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買鞋

  當拿回買書的錢後，杜小魚心裡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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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鬱悶的是，又要交公了。

  杜小魚大眼汪汪的看著何衍，再瞅瞅他伸出的手，頓時明白了什麼意思，但是一兩銀子已經是她最大的家當了，說什麼，她也要保住它。

  「大俠，我想買衣服了。」

  「你穿什麼都一樣難看，買什麼買？」

  囧，有這麼打擊人的嗎？

  「我想買鞋，這個和好看難看無關了吧？」她這麼認真的找藉口智斗何衍，難道他真的看不出來嗎？

  恰恰相反，她越是想要反抗，他就越想壓榨她，沒辦法，誰讓現在壓榨她是他唯一的樂趣。

  「好的，我陪你去！」

  走到一家專賣鞋的店鋪，杜小魚和何衍都走了進去。

  她抬頭看了看各種各樣的女鞋，都是屬於那種中看不中用的鞋子，這種的鞋，往往適合大家閨秀。杜小魚在心裡暗自腹誹了好一會兒，打算出去。但店家似乎看著何衍大有來頭，上前便招呼，「公子，來陪娘子看鞋啊。」

  不得不說，店家的稱呼，深得何衍之心吶，但杜小魚想要解釋什麼，卻被何衍打斷，「那雙鞋讓她試試。」

  這等於變相的默認嗎？

  杜小魚擦汗，自打離開青銅派後，她毫不明白何衍的心思，為什麼非要說他們是未婚夫妻呢？難道只是想用她擋桃花？但……會不會他太入戲了？

  店家聽話的把鞋拿下來，放在杜小魚面前，笑容可掬道，「夫人，試試吧，您看合腳嗎？」

  杜小魚不好意思問道，「這雙鞋多少錢啊？」

  「不貴，一兩紋銀。」

  這他媽的不叫貴？她買雙鞋穿腳上太浪費了。一邊搖頭一邊擺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要了。」

  店家詫異，好不容易看上個有錢的，這個有錢的人怎麼這麼摳？但表面依舊含笑問道，「是不是不喜歡鞋的樣式嗎？」

  杜小魚搖搖頭，「我……」她決定編一個很俗套的理由，「我忘記帶東西了。」

  店家一愣，看這二位也不像是沒有帶錢的，於是想到或許是姑娘家腳臭，不敢當面試，就把尺碼量好了再來。但逮住這麼一個有錢人實在是不容易，他也不想放過。

  腳臭就腳臭吧，只要他能掙錢，忍忍也是可以滴。

  於是就好言相勸，笑道：「夫人，不是我說你，既然看上喜歡的東西就趕緊拿下，我一看您這眼神就知道，您喜歡這雙鞋，但走過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再說了，為什麼不直接用你的腳去試穿呢？你聽說過鄭人買履嗎？寧願相信尺碼也不相信自己的腳，不覺得太死板了嗎？人啊，一定要學會靈活變通！放心吧，您儘管試，我是不會嫌棄您腳臭的！」

  杜小魚嘴角一抽，她是不喜歡這鞋，一是因為貴，而是因為太花哨了，對於她這個行走江湖的人而言沒什麼用啊。

  她嘆口氣道，「成語故事都是騙人的！你能放手嗎？我是忘了帶錢。」

  店家：「……」擦，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理由。

  何衍雲淡風輕的走了兩步，抬手指了指中間一雙藍底花紋的男鞋，「這雙鞋多少錢？」

  店家沒好氣道，「也是一兩！」

  他道，「把那雙鞋給我試下。」

  店家瘋了，沒有錢還試個毛線啊試？可正當他要破口大罵的時候，何衍走到杜小魚面前，不等杜小魚反應過來，就在她腰間把她唯一的一兩銀子抽出來，扔給店家，勾唇道，「我要了！」

  當走出店鋪之後，杜小魚心疼的看著何衍腳下的鞋，表情沉重道，「何大俠，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小魚兒~~謝謝你給我買鞋！」

  杜小魚：「……」她哪裡是專門給他買的，是他強行買的。可是這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算了，何衍又不是坑她一次了。

  回到明月山莊之後正好趕上午飯，杜小魚猛吃了一頓後，就去午睡。但死活也睡不著，沒意思就乾脆在四處逛逛，反正這明月山莊她也不熟悉。

  走著走著，她就來到了一個花園裡，花香濃重，香氣逼人。杜小魚覺得路過這裡的人，一定會有一個好心情。

  但……事實並非如此。

  「說，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一個高昂的女聲問。

  「奴才，奴才配不上小姐！」回答的是一個低沉的男聲。

  杜小魚小心翼翼走過去一看，頓時明白，這是一個富家女愛上窮家丁的故事，看來豪門高宅，對這種貧富差距大的愛情故事很熱衷上演啊！

  富家女哭喪著臉，哀怨，「我這麼漂亮，這麼可愛，這麼溫柔大方善解人意，你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呢？」

  說罷，她便撲進家丁懷裡。

  按道理說呢，家丁應該繼續裝作一副深情的樣子，違心的拒絕。可誰知，家丁一把薅住富家女的頭髮，然後生拉硬拽到河邊。指著河裡的她道，「他奶奶的，你一直問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問了不下一萬遍，老子都快煩死了，老子現在就告訴你答案，為什麼老子不喜歡你！」

  「為什麼呢~~」富家女又問。

  「你他娘的自己撒泡尿不照照你自己長什麼樣，好歹低頭看看河裡的自己長什麼樣吧？滿臉痦子，你這哪裡是臉，分明是痦子上長了個臉啊，我看兩眼就想吐，你還好意思天天問我為什麼不喜歡你？」

  「可是……」

  「老子就是再窮，也是有尊嚴的。這個世道，不看臉，怎麼活？」家丁暴怒道，「他奶奶的，老子，現在就去和管家說，老子不幹了……」

  這一場富家女與窮家丁的愛情故事就到此結束了。

  杜小魚看完之後，頓時心生感慨，現如今，連個家丁對生活要求都這麼高了，豪門，果然不一樣啊！

  「看什麼，沒看過失戀啊！」

  家丁都暴走了，剩下的當然只有富家女了。

  杜小魚走過去，道，「沒看過！」

  富家女一愣，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又聽杜小魚道，「你下次失戀的時候，能再讓我看看嗎？我過過眼癮！」

  「……滾！」

  「你讓我滾，我就滾，這樣顯得我多沒有骨氣啊？」杜小魚頓了頓，坐到她一旁道，「這樣吧，你多罵我幾句滾試試！」

  富家女呆呆的問，「多罵幾句，你就滾嗎？」

  「不一定，要看我心情！」

  「……」

  在明月山莊，杜小魚沒有認識幾個人，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比自己長的還要差強人意的人，更多了一絲親切感，這就是傳說中的友誼嗎？

  因為這份友誼，杜小魚忍不住想多和她談談。「哎，你喜歡那個男的喜歡了多久？」

  「兩天！」

  囧！兩天也算失戀？

  「你別灰心！」如今，杜小魚也只能勉強的安慰，因為她也找不出其他的話題。「總會遇到更好的！」

  「嗯嗯！」富家女像得到安慰似的，有了滿滿的勇氣。「沒關係，反正我們家家丁多，我一個挨著一個說，總會成功的！」

  杜小魚嘴角一抽，咦，感情這廝是撒網啊！

  「你就這麼著急嫁人嗎？」

  「當然，我必須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

  「鬼地方？」現在杜小魚是對鬼這個詞非常敏感。

  富家女點點頭，「我告訴你，這裡有鬼，而且每到一定的時間就會死人。很可怕的。」

  「可……真的這麼可怕嗎？」

  富家女點點頭，突然疑惑的看著她，「你是新來的丫鬟嗎？」

  杜小魚連忙搖頭，「不不，不是！我是明月山莊的客人，哦，對了，我還沒有介紹自己呢，我叫杜小魚，原來是青銅派的唯一女弟子，現在……什麼也不是！」只是何衍身邊一個被壓榨的打雜的！

  「哦哦！我叫梅頭瑙，是我爹的第……」她低頭從一二三四開始數，然後終於數清自己的排行，然後道，「是的爹第三十八個女兒！」

  杜小魚徹底懵了。「你叫沒頭腦？這名字起的也太……」太差強人意了吧。而且這排行也不好聽，三八三八，哎……這女人，一定是上輩子紅顏禍水，禍國殃民，這輩子才投了這麼一個胎，還是個差強人意的胎。

  「沒琴沒棋沒書沒畫也就算了，為什麼你還沒頭腦，你們家是明月山莊，總不能你爹叫沒明月吧？」

  梅頭瑙讚許了看了看杜小魚，「你怎麼知道我爹叫梅明月？」

  囧！！！她爹還真叫沒明月！

  「我們還是說說正事吧！」杜小魚慢慢靠近梅頭瑙，小心道，「那個……你說關於鬼的事情，是個什麼鬼啊？」

  梅頭瑙壓著嗓子道，「女鬼！很可怕的女鬼。我跟你講哦，這個其實在我們明月山莊，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山莊有鬼，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口，因為她經常殘害一些女子，而且都是年輕漂亮的女人。最重要的是……我也是女人，說不定不久的將來，我也會被害死！」

  「年輕漂亮的女人？」

  「對對對！」

  杜小魚仔細看了看梅頭瑙的臉，差點吐了，強忍著道，「放心吧，你雖然是一個女人，但是很安全的！」

  梅頭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