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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神像無敵(3)

2025-04-04 12:51:19 作者: 飛天

  我身不由己地被她牽著向外走,出門左拐,很快就上了曲水亭街。

  狂風已經停止,但天上依然墨黑一片,仿佛大地都被一塊巨大的黑絲絨布給密密地蓋住了。

  曲水亭街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只剩孤單單的路燈杆子伶仃立著。剛剛那陣狂風,把街上的垃圾、塵土全都刮到路東的溪流中去,所以街面上像是剛剛掃過,異常乾淨。

  從曲水亭街北去,一直走到轆轤把街那裡,我突然明白,她是要帶我去官大娘的私宅。

  「你要去官大娘的家?早說啊,也不至於拉拉扯扯,這麼難看!」我低聲叫起來。

  在路上,我一直都在觀察她的背影。

  這雖然是一個女人,但一舉一動都沉著得像一座石山,讓敵人找不到任何破綻。她腳下輕飄飄的,看似毫無根基,如風吹飄萍一樣,但在左右腳的起落之間,每一步的支撐腳卻又堅定無比,把動與靜、重與輕巧妙絕倫地結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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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下腳步,向交叉路口的四條路徑遠眺。

  向左去,就是轆轤把街官大娘老宅,向右去,可以通向泉樂坊街。向北去,自然就是百花洲、明湖路、大明湖,而向南,沿著我們的來路走,可以直達泉城路。

  站在這樣一個四通八達的路口上,感覺到前後左右全是冷風,渾身都凍了個透心涼。

  「我就是要去那裡,官幼笙的家。」她隔著面罩盯著我,「有件事很重要,她選擇住在這裡,一定有特殊的意義。你能看懂嗎?」她問。

  轆轤把街一直向西南走,能夠進入芙蓉街、貢院牆根街或者泉城路,也是一條通路,而不是死巷。

  官大娘生前忙於走街串巷,為老城區的百姓解決問題,所以選擇住在這種四通八達之處,進出會比較方便。如果非要找出與眾不同之處,那就是她始終只是一個人生活,身邊從來沒有陪伴者。不過,對於走無常者來說,很多都是獨身生活,這一點並非特例。

  「你看不出?」她問。

  我剛要回答,腳邊突然捲起一陣莫名的旋風來。

  那風口的直徑大約有兩尺,順時針飛轉,轉速極快。

  如果放在平時,這個路口上有果皮紙屑之類,一定會馬上形成垃圾旋風,風頭能將紙屑一直送上七八米高,那陣勢蔚為壯觀。

  現在,街上早就被狂風颳得空無一物,所以這旋風也變得極為空洞,沒能捲起任何垃圾。

  我明顯感到,旋風中不僅僅只有來自大自然的風,更有一個或多個影影綽綽的「人」,正從地底、河底、屋底、樹底飛升起來,與旋風一道盡情起舞。

  「我知道官大娘為何居住於此了——」我脫口而出。

  那陣旋風給了我一瞬間醍醐灌頂般的啟迪,極深,極廣。

  仿佛在那旋風中,藏著官大娘一生追求的東西,那就是——靈魂。

  她是走無常者,只有無限制、無限量地接近靈魂,才能無極限地接近自己奇術修煉的巔峰。

  所以,她蟄居於此,就是為了在這個四通八達的路口,可以憑藉「地利」,將泉水中的靈魂全都掬起,一切陰陽變幻,全都在她掌中。當然,到了她那種修煉境界,通身被陰魂纏繞,已經成了至陰至寒的「陰體」,任何男人靠近她,都會受到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損害,短時間內就無以為繼,只能離開,才能保命。這也就是她選擇長期一個人生活的主要原因,同樣,她的體質也無法孕育健康的胎兒,因為那已經不是正常男女、胚珠暗結的人生正常規律。

  由此可知,身為一名奇術師,追求修行境界的同時,已經失去了太多正常人能夠輕鬆享受的人間幸福,反而越走越遠,進入了孤高、寂寞、冷酷、獨行的狀態。在衡量幸福不幸福的標準面前,奇術師已經遠遠偏離航向,一旦踏上這條路,就再也沒有回頭之日了。

  「是什麼?」她問。

  「她住在這裡,就掌控了百泉匯流的出口,這是泉水奔流的命脈,也是濟南城最主要的脈絡之一。她除了素日種種走無常的工作之外,還暗含著一個觀察哨、卡位的狀態,身居此地,放眼全城,似乎還在擔當著另外一個極其重要的責任……」我能夠意識到官大娘的不尋常之處,但卻仍然覺得說得不夠準確。

  旋風越來越強,風中藏著的青煙一樣的影子越來越多,其舞動的姿態也越來越妖嬈,仿佛在向我訴說著如煙如霧的往事。雖然無聲,但已經令我感受到如泣如訴的悲哀語調。

  凡人都有好生之情,每一個死去的靈魂都心懷不甘、忿忿不平,這是人之常理、魂之常理。

  「散了吧,都散了吧!」她猛然揮手。

  旋風突然向右傾斜,翻下路邊的青石板台階,無聲地滑入了溪流之中。

  我清楚地看到,旋風中的黑影像元宵節的焰火一樣,四下里炸開,水歸水、路歸路、樹歸樹、屋歸屋,由哪裡來的又回哪裡去。雖然無聲,但映入我眼帘之內的時候,卻像是在我耳邊「噼噼啪啪」地炸裂開來。我能感受到它們的悲哀,那種人類亘古以來的死者對於陽間的眷戀、對於親人的不舍。

  「唉……」這一聲嘆息,是從我口中發出的,卻完完全全是為了這些靈魂而哀嘆,就像是所有靈魂無法發聲卻藉助我的嗓子發出了這聲幽幽的感嘆。

  從前,官大娘曾經無數次為老城區的百姓舉行過「招魂問親」的儀式,能夠通過她的聲音和身體,將已經離世的靈魂召喚回來,跟尚在人間的親人們對話,以慰藉那些親人們的思念之情。

  在唯物主義者看來,官大娘所做的,只是一些裝神弄鬼的、帶有安慰欺騙性質的迷信活動,根本沒有真憑實據,也不可能真正地將逝去的靈魂、死去的亡者帶回到現實世界中來。那時候,我無法理解她所做的事,但這一刻,當十字路口的所有靈魂聚了又散、無法遣懷時,它們要我發聲,催著我、祈求著我發聲,於是,我才不由自主地由心底生發出那一聲無盡長嘆。

  那一嘆,證明我已經進入了走無常者的境界,能夠與逝去的靈魂息息相通。

  「你懂了。」她說,「這樣真好。」

  她走向右方,沿著溪邊三尺寬的七八級台階下去,站在最臨近水面之處,向著奔流的溪水合掌禱告:「往生者才能輪迴,輪迴者才能轉生,轉生者才能重回世界,重回世界者才能重見所愛。至此,橋歸橋、路歸路、水歸水,不必牽掛,只管奔流向北,去尋找各自的永生之路。不要忘了,去也是來,來也是去,生命之中,皆是循環,人生之內,皆是幻戲。看透這一點,就不會畏懼死亡而貪戀生命,也不會怯懦不前而蟄居於此。去吧,去吧,去吧——」

  接下來,她彎下腰,雙手探入水流之中。

  我曾見過很多祈禱者,到了這時候,會掬水洗臉,甚至捧起滿滿的一捧水喝下去。

  這種動作,跟祭拜上供時喝下香灰水是一個道理,那代表了一種儀式的終結,也代表了天人合一、人鬼合一的虔誠。

  「敬神如神在」,「信其有」的時候,才能獲得心靈的感應,達到通靈、通玄、通幽、通神的境界。反之,必將一無所得,即使強求進入靈境,也會身心俱疲,反遭其害。

  不知為何,河中的水聲突然增強,由潺潺聲變為了嘩嘩聲,又由嘩嘩聲變成了轟轟隆隆聲。

  路燈亮著,雖然昏黃,但卻能夠照亮河面。

  匯聚到曲水亭街來的都是至清至純的泉水,所以到了半夜,無人擾動,這水就清可見底,沒有任何雜質。

  從我站的位置可以看見,河底水草招搖,如同墨綠色的森林一般。我要說的奇特之處,並非水草,而是水中出現了無數長短不一的絲線,從四面八方匯入了她的手中。

  此刻,她就像一個結網的高手,用一張細密的網,在這曲水亭街畔的溪流里打撈。

  剎那間,溪水突然「上」了她的身,清亮亮的,由她的雙掌、雙臂開始,將她一點點包裹進去。到了最後,她變成了一個「水中人」。

  水是透明的,我看到了身在水中的她。

  這種既古怪又奇妙的景象我曾見過,不過是在典籍之中,那被稱為「河伯加冕之儀式」,也可以解釋為「河伯巡視」的儀式。

  關於「河伯」,古代戰國時著名人物西門豹的傳記里已經提及。那則故事的前半部分,是寫西門豹消滅妖言惑眾的巫婆的壯舉,是唯物主義者津津樂道的故事,並且廣為傳揚,成了破除迷信者的主要理論武器之一。可惜,很多人並不知道,已經進入中小學生課本的故事只不過是整件事的一段節選,原始的故事到了最後,用小字標註著另外一個完全相反的結局,其核心意思是要告訴人類,河伯永遠存在,並不以某個理論的貶低而消失。

  換句話說,我親眼看到了她變為了「河伯」或者「水神」。

  水包裹住她之後,並未就此結束,而是繞著她的身體上下遊走,映著路燈光芒,變幻出七彩之色。

  「嗚嘩——」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聲音由南面傳來,在水面上迅速傳播開來。五米寬的河道突然沸騰起來,如一鍋已經滾沸了的粥,不斷向上冒出巨大的水泡,「咕嚕嚕、咕嚕嚕」之聲不絕於耳。

  「我帶你們回家……我帶你們回家……」她的聲音從水中傳來。

  「嗚嘩」之聲一陣接著一陣,而素日裡平緩溫和的溪流也在她的召喚之下起伏跌宕,動盪不止。

  「我帶你們回家……」這一次,她說的是日語。

  我立刻驚覺,她與明千櫻是一路人,自然是來自日本。那麼,她召喚水中亡靈,要帶它們回家,自然是要回日本去。再深一層,那麼這溪流中所有的亡靈全都屬於日本人,而我們素日觀賞、汲水的地方,竟然藏著這麼多日本人的亡魂。推而廣之,濟南城的大大小小泉流之中,不僅僅只藏著中國人的靈魂,也會有日本鬼子的亡魂匿伏著。

  那泉城千萬水脈,既屬於城中三百萬中國人,也屬於水中不知幾百幾千的日本侵略者亡靈。

  這樣一想,我渾身都像陷入了冰窟窿一般。

  恍惚記得,小時候所有的老人都叮囑過,不要在泉水裡洗澡,也不要只顧貪涼,在泉水邊睡覺。他們講不出真正的理由,所以到了夏天,很多年輕人在泉池裡扎猛子、沖涼、洗澡,有些也會因為多貪了幾杯,就在溪邊石階上鋪下涼蓆,盡興睡去。

  每年的濟南電視新聞中,都會有幾十人因在泉水中洗澡、溪流畔乘涼而死。濟南人已經對此見怪不怪,面對記者採訪鏡頭時談笑自如,仿佛游泳死人是很正常的事。

  現在我突然明白,老人們的話竟然藏著如此深刻的道理。

  良言勸不了該死的鬼,那些因洗澡、貪涼而死的人,都是被溪流中的亡魂捉去,成了轉生者的替死鬼。

  她直起身來,那水仍然包裹著她,而那些絲線也隨著她離開了水面,每一根都被繃緊了,仿佛線的另一頭有重物拖曳著。

  「喂,停下!」我下意識地大喝。

  在我的認識中,如果任由她將絲線帶上來,也就解放了水中的靈魂,導致群魔狂舞、天下大亂。

  「我要帶它們回家,你什麼都不懂,走開!」她低聲說。

  我搖頭:「什麼都不要做,一切都順其自然吧。這些靈魂占據此地不走,一定有其這樣做的理由。你突然來攪擾它們,豈不是畫蛇添足?中國古人的詩中說,埋骨何須桑梓地,人間處處是他鄉。這些都是死者的靈魂,他們葬在何處已經不重要,不如讓他們安心地休憩於此吧?」

  出於私心,我勢必要為維護濟南城的安全著想,不願意她從水中釋放這麼多異國孤魂。再說,每一名日寇侵略者的靈魂之上,都帶著幾條甚至十幾條中國人的無辜生命。這些在中國大地山燒殺屠戮的惡魔們就應該被囚禁於此,永遠不得還鄉。就這樣任由它們離去,真是太便宜它們了。

  在二戰史書中,天皇在東京的受降船上簽字投降後,遠在世界各地的日本軍隊放下武器,退出被占國。那時候,中國老百姓恨不得剝其皮、啖其肉,但卻被受降軍隊阻止,眼睜睜看著曾經耀武揚威、瘋狂作惡的日本兵離開。這也是一種屈辱,仇人手中已經沒有屠刀,正是老百姓報仇雪恨的機會,但偏偏卻被中國軍人攔著,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就像現在,作惡者的靈魂輕易就要被她帶走,這已經是對濟南人的侮辱。

  「放下吧。」我堅定地說,「它們在濟南作惡,都是應該永遠跪伏在濟南人腳下的千古罪人,應該被永遠地捆綁在恥辱柱上,受所有現代人、後世人的唾棄羞辱,給後代的侵略者做一個反面標本。你帶走它們,就是侮辱了濟南人的智商。」

  她仰面向上看,原本眼中的不屑、嘲諷漸漸退去,變成了發自內心的尊敬。

  「它們只是戰爭的工具,工具是沒有對錯的。過去,它們的確是在戰爭中犯下了罪行。但它們已經在濟南城的泉流暗脈中受盡了酷寒之苦,七十年來,哀嚎不止。你們中國佛家常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又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給它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可以嗎?在這裡,我代表這些亡魂,也代表它們的家屬,向濟南城致以最深刻的道歉。現在,我使命在身,不能自殺謝罪,但我可以自殘三刀,以表真心——」

  她暫時放開那些絲線,接著從白紗之下抽出了一把半尺長的白刃短刀,橫壓在自己左臂之上。

  這時候,她其實可以強行上來,我可能攔她不住。但是,她拔刀自殘,卻讓我有些震驚。

  「你又不是二戰中的侵略者,怎麼有資格替它們謝罪?」我出聲阻止她。

  正如中國領導人在很多場合公開表示過的,中日關係要一分為二地看,二戰是二戰,現代是現代,不可混為一談。

  「我是日本皇室公主,你說,我是不是有資格代替它們謝罪?」她緩緩地反問,隨機右手一抽,短刀在左臂上劃開一條寸許長的口子,鮮血迸流,瞬間染紅了她的紗裙。

  「日本國運昌盛與否,皇室要承擔最大的責任——」她劃下第二道口子。

  「日本過去的確為惡,無論出於什麼理由,都應該向全球受害國家自殘謝罪——」她劃下了第三刀,鮮血將她所站的石階都染紅了,又沿著石縫流入河裡,迅速擴散,又迅速被水流帶走。

  與明千櫻一樣,她提及皇室時臉上所表現出來的崇敬之情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毫不做作,語調虔誠。

  我捫心自問:「她能代表日本皇室,我又能代表誰?」

  中國人擅長內鬥,為了內部利益爭得你死我活,一旦面對涉外問題,則一起失語。落後就要挨打,失語就要挨罵,這是國際社會的外交鐵律。可是,五千年來,中國人在這一方面仍然沒有根本的改變,一些國際化爭端,竟然要靠普通民眾去衝鋒陷陣。這不得不說是身為一個中國人的悲哀,自古至今,莫不如是。

  「這樣……可以嗎?它們只是靈魂,久居於此,於中國、日本國民都有諸多遺憾。何不網開一面,讓它們還家?」她握著那把短刀,仰面問我。

  劇痛令她臉色慘白,渾身顫慄,但她仍然筆直站著,等待著我的裁決。

  我其實沒有權力裁決任何人,因為大國政治複雜多變,不是一個普通人的羅輯思維能理解的。現在,我只能從一個人的角度入手,向她伸出手去,示意可以拉她上來。

  嘩的一聲,水花翻卷之中,有人突然從河底躍上來,雙手握著一桿七尺長的紅纓槍,旋身大喝,直刺她的後心。槍頭上的紅纓被河水浸透了,在他這發力一刺之下,紅纓立刻散開,變成了一朵海碗大、水珠四射、暴烈如火的紅花。

  那種情景之下,我沒有任何思考餘地,立刻旋身而進,握住了她的左手,盡力向上一拉。

  她在向西來,那執著紅纓槍的殺手也在向西來,一先一後,槍尖距離她的後背只有一尺,但卻始終沒有刺中。

  剎那之間,我們三人全都站在了路口中央,但那支長槍已經刺不下去,因為她的刀已經準確無比地刺入了他的胸口,一直沒至刀柄。

  「你是『秦王會』的人?」她問。

  殺手的血從刀柄處急速迸濺而出,瞬間在十字路口的地面上流成了巨大的血泊。

  她伸出手,接過了那支長槍。

  我看到,槍尖的側面上,用精緻的篆字銘刻著一個寸許高的「秦」字。

  「你看,『秦王會』的人也到濟南城來了。」她說,「滔天風雨即將來臨,此刻不能抽身退出的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我搖搖頭:「我是濟南人,退無可退。」

  她點點頭:「是啊,我們日本人是該退出濟南了。以前,日本人沒有這種自知之明,才會冒然進入,終於招致了舉國投降之恥,直到現在都無法摘掉『降國之奴』的恥辱帽子。現在,我們的國民已經認識到了國務決策者的謬誤,努力看清現實,力圖找到日本在亞洲版圖上的正確位置。謝謝你剛剛幫我,現在,你大概也能感覺到,我對濟南沒有任何敵意,只是想收拾殘局,和平謝幕,然後悄然離去。」

  「石舟六合,我的名字。」她向我伸出右手。

  此刻,她仍然戴著面罩,只不過眼神中真的沒有敵意,僅有淡淡的哀傷。

  「謝謝,真希望如你所說,日本皇室能夠看清形勢,急流勇退,那也是中國人民最希望看到的。」我真誠地說。

  過去,日寇侵略者在中國留下了爛攤子;今天,幻戲師門派又在濟南重新製造了爛攤子;即使是在「鏡室」之下,以大人物為首的日本勢力,又給濟南深深埋下了無可預知的後患。作為一衣帶水的鄰邦,日本給中國帶來的只有災難,沒有任何輕鬆的話題。

  如果皇室公主石舟六合能夠從她做起,向亞洲呈現一個嶄新的日本,那真的就是亞洲和平之幸了。

  「我會努力,皇室里的諸位前輩、同仁、後輩也都會倍加努力——」她說。

  噗通一聲,那「秦王會」的殺手仰面跌倒,四肢張開,橫屍在曲水亭街街頭。

  「走吧。」石舟六合向官大娘私宅那邊一指。

  她沒明說,我相信在我們身後會有人快速清理一切,不會讓那殺手的屍體引起任何麻煩。

  看起來,她是一個擅長收拾麻煩的人,任何麻煩的事到了她手上,都會變成一件非常容易處理的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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