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塗山與青丘

  紅孩兒把我一把拉住，自己走到日游神面前，我親眼看見日游神的臉色突然就變化了。

  

  「呵呵，呵呵，這不是聖嬰大王嗎？」日游神好像很懼怕紅孩兒似的，帶著奉承笑容，裝出一副歡迎光臨的虛偽表情。

  「你這裡賣什麼啊？」紅孩兒一改以前的常態，做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將一隻手背在背後，另一隻手指著櫃檯道。

  日游神苦著臉說道：「手機。」

  「拿給我看看。」

  日游神只能從櫃檯里拿出一隻只手機來。我一看，都是一些便宜貨，其中居然還有老年機。

  紅孩兒對這些手機挑挑揀揀，一邊擺弄一邊問道：「怎麼賣啊？」

  「論個賣。」日游神老臉上堆滿了諂媚，隨手拿起一個和我一樣的諾基亞道：「您看，像這樣的就賣幾百塊錢。」

  「論斤賣嗎？」紅孩兒眼睛一挑，居然展露出一副我從來沒見到過的桀驁不馴，活脫脫一個銅鑼灣的陳浩南。

  日游神想了一會，大概是覺得賠就賠了吧，就算花錢買個清淨，也就答應了。不過，滑稽的是。日游神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紅孩兒的手。

  紅孩兒拿起一隻笨重的老年機的時候，日游神的眉毛都快笑裂了……

  也不知是不是幻覺，我總覺得紅孩兒在對我笑。

  紅孩兒突然指著櫃檯里放著兩隻iphone5：「這個不錯，拿來我看看。」

  我在心裡偷笑，日游神瞪了我一眼，心不甘請不願的慢吞吞的從櫃檯里拿了出來。

  「就這兩個了，快，稱一稱吧。」

  日游神的眼睛都快滴血了。

  我繼續偷笑。

  「小祖宗，這和剛剛的不一樣啊。」日游神連忙解釋。

  「喲，這個難道還便宜一點？」

  日游神趕緊住嘴。

  「開個價吧。」紅孩兒手扶著櫃檯，就差嘴裡叼一根牙籤就可以去收保護費了。

  「唉。」日游神搖了搖頭，好像心裡的肉被剜去一塊。「剛剛說好的，3000塊一斤。」

  3000塊一斤，還是第一次這樣買手機，兩隻蘋果5加一起還不到半斤，日游神要賠慘了。

  我拿出3000塊，咱們還是做人留一線的好。

  「得了，就當一斤算吧。」紅孩兒接過我手裡的錢，遞給日游神。3000買兩隻蘋果5，我們肯定是大賺啊……

  在日游神那把電話卡給換了，又給紅孩兒也弄好號碼，日游神一邊嘴角淌血——他應該把牙咬碎了吧，一邊還不得不把我們送出門。

  出得門來，我看著依舊笑的人畜無害的紅孩兒。

  「怎麼日游神這麼怕你？」從日游神第一次看見紅孩兒開始就顯得很害怕紅孩兒的樣子。

  「以前在火雲洞的時候我盡欺負他了。」紅孩兒輕描淡寫道。「我的三昧真火他也嘗了好幾次。而且因為菩薩給我帶的環，他是讀不到我的心的。」

  難怪，日游神就是被紅孩兒欺負的那種小神仙，打又打不過，拼背景也是完敗……

  我不禁對日游神心生憐憫，這貨太慘了……

  我們從日游神那出來差不多就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剛好，那家麵店應該沒關門，但是也不會有什麼人了。

  我和紅孩兒一起回到美食街，現在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街道上也沒什麼人。直奔紅豆相思麵店而去，裡面的服務生，就是那個說話柔柔的那個妹紙正在擦桌子，我們找的就是她。

  推開門，店裡面已經沒有客人了，只有服務生妹紙在幹活，而收銀員妹紙則和一個圍著圍裙的女人一起低頭算帳。

  紅孩兒提了提鼻子，小聲和我說：「其他兩個身上也有妖氣。」

  靠，什麼情況？妖精的大本營嗎？怎麼現在的妖精一個比一個漂亮了？

  聽見我開門的聲音，那個圍著圍裙的女人抬頭看我們：「進來吧，我就知道你們要回來，小曲，倒兩杯茶去。」

  服務員妹紙答應了一聲，乖乖的去倒茶了。

  「你是，尹正安是吧？」那女人抬起頭來：「認識一下，我是相思紅豆的老闆，你可以叫我阿宛。」

  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說的應該就是紅豆相思老闆娘這樣的美人。眉黛秋山，秋水剪瞳，眉梢眼角帶著絲絲媚意，頭髮高高束在腦後，用一根銀簪束住，耳垂掛著純銀的流蘇，一顰一笑之間帶著說不盡的風情。她是聲音也很好聽，溫柔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感覺，可又讓人覺得清風撫柳般輕柔。

  「好……」不知不覺，我就坐下了，來時帶著的疑問和懷疑被我拋到了腦後。

  紅孩兒看我坐下了，就直接站在我的身後，對紅豆相思老闆娘怒目而視。

  「這是小鸞。」老闆娘介紹收銀員妹紙，收銀員妹紙向我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另外一個叫小曲。」說的應該是服務員妹紙。

  「我表弟，牛宏。」紅孩兒在人間的名字是我取的，直接乾脆叫牛宏，小名叫小宏……

  「我知道，紅孩兒嘛，觀音菩薩面前的大紅人。」老闆娘阿宛掩口笑道。「別緊張，我們不是敵人，不信你打電話問問邢干戚。」

  邢戚就是刑叔的名字，看來老闆娘還認識刑叔。

  「您是？」

  這我就搞不懂了，難道老闆娘是刑叔的老相好？

  「我是塗山氏的後代。」老闆娘說道。

  塗山氏，也就是九尾妖狐的族群。九尾妖狐有兩個分支，一個叫塗山，一個叫青丘。兩個分支都是塗山氏的後代，只不過後來青丘受到了女媧娘娘的庇佑，再後來青丘一脈出了一隻妖狐蘇妲己而被女媧娘娘禁足，同時不被塗山氏所承認。而塗山氏也和我們人族也大有淵源，傳說中治水的英雄大禹，他的妻子就是塗山氏。後來，塗山一脈被天庭降服，並給予促進姻緣的大任。塗山的狐狸精，就是傳說中月老手下的紅線仙。天庭的新天條，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允許神仙們下界尋找自己的姻緣而設立，所以，天庭駐人間派出所旁邊有一家紅線仙開的麵館也就不足為奇了。

  「你還兼著婚姻介紹所呢？」我一把將紅孩兒拉到桌位上。「忙的過來嗎？」

  老闆娘不是敵人，我完全能確認了，她不僅把刑叔的身份搬了出來，還揭穿了紅孩兒的真名，那就說明她已經很了解我們了。再說了，她們想害我們，面里早就可以動手腳了。

  「我們還要順便管理凡人的姻緣呢。」服務員小曲給我和紅孩兒上茶，用她獨特的柔柔的聲音說道。

  我接過茶，道了一聲謝，同時看到紅孩兒接茶時很不自在，表面上看沒事，其實脖子根都快紅了。我暗笑，有蹊蹺！

  「小曲是我收留的一隻流浪貓，我教了她修煉的方法，現在已經完全修成了人形，只是她以前流浪的經驗，所以很怕人。」

  小曲對著我們甜甜一笑，紅孩兒已經快整個變紅，名副其實了……

  「小鸞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不愛說話，你們不要介意，她人其實挺不錯的。」老闆娘阿宛繼續介紹。

  小鸞抬起頭算是跟我們打了一聲招呼。

  「尹正安，天庭駐人間派出所的實習生。」我也介紹自己，雖然老闆娘好像已經認識我了，但這是基本的禮貌不是。

  「這是牛宏，對外說是我表弟，其實他是牛魔王的兒子紅孩兒。現在在觀音菩薩手下學習，這次下來也是來實習的。」

  紅孩兒就盯著小曲眼神沒離開過。

  「我們好像認識吧？」

  靠，好老套的搭訕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