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冒進疑案
2025-04-09 12:49:34
作者: 南痕公
秋宇在一名市局刑偵支隊民警的帶領下,驅車風風火火的趕到了冒進,才上午十一點,便來到了冒進縣公安局。
刑偵大隊的大隊長和分管刑偵的副局長親自迎了出來。別看秋宇官職不大,但在全市刑偵系統內,名氣確實不小,請他來會診這起案件,說白了,其實就是冒進這邊的意思。隻不過,這事還得讓市局支隊出面來協調而已。
眾人一番寒暄之後,副局長急著開會,便先行離開了,大家在刑偵大隊長郭從明的帶領下,來到了刑偵大隊的會議室。這裡早已坐著十來個刑警,正等著幾人的到來。落座之後,其中一人打開早已準備好的幻燈片,上面寫著鬥大的幾個字:「2012年8月3日冒進縣劉家小區13幢3單元101室楊菊芬被殺案匯報材料。」
見眾人都坐下後,刑偵大隊長郭從明沖那位刑警點了點頭,那人會意,開始一邊播放,一邊匯報導:「各位領導,接下來,我就將楊菊芬被殺案的案件始末、現場勘查、屍檢以及獲取的證據,做一個簡要的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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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日晚上十一點,我們接到死者楊菊芬的男朋友劉照宏電話報案,稱他女朋友楊菊芬被人殺死在自己家中,接報後,我們迅速趕到了現場,確認報警屬實。之後,一邊將報案人劉照宏帶回來調查,一邊組織人員勘查現場。」那人邊播放著幻燈片邊說道:「接下來,我先匯報一下現場的情況。」
隨著他的播放,投影上開始出現一個個的畫面,全是案發現場的照片。
秋宇坐在正中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這些畫面,一臉慎重的模樣。他心裡很清楚,需要這樣會診的案子,絕對不可能會簡單。冒進也算是雄鹿市的一個大縣,這裡的警察數量,並不比鹿城少多少,刑警裡面,也有很多精英級別的角色,連他們都搞不定的案子,讓自己過來幫忙會診,他心裡的壓力確實不小。因此,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現場所在的劉家小區,是一個城中村拆遷之後,由房地產商投資建成的小區。小區外圍用圍牆隔離,在南邊和北邊各開了一道大門。現場13幢,就在小區的西南角,而死者居住的3單元101室,就在整個小區的最西南角處。」
「101室的房門,設在東牆的正中,為一道棕色的普通防盜門。門呈開啟狀,門鎖都很完好,並沒有發現被破壞的痕跡,也沒有專業技術開鎖進入的痕跡。一進門是客廳,客廳的南側是餐廳和衛生間,衛生間東側是廚房。客廳和餐廳的西側,各有一間臥室,死者就死在餐廳西側的這個臥室裏,這個臥室,也就是最西南角的臥室。」
「整套住房面積不大,隻有七十多平米。房裡所有物品的擺放,都很正常,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連發現死者的這間臥室,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在這間臥室裏,靠西牆正中放著一張雙人床,床上仰臥著一具女屍,被子整齊的蓋在她的身體上。移開被子,可見屍體上身**,雙手自然放在身體兩側。下身隻穿著一條內褲,雙腿自然平伸,屍體面部略朝左側傾斜。」
那人說到這裡,在幻燈片上調出了一張死者面部的照片。秋宇盯著這張照片,隻見死者臉色有些發紫,表情痛苦,隱隱可見惶恐之色。
「死者所穿的衣服,完好的堆放在床頭旁邊的床頭櫃上。通過屍檢,我們發現,死者雙手小臂上有一些輕微的抓傷,兩個大臂上都有大塊的皮膚青紫,伴隨著皮內出血。頸部及兩側有明顯的掐痕,眼瞼結膜上有針尖狀出血,口唇紫幹,除此以外,體表沒有了其他任何的新鮮損傷。解剖以後,死者舌骨骨折,脖子周圍伴隨著皮下出血,心、肺出現了點片狀出血,胃內容物和肝臟沒有檢出毒物成份,血液裏未檢出酒精和毒品,由此,可以確定,死者死於扼頸緻機械性窒息死亡。」
「屍檢中,我們提取了死者的手指甲、腳指甲、口腔擦拭物、**擦拭物、掐痕的擦拭物以及陰 道擦拭物。在這些檢材裏,掐痕處提取的擦拭物,檢出了死者的男朋友,也就是最開始報案的這名男子劉照宏的DNA。」
「死者家門窗完好,並沒有任何新鮮的攀爬痕跡和破壞痕跡,房間內又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在造成死者死亡的掐痕中,檢出了她男朋友劉照宏的DNA,因此,我們認為,這個劉照宏有極其重大的作案嫌疑。」
秋宇一直仔細的盯著投影儀上的一幅幅畫面,腦子飛速的轉動著,到目前為止,他還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並未發表任何意見,他點了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那人見此,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死者楊菊芬,現年二十九歲,四川人。劉照宏,現年二十五歲,冒進本地人,現場這裡,是兩人同居以後才搬來的,已經租住了三年左右。」
「經過我們大量的調查,已經查清楚了兩人的基本情況。楊菊芬在冒進已經生活了近七年,之前一直在打工,後來嫌賺錢困難,乾脆跑去歌廳裏成了坐檯小姐。劉照宏是個社會閒散人員,之前曾多次被我們治安處理過。自從兩人認識以後,可以這麼說,幾乎一直是楊菊芬賺錢養著劉照宏。」
「兩人之所以搬到這裡來居住,其實是有原因的。他們雖然並沒有結婚,但對外一直是以夫妻相稱,搬到這裡,完全就是為了更好的做皮肉生意,而且是做那種很下三濫的皮肉生意。」
秋宇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郭從明苦笑了笑,補充說道:「這兩個人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每次賣淫的時候,都由楊菊芬將客人約到這裡,並且是在發現她屍體的這間臥室裏進行交易。交易的時候,楊菊芬一般都會勸嫖客過夜,這樣的話,嫖資也要比正常的以次數來算要高出很多。而當客人付了錢之後,劉照宏就會在某個不特定的時候突然回家敲門。聽見敲門聲,楊菊芬便會對客人慌稱自己的丈夫回來了,讓客人趕緊從臥室的窗子裡溜走。很多客人怕惹麻煩,一般都會乖乖照辦,急急忙忙的打開窗子溜出去。」
「我明白了,照這樣來說的話,這些客人明明支付了過夜的錢,卻僅僅隻是進行了一兩次**易,有的甚至連交易都沒做成,就被迫逃離了,是不是這個意思?」秋宇緩緩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從死者的手機通話記錄裏,我們找到了很多這樣的客人,也一一進行過核實,確實就是這樣。我們找到的這些客人,其中有一部分甚至還被劉照宏以此敲詐過。」
「那這個劉照宏又是怎麼交待的?」秋宇問道。
郭從明想都沒想,便隨口說道:「他一直拒不承認自己殺害過楊菊芬,我們加大了審訊力度之後,他才承認了兩人一直用這種方式騙人,甚至敲詐的犯罪事實,但不管怎麼樣,也不承認自己殺了楊菊芬。據他所說,案發當天,楊菊宏約了個客人來交易,他跟往常一樣,去四處隨便溜達,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回來。像往常一樣,他並不用鑰匙開門,而是一邊敲門一邊裝醉大喊大叫。平常的時候,最多不會超過三分鐘,楊菊芬就會來給自己開門,但那天晚上,他敲了十來分鐘的門都沒人來開。感覺有些不對勁,他才自己掏出鑰匙開了門,進去之後,就發現楊菊芬已經死在了床上,還用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這些情節,他已經記得滾瓜爛熟,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得清清楚楚。
秋宇聞言,又皺著眉頭問道:「劉照宏什麼時間離開現場,又是什麼時間回去的?」
「十點左右離開,十一點回到的家。」
「電話的軌跡能確認這一點麼?」
「沒法確定,他離開得並不是很遠,可以說就是步行在附近瞎轉。」郭從明想了想,又說道:「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到這個劉照宏的另一個情況。劉照宏在一個多月前,曾經因為敲詐一個來自己家做交易的嫖客,被那個嫖客找了幾個人來砍傷了。他左腳肌腱被砍斷,到現在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而且,他身上也還有幾處傷口沒有完全復原。」
「嗯?」秋宇感到很意外,腦中突然有靈光一閃而過。
「當然,雖然是受了傷,但僅僅隻是些皮外傷,並沒有什麼大礙,而且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死者是被掐死的,他完全有能力做這麼一起案子。」郭從明解釋道。
「我問一句?案發現場外門的門鎖,還有發現死者的那間臥室窗戶和門鎖,你們進行了處理沒有?」秋宇問道。
「處理了,在窗子上提取到了幾枚新鮮的指紋,門鎖上並沒有具備比對價值的指紋,而且已經被劉照宏觸摸過,沒有了價值。」郭從明說道,「指紋暫時還沒進行比對,我們就已經鎖定了劉照宏。再說,現場發現劉照宏的指紋,也並不能說明什麼,他本來就生活在那裡,有他的指紋完全就是合理的存在。但是,掐痕上提取到了劉照宏的DNA,我們認為,這就是一個鐵證。」
「這種案子,確實是非常的麻煩,房間裡一切的異常,都因為嫌疑人自身的原因而成為了正常。但是,通過剛才的匯報,我對這起案件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請你們將現場及屍檢的所有照片,還有所有的筆錄口供和檢驗鑑定全部提供給我,我需要更加全面的材料。」秋宇頓了頓,緩緩說道:「也許,這件案子確實不是劉照宏所為。」
「啊?這怎麼可能?」會議室裏眾人紛紛不可置信的看向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