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燕王府二十飛騎(2)
2025-04-04 12:55:03
作者: 飛天
我起初閉目不語,任他嘮嘮叨叨,但聽到「祈福之鏡」時,心裡猛地一震。
雖然我不貪心,但「祈福之鏡」這寶物太驚人,令我不由自主地驚呼了一聲。
很多典籍都曾對「祈福之鏡」做過文字描述,簡單說,它是一面能夠滿足人願望的鏡子。一個人只要誠心誠意地向它祈禱,心裡盼望的東西就會在它上面顯示出來。
據我所知,「祈福之鏡」最早出現在《山海經》之中,後來遠古神話中,它又成為西王母宮中的寶物,後裔到西王母階前跪求長生不死藥的時候,這鏡子就擺在西王母的妝檯上。
兩漢之時,這寶物還曾出現在長安城的皇宮之內。後來,寶物失蹤於王莽篡位之後,再無後文。
如果沈鏡給我看的就是「祈福之鏡」,那麼,當時鏡中映出的是什麼?難道是我心中所想的人?
我立刻搖頭否認,因為那影像十分模糊,跟我的思想並無契合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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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興趣?」沈鏡問。
我反問:「何以證明那就是祈福之鏡?」
沈鏡回答:「我請你來看,就是為了證明它到底是不是祈福之鏡。你們濟南夏氏一族曾經是最接近秘寶神相水鏡的家族,韓大帥管轄濟南時,無數次當眾宣稱,夏氏一族是奇術師中的王者,天下至寶,只配夏氏一族擁有。所以說,你們不在意,天下奇術師卻將你們當做了真正懂寶物的人,莫不以獲得夏氏口頭承認為榮。你看過青銅鏡之後的表現,對我的打擊不小,到現在心裡還感到很不舒服。」
我低頭沉思,腦子裡反覆地揣摩那面古鏡。
青銅器皿歷史久遠,外表多鏽,而且器皿多有殘缺。所以,在沒有豐富專業知識的人手中,所有的青銅器都是大同小異的。
我很清楚,如果那真的是祈福之鏡,它的現身,將會在全球引發一陣唯心主義、唯物主義互相攻訐的怒潮。
鏡子顯現人心中所想,這肯定是唯心主義的說法,被唯物主義者不恥。但是,當這一切成為事實的時候,也是在對唯物主義者打臉,因為他們根本無法用物理學知識來解釋其中的道理。
如果我向鏡子祈福,就能看到父親、母親在哪裡,然後按照鏡中方位去找他們。
「沈先生,鏡子現在何處?」我猛地抬頭。
沈鏡攤開手,無奈地一笑:「你不早說,我以為青銅鏡是假的,連夜命人送回京城燕王府了。」
從他的眼神中,我知道這一定是個藉口,但我卻無憑無據,無法拆穿他。
「如果方便,沈先生,我再借鏡子一觀。」我說。
沈鏡把右掌按在左胸上,做了個「發誓賭咒」的手勢:「我發誓,青銅鏡真的已經送回燕王府。如果兄弟你感興趣,就隨我進京。反正濟南到京城也不遠,動車兩小時就到。怎麼樣?到了京城,燕王府里有全套的青銅器分析儀,那時候你就能大顯身手了。如何?」
我當然不可能在此時進京,更何況沈鏡不過是燕王府的下走,無法決定燕王的做法。到時候,燕王翻臉,我還是見不到祈福之鏡。
「既然如此,日後再說吧。」我說。
「你這人——」沈鏡沒有騙過我,急切間,也難自圓其說,把自己逼到了牆角。
「沈先生,合作是雙方面的事,不能單方面熱乎,逼對方就範。」我向右側觀察,淡淡地回復他。
右側有架木梯直通屋頂,但我不確定在奔跑至木梯的過程中,會不會遭到槍手射殺。
「沈先生,我去屋頂,能否掩護我?」我問。
沈鏡嘆了口氣:「掩護你?如果上面是連城璧,她只會射殺我,而不是你。據我所知,就算是長江的人,也會對你手下留情。換了我就不行了,無論是長江還是秦王會,都不會留活口。二十一世紀是年輕人的時代,是九零後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我無法判定匿藏於屋頂的是誰,但沈鏡說得沒錯,就算是長江的人,也會給我個面子。
「我向右,你向左,三二一就走。」我說。
「好吧好吧好吧。」沈鏡不耐煩地答應。
廣場上的十個人不為槍聲所動,聚精會神地面向草叢深處,肅立不動。
我低聲報數:「三、二、一——」
沈鏡向左側飛撲出去,就地翻滾,進入三米開外的矮牆陰影里。
「噠噠噠」三聲槍響,子彈差一點就追上他的雙腿,前後只差毫釐。
與此同時,我向右飛奔,到了木梯下面,迅速登梯而上,躍上了屋頂。一瞥之下,我看到了槍手身上穿的黑色風衣。
憑著直覺,我大叫一聲:「芳芳?」
槍比刀快,如果對方是陌生人,槍口一甩,我就必然中彈。
所幸的是,槍手果然就是芳芳。
她的槍口對著我,卻沒有扣下扳機。
「是我。」我苦笑一聲。
乾渠一別,我以為她已經一擊得手後飄然遠遁,不再停留於長清。按照慣例,一個暴露身份的人若是長期留在原來的圈子裡,不是什麼好事。等於是說,原先她隱藏於暗處,別人不會發覺,也不會百分之百針對她。現在,她暴露了,作為長江的一員,在江湖上屢屢樹敵。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夏先生,不要過來。」芳芳警告。
我不過去,但也沒有馬上退回去。
「芳芳,你趕緊離開吧,這裡越來越危險了!」我低聲提醒。
秦王會、倀鬼、燕王府三派勢力全都在此,她若是強行侵入,只怕凶多吉少。
「我是來取鏡子的,夏先生,你不要管,這裡的形勢不是你能處理的。你才趕緊走,不要遭到誤傷。」芳芳伏低身子,迅速切換彈夾。
「是沈鏡的青銅鏡?你太輕敵了。」我的確替她擔心。
「你不要管!」芳芳換完彈夾,在煙囪後一閃,輕飄飄地落地。
我居高臨下看著,她雙手平端長槍,逼向沈鏡藏身之處。
此刻,燕王府二十飛騎里的十人準備迎戰秦王,而秦王一定不敢掉以輕心,雖然仍在草叢之中,卻也是蓄勢待發。
我猜,芳芳之所以敢單挑沈鏡,就是因為算準了其他人無法援手的緣故。
唯一一點,她沒算清的是,沈鏡不是個廢人,也不是文人,而是一個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大家忌憚長江,大部分是因為長江勢大。如果長江的人落單,那就不一定是什麼情況了。
我可以插手,幫助芳芳對付沈鏡,但那沒有什麼意義。這是一個亂局,芳芳卷進來,只會壞事。就算我幫她,大家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把那青銅鏡交出來!」芳芳在吼。
青銅鏡裝在降龍之木盒子裡,是沈鏡最看重的東西,就算死,他也不一定肯拱手交出。
嗒的一聲,前面的煙囪一響,有人閃身出來。
原來,煙囪不但起到了排放廚房煙霧的左右,其中還有一扇暗門。
姍姍來遲的是連城璧,但她的神情看起來很輕鬆。
「我偵察過,方圓五公里內,沒有長江的人。那麼,無論誰殺了她,都可以偽裝嫁禍給其他幫派。她到這裡來,強行進攻,殊為不智。」連城璧緩步走過來,跟我一起,並肩趴在屋頂上。
「是啊,過於托大,危險係數倍增。」我點頭。
「如果你想保她,我可以試試。」連城璧說。
我苦笑:「保她?現在的濟南城,人人自危,誰保得了誰?再說,長江是中原第一大勢力,用不著我們多操心。你這樣說,等於是螞蟻操心大象的早餐,過於自不量力了。」
連城璧一笑,不再說話。
我的話沒有嘲諷之意,只是想表明,現在各大幫派的實力懸殊太大,我絕對不會為了保護芳芳而讓連城璧陷入危險。
換句話說,大家必須做到自保,隨時保持明智、清醒的狀態。否則,死了,也是自取死路。
「祈福之鏡、降龍之木——好啊,沈鏡把燕王府的好東西全都拿出來了。他率領二十飛騎過來,燕歌行早在兩周之前就率大隊人馬趕來……我真懷疑,就連京城燕王恐怕都早已經趕到濟南城來了。夏先生,你喜歡瞧熱鬧嗎?那就好好瞧著,做一個合格的觀眾,千萬別試圖上台玩票。觀眾和演員是兩回事,好觀眾絕對不會是好演員。所以,好好看戲,別做錯事。」連城璧幽幽地說。
她沒威脅我,這些都是實情。
令我感到詫異的是,沈鏡沒有逃走,也沒有狡辯,而是頭頂著盒子,從矮牆後站起來。
原來,降龍之木的盒子就在他身邊。
「有詐!」我立刻叫出來。
連城璧的判斷比我稍慢:「有詐,這是個陷阱。」
「把盒子丟過來。」芳芳叫著。
沈鏡雙手一擲,盒子平平飛出,落入芳芳的左手中。
她右手持槍,左手掀開盒子。
陽光一閃,盒子裡的確藏著一面青銅鏡。
芳芳得手,長嘯一聲,向咖啡館前門飛奔。
「嗯?這是怎麼回事?」連城璧看不透了。
「秦王在哪裡?」我問。
這種情形之下,我聯想起了秦王在明湖居的二樓擊殺石舟六合的那一幕。秦王永遠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只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做驚天動地一擊,然後迅速遁去,不留痕跡。
「雲深不知處。」連城璧回答。
芳芳去勢極快,我想起身警告已經來不及了。
沈鏡站在那裡,似笑非笑,並不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