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只是個意外嗎？

  氣氛幾乎靜止。

  護士點頭，「患者昨天遇到了車禍，導致小產，你不是病人的家屬朋友嗎？怎會不知道？」

  賀闌舟面色鐵青，他轉而看向了曲南溪，「你懷孕為什麼不和我說？」

  曲南溪眸底冰冷，譏諷地勾唇一笑，眼底唯余冰冷，「我倒是想跟你說，但你給過我機會嗎？」

  這本來是給他的生日驚喜，可他卻親手毀了這個驚喜。

  他把血源給了季婉兒，害的孩子沒保住，他不是故意的，她不怪他，但她也不會原諒他。

  賀闌舟僵住。

  曲南溪深吸了一口氣：「請你們出去。至於離婚的事，等我好點了，你就和我去趟民政局。」

  季婉兒眼底閃爍過陰冷的光，隨即抓住了賀闌舟的手臂，面色不佳地道，「闌舟哥哥我們走吧。我感覺又不舒服了……」

  

  賀闌舟沒有去看季婉兒，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曲南溪。

  最終，賀闌舟還是跟著季婉兒離開了。

  曲南溪看著離去的背影心臟傳來綿密的疼痛，緊緊的抓住床的邊緣，旁邊的小護士都察覺到一點，目光有些同情的看著她，「我給你換藥。」

  曲南溪疲憊地閉上了眼，點點頭。

  ——

  或許是藥物的作用，曲南溪睡了整整一天。

  這一天她睡的並不安穩，夢裡一直是她的那個孩子再跟她哭泣，說他自己是被人害死的。

  醒過來時，她背後冒了一大片冷汗，急促的呼吸，而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腦海還不停的迴響著那孩子的哭聲，她的心像是被人鑽了一個巨大的洞，愧疚、悲痛，好似要將她淹沒一般。

  曲南溪呼吸急促。

  這次的車禍真的只是個意外嗎？

  她心漸漸灌入冷風，血液漸漸冷了下來。

  但無論這次是不是意外。

  她都得跟賀闌舟分開了。

  先離婚，再查真相。

  曲南溪拿出手機，直接編輯一條簡訊——明天早上八點準備好身份證和戶口本，我們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一下。

  隨即關掉了手機。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賀闌舟手機嗡聲一響，他垂眸去看，那一行的簡訊就映入他的眸底。

  他眉眼瞬間冷了幾個度。

  冷白手背的上的青筋瞬間繃緊了。

  而旁邊的助理正在介紹項目，倏然間感受到了一股寒氣，瞬間噤聲不敢說話了。

  「繼續說。」

  助理吸了一口冷氣道，「目前聖翰集團在跟我們競爭這個項目，聽說聖翰集團的ceo馬上要回國了。」

  賀闌舟眸底瞬間多了一次銳利的冷寒，「沈祗要要回來了？」

  助理立馬點頭，「是。」

  賀闌舟清霜般的黑眸瞬間像是結了冰霜。

  他記得這個沈祗，當初曲南溪對他很不一般。

  他冷笑，「難怪這麼迫不及待離婚，原來是沈祗回來了。」

  助理聽著賀闌舟的聲音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下，不知為何，自家老闆明明在笑，他卻感覺到一股隱忍、即將噴薄的怒意。

  賀闌舟直接拿出了手機，冷冷地回了一句——好。

  ……

  第二天，曲南溪辦理了臨時出院的手續，早早到了民政局。

  如果換做是一年前的她，她做夢都不會想到她會主動跟賀闌舟離婚，但現在她沒有必要維持這段婚姻了，她不要永遠只看到他背影了。

  很快一道身影從邁巴赫上面走了下來，男人身姿挺拔，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優越惹眼。

  賀闌舟到了曲南溪跟前，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曲南溪，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考慮清楚了？」

  曲南溪心微痛，眼睛卻明亮清醒，「結婚這幾年沒有一刻比此刻更加清醒，賀闌舟，你要的自由我給你。」

  賀闌舟眸底猶如漩渦瞬間聚寒，唇間迸發出兩個字，「很好。」

  那兩個字很從容，卻聽著讓曲南溪感到無名的心顫，他不應該高興嗎？為什麼她聽出了一絲不快。

  不可能，賀闌舟巴不得離婚，怎麼會不快呢？

  曲南溪抿了唇。

  「跟上。」

  賀闌舟冷淡的嗓音從頭頂處傳來，曲南溪抬眼，賀闌舟已經半隻腳踏入民政局內部了。

  曲南溪快步上前，手指攥緊。

  兩個人到了離婚櫃檯，曲南溪立馬拿出了身份證和戶口本，「辦理離婚。」

  賀闌舟看著曲南溪那迫不及待的動作，只感覺腹中一股火正翻湧的厲害，眼眸黑的發寒。

  而工作人員察覺到氣氛不對，立馬道：「二位確定是要離婚嗎？」

  「確定。」曲南溪深吸了一口氣，原來說出來的那一刻也不是那麼艱難。

  賀闌舟面色鐵青，薄唇翕動：「嗯。」

  工作人員點點頭，隨即拿出了兩份文件，「在上面簽字就行，冷靜期十五天，到時候再來一次就可以離婚成功了。」

  曲南溪拿起了旁邊的筆，只見旁邊的賀闌舟修長的手指持著筆，在那份文件下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龍飛鳳舞的筆順如此暢快，根本沒有絲毫猶豫。

  曲南溪心頭一澀，抿了抿唇。

  就這樣吧，結束了。

  她筆尖落下去的那一刻，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名字這麼難寫過。

  就在最後一筆即將完成的那一刻。

  忽然一雙手將她的筆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