候你死了，那真兇肯定得意了！」

  他摸摸下巴，笑吟吟道，「小魚兒，你繼續說！」

  「還能說什麼？」杜小魚撇撇嘴，「真兇肯定討厭你的人，不然也不會這麼設計讓你背這個黑鍋，到時候盟主做不了，還惹了一身騷。說不定你敗了，他就是盟主了！」

  何衍故作恍然的點點頭，又問，「那你覺得，誰會是這樣的人？」

  「當然是……」

  話到嘴邊，杜小魚又不敢開口了，鷸蚌之爭，漁翁得利。如果說無能的死能成功嫁禍到何衍身上，那武林盟主的位置，豈不是成了仁禮的？

  但據她對仁禮的了解，他為人正派，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可……很多細節，仔細想想，就如她所言啊！

  「大俠，真的會是他嗎？」

  「當然……」他頓了頓，極有把握道，「不是！」

  「只是一個想要讓仁禮順理成章的成為盟主的人。會是誰呢？」

  杜小魚被何衍這麼一提點，立刻恍然大悟，想起今天晚上梅閣主離開之前那種陰森的表情，「大俠，你說的，不會是梅閣主吧？」

  「等等！」不等何衍開口，她又打斷，「可是我們只是剛一說完話，無能就死了，他就是想動手，也來不及吧！」

  「那就要看他，之前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何衍眼睛裡划過一絲光亮，心中早已有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