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桑青紅引發的詭譎幻戲(1)
2025-04-04 12:44:02
作者: 飛天
簡娜的情緒有些低沉,但她是一個有著良好工作素養的人,所以能夠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鬼菩薩什麼時候能夠回來?」我問。
「不清楚,也許美國專家到的時候,他也就回來了。」簡娜回答。
「事情很複雜,對嗎?或者說,事情正在變得失控?」我正色問。
如果真的是那樣,「鏡室」的存在就變成了一顆隨時都會突然爆炸的炸彈,把半個城市都毀掉。
「那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夏先生。在展開合作之前,你現在只是『鏡室』的客人和參觀者,只需要用眼睛看,不必為了我們的事操心。」簡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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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事?」我苦笑一聲,「你們在濟南做研究,這裡發生的任何事都關乎於濟南老百姓的安全。我也是百姓之一,難道不該為自己的處境多問一聲?」
簡娜搖頭:「既然你這樣問,我就無話可說了,只能回答你『無可奉告』四個字。」
我看得出,因為之前我沒有立刻答應她加入「鏡室」,所以她此刻對我略有懷疑之意,我們之間的談話陷入了並不友好的氣氛中。
「夏先生,下面給你看的資料片是秘密檔案,我只有播放一次的權利,請認真看,不要錯過任何細節。」簡娜說。
之前唐晚說過,鬼菩薩將官大娘運到「鏡室」之後,發現了她大腦之內藏著一種新的視頻貯存格式,與現代的電子技術截然不同。那麼,我試著猜測,眼前看到的視頻就是那種「新格式」。
資料記載,富士山橫跨日本的靜岡縣和山梨縣,是日本國內的最高峰,也是日本最重要的國家象徵之一。。
這座山被日本人譽為「聖岳」,也被稱作「芙蓉峰」或「富岳」以及「不二的高嶺」。自古以來,它的名字就經常在日本的傳統詩歌「和歌」中出現,日本詩人曾用「玉扇倒懸東海天」、「富士白雪映朝陽」等詩句讚美它。
富士山是世界名山,更是日本人的驕傲,曾有無數詩人、音樂家為這座山創造了許許多多作品,百餘年來一直流行。
名山有靈,多出名士。這樣的道理,中外皆同。
所以,很多日本的奇術師隱居富士山內外,選擇適合自己門派的峽谷、溪畔、荒野、石隙修行,吸收天地山川之靈氣,打通阻礙修行的桎梏,成就不朽之名。
既然桑青紅是來自富士山幻戲師門派,她的記憶中有富士山的影像就不足為奇了。
大屏幕上播放過大段的黑白風景之後,忽然出現了一大群人,黑壓壓一片,圍繞在一座圓形草廬四周。
這是一群日本人,其衣著特徵非常明顯。
其中一些是黑色寬袍、腰插長刀的忍者浪人,另一些則是身著軍服、腰佩短槍的日本軍官。
「視頻資料是從桑青紅腦中得來,所以全部都是第一人稱視角模式,就像我們身臨其境那樣。」簡娜從旁解釋。
我點點頭,其實這種視角更容易理解,觀看者只要把自己當成桑青紅就好了,她看到什麼就代表我們看到什麼,一目了然,無需細思。
「夏先生,你對二戰有多少了解?」簡娜問。
我謙虛地回答:「一部分而已,且只限於中國大陸歷史。」
其實,我看過很多二戰回憶錄,也包括各國領袖、軍事家的個人回憶錄,已經對二戰史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我不敢自誇,尤其是在簡娜這樣的專業人士面前。
「那好,我再解釋一下,經我們剖析,這段影像發生在一戰結束之後、二戰開始之前。視頻中,坐在草廬內談事的三人,一個來自日本軍方高層,一個是日本超級間諜,還有一個,就是幻戲師門派那一代的當家人。他們要談的,就是派遣奇術師進入中國大陸,以對抗中國奇術師的所謂『國家大事』。我們查過資料,自從八國聯軍入侵中國之後,滿清政府就發誓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必報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之國恥。所以,太后與皇帝下旨,召集民間奇術師,以行刺、暗殺、下毒、伏擊等方式,向八國聯軍駐京城高官展開瘋狂的報復。這樣的復仇方式一直延續到滿清政府滅亡、中華民國成立,卓有成效,收穫甚大,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八國聯軍的軍方戰鬥力。據查,那時活躍在刺殺敵酋一線的中國奇術師至少有八千至一萬人,中國的各大門派都派遣出了門下精銳,以殺敵報國為榮。當時官方和民間聯合排定了一個『俠客榜』,分為『龍、虎、豹、鷹、魚』五盟,以刺殺敵酋的官階為評榜論據,在全中國掀起了轟轟烈烈的殺敵大潮。日軍由鴨綠江一線入侵中國的東北三省,其本來計劃是直接揮師南下,攻取京城,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如意算盤在豹盟、鷹盟的阻擊之下,被迫擱淺,變成了長駐東北、徐圖南進的長遠計劃……」
趁簡娜停下來休息的片刻,我及時地點頭:「簡娜小姐,你說的都很對。二戰中,中國和日本的奇術師發生了超過百場大火併,很多已經被中國民間藝人編成了評書、戲劇、電影。我相信,抗日戰爭的勝利,與中國奇術師的付出密不可分。」
中國抗日戰爭的勝利除了軍民一心、艱苦奮鬥之外,還有很多特殊因素,比如美國人扔在日本本土廣島、長崎兩個城市的原子彈,再比如天皇遭到中國苗疆大煉蠱師玉羅剎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詛咒……這些特殊因素不但有官方宣布、明面可見的,也有不可宣、不可說、不可談論的國際黑幕。
總之一句話,中國抗日戰爭的勝利是天意。
天意不可違,所以二戰的結局就是中國必勝、日本必敗,再無二話。
「在那種情況下,日本天皇下旨,調集全日本的奇術師開赴大陸戰場,對抗中國奇術師的同時,也展開對中國軍隊高官的刺殺。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軍方、特務機關高官到富士山敦請幻戲師高手出山時的一幕。人腦的記憶能力是有極限的,很多時候自動以新記憶覆蓋舊記憶,這樣的新舊更替過程不斷重複一生,只有那些印象深刻的、有著切膚之痛的事件才會被沉澱保存下來。既然桑青紅腦中留下了這一幕,就說明這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件之一。請用心看,能否從中得到一些啟示?」簡娜又說。
我非常同意這些話,時至今日,我腦中記憶最深的就是大哥被戕害的那一幕,每次想起來,全身都會冷汗涔涔。仇恨、憤怒、屈辱、恐懼讓我無法忘記這件事,它已經變成了我心上的一大塊傷疤,一碰就疼,一掀就淌血。只有手刃強敵,讓大哥在天之靈安息,我的傷疤才會癒合。
屏幕上,影像轉移到草廬之內,三個圍著矮桌席地而坐的男人正在低頭沉思。
其中兩人,都曾出現在歷史紀錄片之中,一個是侵略軍的高官,一個是日本特務機關的頭子。只要是看過二戰史的,都能一眼認出他們。
由此可見,我現在所看的,正是當年的真實記錄,比電視台播放的二戰資料片更具震撼力。
矮桌之上,放著一張一尺長、七寸寬的大幅黑白照片,靠近草廬內的第三個男人。
那個男人穿著一件有著無數繡花、繪畫、點綴、流蘇的衣服,如同中國戲子上台時穿的戲服。
他垂著頭,腮部後端與耳廓之間有著一道隱約可見的豎向縫隙。
我略一思索,就明白他臉上帶著薄薄的一層人皮面具,以遮掩其本來面目。
這人的右手按住了照片的半邊,五指叉開,手背肌肉凸起,顯然那動作極為用力。
我的注意力轉移到照片上,突然一愣,因為那照片上的內容我曾見過。
那是一幅九曲黃河地圖,雖然出現在黑白照片中,但我仍然能感覺到,河流部分微微凸起,而且帶著輕微的反光。
在官大娘私宅幻象中,我也看到過這樣一幅地圖,黃河的九曲河道全都泛著奇特的銀光。
「兩者之間必有關聯——桑青紅是兩件事的關鍵連接點!」我迅速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我能推測到的內容如下——「當時的確有一張神奇的黃河地圖,河道是凸起的銀色,代表了某種特殊意義。這地圖是保存在幻象中的男人手上,而日本軍方獲得了地圖的情報,以此來引誘富士山幻戲師動身到中國去。可想而知,這張地圖中一定藏著讓日本奇術師動心的大秘密。那麼,這地圖現在何處?被二戰炮火毀滅了嗎?還是落入了歷史的幻象之中,從真實世界裡永遠消失?或者,它將永存於桑青紅的記憶里,變成她的私有物品?」
二戰中的不解之謎太多,史學家、考古學家的關注焦點全都集中於日本天皇的投降心路歷程、山本五十六的黃金寶庫、南京偽政權在瑞士銀行的巨額帳戶、陪都地下的超級武器庫等等,他們已經無暇顧及這樣一張默默無聞的地圖。
「去,還是不去?」屏幕上那軍官低著頭問。
他說的是日語,但屏幕上出現了同步的七種語言字幕。
「地圖,真的?假的?」那戲服男人低著頭問。
「鏡的傳說,真?還是假?」那特務頭子也低著頭問。
三個男人各自說完一句話,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