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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章 腦電波脫殼(1)

2025-04-21 01:37:27 作者: 飛天

  按照慣例,從大禹治水開始,一定會講到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夸父追日、精衛填海,因為這幾個故事都是有內在聯繫的。

  當我講到精衛填海時,突然意識到,今日51地區要用鏡室堵塞海口,正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精衛填海。如果鏡室里沒有唐晚,我未必會如此焦慮,私心作祟,一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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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衛最終沒有填平大海,她的朋友和家人一定重複著溺水而亡的悲劇。所以,大海終歸是要填平的,尤其是兩個大陸之間的海峽,一定要填平,讓世世代代的國民不再受溺水之苦。」女孩子說。

  她從這神話故事中得到的教訓遠遠超過很多從小就聽故事的中國人,精衛代表了中國女性不畏強權、追求公理的信心和決心,但它即使化身為飛鳥,也無法消滅東海,報溺水之仇。

  「先生,您願意離開嗎?」女孩子問。

  我沒有考慮,立刻搖頭:「不願意,偷偷摸摸逃走的事,我儘量不做。老虎已經答應我,馬上替我上報總統,等待總統召見。我還有那麼多的麻煩,怎麼可能離開?」

  「您在這裡的任務已經完成,當然可以走了。韓小姐在外面等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女孩子壓低了聲音說。

  我明白了,她也是忍術聯盟里的人。聽到韓映真還活著,我心上的一顆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她在哪兒?」我問。

  女孩子搖頭:「我不知道,但她說過,只要我接到通知,就得立刻把你轉移出去。」

  「告訴我,韓映真在哪兒?否則,我哪裡都不去。」我說。

  「我不知道。」女孩子搖頭,「我得到的命令,只是把您轉移出去。」

  我也搖頭,如果沒有確切的韓映真的消息,冒然出去,只是徒勞。

  忍術聯盟對於51地區的滲透十分驚人,各個級別都有他們的人,並且埋藏極深,這大概也是韓映真敢於冒險潛入的原因吧。

  「先生,跟我走。」女孩子舉起右手,袖筒里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我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恐懼,仍舊端坐不動。

  「先生,您大概不了解眼前的局勢,我們並不需要您為忍術聯盟貢獻什麼,只是不願您成為美國人的幫凶。任何時候,如果您的行為越過了安全界限,我有權力開槍,消滅一切對忍術聯盟有威脅的隱患。」女孩子的表情和聲音變得冷冰冰的。

  她這樣說,終於把日本人思想狹隘的一面露出來了。

  我到51地區來,並非為了自身,而是尋求東海大災難的解決之道。如果為錢、為名的話,何必冒這麼大的險?

  「你錯了。」我搖頭,「你殺了我,殺光一切可能成為盟友的人,把處理危機的大權集中在忍術聯盟手裡,只會讓大災難提前降臨。以日本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解決東海的天大危機。歷史已經證明,日本人精於戰術而不懂戰略,鼠目寸光,毫無遠見——不說了,說這些你也不懂。好了,如果你想走儘管走,想開槍儘管開槍,我累了,還得要睡一會兒。」

  我並不在乎她得到了什麼命令,在沒有感知到危險來臨之時,我可以高枕無憂,再睡三天三夜。

  「先生,我真的會開槍!」女孩子急了。

  我上了床,翻身向里,閉眼沉睡,把她晾在一邊。

  「45號資料庫里究竟藏著什麼?值得日本忍術聯盟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偷竊?」我一想到51地區基地外圍那段絕緣地帶,就在心裡偷偷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裡,進得來,出不去。

  要想離開,只能是經過上級默許後,由基地安保人員全副武裝護送出去。我猜,韓映真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只是丟出了試探性的棄子,看51地區的防線反應再作打算。

  「希望她沒事吧!」我在心裡默默地為她祈福。

  韓映真是華裔,能夠奮戰在別國重要崗位上的華裔都是智商、情商高絕之輩。這群人要是能團結起來,為中華民族崛起而戰,那真的是國家之幸。

  二戰歷史上,的確有美國、南洋的華裔為了抗戰捐錢捐物,出力極大。更有甚者,當時有很多文化界的名人投筆從戎,拋棄國外優渥的生活,投入到水深火熱的抗戰前線,為了中華民族的解放奉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韓映真會是這種人嗎?」她的臉一直在我眼前晃動。

  恍惚間,她又變成了慘死在絕緣地帶的那四人之一,百刃穿身,萬劫不復。

  「不可,我得阻止她!」我打了個寒顫,猛地坐起來。

  那女孩子還在,不過房間裡又多了一個人,正坐在床前的藤椅上,微笑著凝視我。

  「真的是你。」我報以微笑。

  那人正是攪擾我清夢的韓映真,身在龍潭虎穴之中,臉上卻毫無懼色,只有滿滿的感激之情。

  「謝謝你,為維護我的周全而輾轉反側。」她說。

  對於兩名懂得讀心術的人來說,面對面坐著,不必說一個字,所有情緒,彼此瞭然。

  「動手之初,就想到這種敗局了嗎?」我問。

  「我方已經完勝,怎可說是敗局?」韓映真反問。

  我腦子一轉,突然長嘆一聲,不覺心如刀割。

  她說「完勝」,自然是指已經圓滿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那任務只包括「45號資料庫」,而不包括所有潛入51地區的人馬活著返回。從這種意義上說,只要資料傳遞出去,潛入目的就達成了。

  所有人都是棄子,她以忍術聯盟的人馬為棄子,而自己也是上級的棄子。

  「這是間諜的歸宿,不是死在戰鬥的路上,就是死在戰鬥結束的路上。總有一死,早晚不同而已。現在,你看得出來,我的心情極高,真應該好好喝一杯。」她說。

  那女孩子善解人意,轉身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紅酒,又拿了兩個高腳杯,放在床頭柜上。

  「夏先生,借敵人酒,澆英雄魂。」韓映真親自倒酒。

  酒紅如血,在杯中蕩漾著。

  我對她的話並不承認,她所謂的「英雄」只是日本的「英雄」,與中國人無關。身為加入日籍的華裔,她應該為此而臉紅。

  「抱歉,我說錯了,不該祭奠這一輪死士,而應該祭奠那些為了天下民眾、地球和平而死的人。」她立刻醒悟。

  我們舉杯相碰,隨即一飲而盡。

  她隨時都會死,或者像之前死於審訊室里的那個她的替身一樣。

  「我能救你。」我說。

  「沒必要,那會非常麻煩。一個棄子的命運就是不再發光發熱,孤零零地待在棋盤上。如果勉強去救,也許會連累一盤好棋大敗虧輸。那種局面,是所有對弈者都不願看到的。再說,我既然被定為棄子,忍術聯盟里就再也沒有韓映真這個人了,救我出去,何處容身?」韓映真頹然回應。

  事實上,沒有人願意真的成為棄子,完全放棄生之希望,孤獨地墜入死亡深淵。戰爭很殘酷,有些棄子,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只要有機會,即便是鹹魚也想翻身。

  「聽我說,現在所有人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即使你竊取51地區至高機密,犯了對方大忌,但只要巧妙斡旋,我們仍然能一起活著走出去。現在,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完全聽我安排——離開51地區後,不再為日本人做事,迷途知返,回歸自己的祖國。」我沉聲說。

  「我的國籍——」她仰首分辯。

  「沒有什麼國籍不國籍,你的身體裡流著華人的血,無論變成哪一國的國籍,都永遠是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的中國人。」我喝止她。

  我的話不符合現代世界通行的法律,但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即使是從小生在異國、長在他鄉的中國人,哪怕不說中國話、不認中國字、沒有中國國籍,那也否定不了其炎黃血統、華夏之身。

  「好。」韓映真沒有猶疑,點頭同意。

  要救她,唯一的辦法就是帶她去見總統。她獲得的45號資料庫里的秘密,正好成為護身符,搶先占據了有利位置。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為我判斷51地區裡的機密資料太多,沒有人能博覽群書,掌握全部知識。韓映真有備而來,竊取資料之後,立刻將資料庫炸毀,所有秘密付之一炬,剩下的就都在她腦子裡了。

  她倒向51地區一方,則51地區擁有的秘密與日本人一般多。她死了,則那秘密就專屬於日本人,51地區無計可施。

  「到現在,真的累了。細算一下,我已經七十二小時沒合過眼了。」韓映真伸了個懶腰。

  我趕緊下床,把她扶上床去。

  「我只小憩一會兒……只一會兒,如果有敵情就……就叫我……」話沒說完,她已經合上眼,一動不動地沉睡過去。

  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的臉,腦子裡高速運轉,思謀如何幫她脫罪。

  「最差的結果,我們一輩子都留在這裡,做51地區的人質。」我無聲地苦笑。

  「先生,這個給你。」女孩子站在我旁邊,從袖筒里抽出一把改裝過的速射手槍,遞到我眼前。

  我搖搖頭,一千把槍在手,也闖不過絕緣地帶,不必費那個力氣了。

  「先生,這個可以防身,雖然微不足道……我知道您要救韓小姐,那很困難,但我有個辦法。我可以假扮她,她假扮成我。我死,她就能活下去。」女孩子說。

  我沒有回頭看她,心裡微瀾不驚。

  用這種方法冒死救主,歷史上屢見不鮮,不必贅述其起因、過程、結尾。現在,我不僅僅要韓映真活下去,而且要創造機會,跟我合力扭轉大局。

  這大局,不是51地區主導,也不是美國人、日本人主導,而是由我們兩人來操控。

  只有中國人入局、掌局,才會產生對中華民族有利的公平、公正、公開的多贏結果。

  活下去很容易,但知道為什麼活下去卻是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

  「先生,這是個好辦法,我們忍術聯盟的易容術很成熟,保證敵人短時間裡無法識破。我相信,憑著先生的智慧,只要獲得騰挪的空間和時間,就能帶著韓小姐撤離。」女孩子又說。

  我舉手制止她:「好了,做你的事,不要多說,不要多問,不要多管。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使命,你的上級要你在這裡潛伏,不是為了今日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

  在重大決策之前,參與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引起混亂。

  我無力改變忍術聯盟里的所有人,他們從小接受日本忍術教育,根基已經與大和民族的倫理觀融為一體,很難被外國人三言兩語就拉攏改變。

  「先生——」女孩子彎下腰,抱著我的肩。

  我一動不動,任由她抱著。

  「先生,我多麼想像韓小姐一樣,贏得你的關心,哪怕是轉眼就死,也心甘情願。」她說。

  我微笑不語,用沉默抗拒她的傾訴。

  「先生,您相信世界上有一見鍾情這回事嗎?我第一眼看到您,就已經情不自禁地愛上您了。時光短暫,我知道這樣的相處最多不過幾日、一周、一月,從此擦肩而過,永遠不會重逢。所以我寧願現在就死,把自己變成您口袋裡的一張照片,永不錯過。」她低聲說。

  我相信一見鍾情,但這個詞我只會用在唐晚身上。

  「先生,能不能……」她的臉慢慢滑下,溫柔的唇向我的唇靠近。

  我柔和卻堅決地舉手,將她的身體推開。

  「謝謝,中國人講究發乎情、止乎禮,我們之間,止於此就可以了。」我淡淡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子淚流滿面,轉身跑出去。

  時間流逝極快,我守著熟睡中的韓映真,自己的腦子卻一刻都不得閒,反覆思考著老虎說過的每一句話。

  在某些方面,他代表了總統的意志,因為他畢竟是大國傀儡,做任何事都必須經過再三請示。

  「也許,未來的某一刻,唐晚將像填海的精衛那樣,永葬海底,成為無名英雄了。」我的情緒持續低沉下去。

  那樣,我和唐晚就要經歷真正的生離死別,眼睜睜看著她赴死,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大權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元首之下,皆為螻蟻。

  人類社會總是充滿了森嚴的等級制度,即使是美利堅合眾國這樣反覆標榜「民主法治」的國家,亦不能避免這一弊端。總統高高在上,可以隨手簽署任何法令,也可以振臂鼓舞數萬子弟兵去伊拉克送死。

  在他眼中,我、唐晚、老虎、韓映真等人,與一粒灰塵沒什麼分別。

  「這一次,說不得為了唐晚要搏一搏了。」我暗自發誓。

  韓映真一動不動,看來真的疲憊到了極限。

  她為日本、天皇、大人物奔走於江湖,即使這一次累死了,也不過受人追悼幾日,很快就變成了英雄紀念碑上的一行文字,過幾年落滿浮塵,誰還會記得?

  「我們都太傻了,我們都太傻了!」我看著韓映真,有感而發。

  韓映真翻了個身,右手一撈,抓住了我的左手,隨即緊緊扣住。

  我不動,她也不動,再次睡去。

  女孩子又走進來,情緒已經恢復平靜,臉上的淚痕也全部洗去。

  「泰格先生要我傳話,請夏先生去走廊今天的大廳,隨時準備乘車出發。」她說。

  我站起身,韓映真的五指扣得很緊,我不得不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掰開她的手。

  「請稍微快一些,夏先生。」女孩子催促。

  她剛遭拒絕,轉頭看見韓映真向我大秀恩愛,這種心靈上的折磨真的不好受,猜都能猜到。

  「好,你先出去,馬上來。」我說。

  女孩子無聲地轉身,快步走出去。

  我在韓映真的鼻下人中穴、膝蓋環跳穴、後腦玉枕穴輕輕掐了三四下,她便立刻醒轉。

  「我要出去,老虎找我談話。你自己警醒點,這裡處處充滿殺機。」我叮囑她。

  韓映真伸了個懶腰,嬌慵地點頭:「知道了,忍術聯盟的人只能臨時借用,不能長久為友。你出去小心點,我總覺得,忍術聯盟內部頗不穩定,下級對上級陽奉陰違,做事遮遮掩掩。如果有人對你不利,那就格殺勿論,不要手軟。」

  我想對她說同樣的話,既然她說了,我也就不必重複了。

  女孩子又在外面敲門催促,我離開韓映真的床邊,大步向外走。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寧願害自己,也不會害你。我們是朋友,到死也不變心的朋友。」韓映真在我身後大聲說。

  我舉起手,默認同意她的話。

  到了走廊盡頭的大廳,老虎如同站在熱鍋里的螞蟻,不斷地踱來踱去,口中唉聲嘆氣不絕。

  我走過去,老虎用力搓著手,久久不語。

  大廳外面,夜色深沉。

  幾十級台階下,停著三輛軍車。前後都是中型卡車,車上滿載著全副武裝的士兵。中間是輛小型吉普,除了後排中央的兩個空位,周遭全坐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

  老虎不開口,我也不說話。

  他是主,我是客,客不欺主,古今一理。

  「總統要……總統可以抽時間見你,但在見面之前,先要看45號資料庫的檔案。我沒匯報爆炸的事,他也不知道該資料庫里的檔案已經全部被燒毀了。現在,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拿什麼給他……如果拿另外的資料給他,只怕以後會有隱患,但是,但是……」老虎語無倫次。

  「要我做什麼?你說。」我回答。

  老虎停下來,沉了一沉,向我身後的長廊一指:「說服她,把資料重新複製出來。或者,讓她通知上級,把資料還回來贖人。總之,現在資料比人重要,只要能讓我向總統交差,我可以不追究忍術聯盟犯下的任何彌天大罪。」

  51地區內部到處都是監控,韓映真進入我房間的過程都會被拍到,所以這件事無法保密。

  老虎之所以現在還沒闖進去抓人,就是因為投鼠忌器,有求於韓映真。

  在此,我不得不佩服韓映真。她孤注一擲進入45號資料庫,並且毫不猶豫地引發大爆炸,就是為了獲得整件事中的絕對先機。這樣做極其冒險,但也是唯一可行的手段。

  至此,她不但成功地虎口拔牙,並且將老虎置於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老虎想要保住職位,就得遷就韓映真,委曲求全,解決此事。

  「好。」我沒有說更多要挾之類的廢話。

  要解決這件事,大家都要退讓,彼此給對方留下騰挪的餘地,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你勸她,她一定聽。」老虎鬆了口氣。

  「我全力以赴,不讓大家為難。」我正色說,「這是一場容不得失手的表演,大家合作,才能取悅觀眾。否則的話,演砸了,大家就都沒命了。」

  老虎雖然是51地區的最高統帥,但國內與他平級的不下千人,夠水平替代他的不下萬人,覬覦他的職位總盤算取而代之的不下十萬人。所以,人在高處不勝寒,他不能犯一點錯,走錯一步就要高樓失足。

  每個人爬升到他這樣的高位,都費了大半生的心血,誰也不肯輕易失去。

  與前途相比,釋放韓映真這樣的間諜只是小事。

  「我這就去找她談?」我問。

  老虎笑了:「只要你答應了,就不慌。我剛剛一直都在擔心你會拒絕,或者像那些無知小人一樣,再三要挾,讓大家都難堪。」

  的確,很多人在這種時候都不能縱觀大局,以為制住了老虎的命脈後可以提任何條件,獅子大開口,讓老虎大出血。那樣做的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把老虎逼上絕路。

  兩國相爭,各為其主。

  我相信,韓映真和老虎都沒有錯,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信仰而戰。不管結果如何,我總是佩服有信仰的人,至少他們在生命的某個階段不迷失,走得越來越堅定。

  正因如此,我才努力爭取韓映真,把她拉回到熱愛中華民族的正路上來。

  「還有話要說?」我問。

  老虎有些猶豫,不直接回答我的問詢,而是沉吟著反問:「夏先生,我知道你深諳奇術之道,那麼,腦電波、心電圖都是可以破譯、反編譯的,對嗎?」

  我坦率地回答:「理論上說是可以,但我沒有試過。」

  「能還是不能?」老虎追問,直盯著我。

  我不兜圈子:「你說的那些機器或者圖形在哪裡?帶我去看,然後我才能回答你的問題。」

  老虎皺了皺眉,緩緩點頭:「好,這邊請。」

  他向大廳深處的另一條通道一指,剛要帶我過去,站在門外台階上的兩名士兵突然舉槍,對著我們。

  這種變化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因為老虎是基地的高官,而士兵們對他應該有足夠的尊重,絕對不會如此魯莽。

  「我正在解決問題,告訴你們帶隊的長官,時間一到,我會跟他走,不要嚇壞了我的客人!」老虎舉起左手,亮出腕錶,怒氣沖沖地大聲叫,「看看表,看看你們的表,至少還有兩個小時,兩個小時!」

  兩名士兵遲疑著放下槍,立刻手扶耳機,向上級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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