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曲終了

  顧遲從台上朝我走了過來，人群讓開了一條道。我站在原地，看見他對我笑著，眼神里充滿了鼓勵。

  可是，我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表演過，更何況是在這麼多人看著的舞台上。每次跟顧遲學完歌唱，他都會說我唱的差勁。我一時間沒有勇氣。

  「別怕，你唱的很好。」顧遲走過來拉起了我的手，朝舞台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誇我，可是此刻我卻沒有喜悅，反而更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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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越來越近的舞台，感覺心跳也越來越快。怎麼辦？

  我不會唱搖滾音樂，顧遲教我的都是慢歌，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會不會唱的很難聽，他們會不會嘲笑我？

  正想著，我就已經站在了舞台中央，顧遲很快就下去了。

  我感受到耀眼的燈光打在了我的身上，台下的眾人都齊刷刷的看著我，眼裡有好奇，有驚訝，也有質疑。

  我緊張的手心一直在冒汗，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我怎麼就站在舞台上了呢？還不容我悔恨，音樂聲已經響起，我甚至沒有準備好。

  聽著音樂，我覺得這首歌很熟。

  是我熟悉的一首歌，顧遲曾經教我唱過很多遍。我也在他面前完整的唱過很多次，但是，這卻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看著顧遲的方向。或許是知道我會害怕，他就站在離舞台最近的地方，看著我。

  「我看過沙漠下大雨，

  看過大海親吻鯊魚，

  看過黃昏追逐黎明，

  沒看過你……」

  我拿著麥克風，顫抖著發出了第一個音來，聽見自己的聲音從音響里傳出來，被無線放大。我看著顧遲硬著頭皮往下唱。漸漸的，我開始慢慢的投入到了音樂中，每一句歌詞，每一個調，都是那麼熟悉。

  我甚至忘了我正站在舞台中央，就好像往日訓練時，顧遲站在我面前，我認真投入的唱著。

  原本的恐懼和緊張都漸漸的離我而去，我開始感受到了一陣投入的放鬆，不知不覺，一首歌已經唱完。

  「我想要更好更圓的月亮，

  想要未知的瘋狂，

  想要聲色的張揚，

  我想要你。」

  我唱完最後一個調，從原本音樂的投入中走了出來。

  我又變得緊張起來，看著台下靜悄悄的眾人，心跳又慢慢變快。我是不是唱的不好？會不會很滑稽？會不會……給顧遲丟臉？

  我扭頭看向顧遲，看見他開始鼓掌，安靜的包廂里，他的掌聲特別清晰。然後，我看見夏年成也開始鼓掌，漸漸的人群里響起越來越多的掌聲，甚至有人為我開始高呼。

  「還不錯。」顧遲翻身上台，走過來沖我點了點頭。

  到了台下，我看見沈合鈺和夏年成吃驚的模樣。

  「涼瑾，你唱的真好聽。」夏年成由衷的說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謝謝。」

  「涼瑾，你什麼時候學的唱歌？你知道嗎，剛剛你上去的時候嚇了我一跳，一直不知道你唱歌這麼好。」沈合鈺看著我好奇的問道。

  聽到她們的誇讚，我抬頭看了看顧遲，他此刻揚著眉笑著，顯然很是得意和高興。

  「在家的時候顧遲教我唱的。才學了沒多久，剛剛在台上緊張死了。」說到這裡，我假裝生氣的看著顧遲，「你怎麼不事先跟我說一聲，害我都沒什麼準備。」

  「要什麼準備，這不是唱的好好的嘛？」顧遲一臉運籌帷幄的樣子。

  「哦？顧遲還會教人唱歌？」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走了過來，站到了我們面前，對我禮貌的伸出右手來，「你好，我叫林瑞，是顧遲樂隊的貝司手。你就是涼瑾吧？！」

  每次顧遲樂隊表演的時候，我都會看到這個男生，但一直以來，除了夏年成和沈合鈺跟我一早認識以外，其他的人都沒跟我主動說過話，我有些意外的伸出手，對他友善的一笑:」嗯。」

  「之前一直聽說顧遲交了女朋友，早就想認識一下了，但一直沒什麼機會。比前幾次看到的時候更漂亮了。特別是剛剛在台上，估計要迷倒不少人了。」林瑞有些歉意的說道。

  我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歌唱的很棒。我們這邊很少有人會唱民謠。都是搖滾熱愛者，難得聽到這麼溫柔的歌聲。」林瑞說。

  「我還擔心你們不喜歡聽民謠。」得到了顧遲朋友的認同，讓我覺得很是開心。

  「怎麼會，很喜歡。」林瑞紳士的笑著。

  顧遲又去台上表演了，我一個人站在下面，漸漸的，越來越多的過來跟我打招呼，各種面孔，各種名字。

  起先的時候，我還會很認真的去記他們的身份，到了後來，我只顧著點頭點頭微笑，完全不知道眼前站著的人是誰。

  過了好久我才從人群中解脫出來，看到顧遲站在人群外對我笑著。

  「看來我們家涼瑾很受歡迎啊。」他笑的一臉調侃。

  我朝他走去，有些累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突然變得那麼熱情，我有些不習慣。」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剛剛的情景有些後怕。

  「他們這是在認同你啊，傻瓜。」顧遲寵溺的揉了揉我的腦袋。

  「他們說我唱的好聽。」我有些許得意的看著他，想起平日裡他總是罵我笨說我唱的不好。害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差勁。剛剛被那麼多人誇讚，我有些飄飄然。

  「我教的好，當然唱的好聽。」顧遲一臉自得的說著，像是再說著理所當然的事情。

  今天晚上，我感受到了周圍的人對我不一樣的態度，而這一切的改變都來自於顧遲，是他教我學唱歌，他帶我理的發，他給我買的新衣服。是他讓我開始有了改變。

  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感受傍晚夕陽的餘暉和即將入冬時刺骨的風。顧遲突然開口跟我說道:「涼瑾，以後多在舞台上唱唱歌吧？」

  他的語氣很柔和，像是詢問，也像是命令。

  「誒？」我回頭詫異的看他。

  「今天你在舞台上的樣子，很自信很投入很……美。」他似乎有有些不好意思，但依舊強裝著平靜的跟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