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蘇念情是懦夫
2025-04-20 17:55:43
作者: 班小婕
「什麼奇景?」我的好奇心被她勾了起來。
秦木槿神秘笑了笑,把我拉到陽台,指著一處,「看,美嗎?」
我抬頭看去,大雪紛飛,遠處高樓大廈頂端開了彩虹燈,七種顏色會一直重複的閃現,把雪花照耀的成千上萬中色彩,像是天然形成的彩虹,真的很美。
「真漂亮!」我忍不住讚嘆。
秦木槿伸手出去,幾片雪花落在她的掌心,盯著雪花她怔怔出神,最後她說,「連雪花都比我真實。」
「你說什麼?」我沒聽太清她說的話。
秦木槿笑著搖搖頭,「沒什麼,你喜歡多看一會兒,我還得進去。」
看著秦木槿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我覺得她似乎不喜歡下雪天,尤其是在這個地方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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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也意興闌珊進去,埋著頭理著衣上沾到的雪花,卻不小心撞到人。
「喲,誰呢,不長眼睛!」
這樣尖銳的聲音,讓我的手怔怔一頓,本想著道個歉離去,可我還來不及開口,肖露已經先發制人,「我說誰呢,原來是劈腿的那個!」
肖露此話一出,果不其然,眾人異樣的眼光立刻向我掃視而來,我低著頭,抬也不是,走也不是。
「怎麼?撞了人道歉都不會麼?」可肖露咄咄逼人。
半晌,我微微抬眸,朱唇毫無歉意的說著,「對不起,我的確不太會道歉!」
這句對不起並不是跟她道歉,而是諷刺肖露。
肖露不是個傻子,她聽得出來,剛剛得意的臉色立刻消逝即縱,白了幾分,冷哼一聲,「我不會跟出軌的人計較!」
她欲蓋彌彰,以偏概全的幾句話很成功的讓大家看我的眼神立刻鄙夷起來。
「露露,你在這裡做什麼?」鬧劇還沒有停止,某個『主角』又開始給自己加戲了。
肖露立刻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朝李媽媽笑了笑,接著一雙鄙夷的目光立刻偏移到我身上,「伯母,你看看我遇到誰?」
「怎麼又是這個晦氣的東西!」李媽媽一看我,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他們一盆接著一盆的髒水往我身上潑,我已經習慣了,甚至說,麻木了!
輕踩著高跟鞋,不顧眾人的目光,轉身離去。
肖露眼疾手快拉住我,不依不饒,「我說蘇念情,難道你就沒有家教嗎?撞了人不會道歉?」
肖露眼底一抹得意一閃而過,似乎吃定我一般。
我擰著眉,看她這一出接著一出的戲上演,如今我甚至懷疑剛剛肖露就是故意的,因為看見我了,故意撞上來的,如果我沒有看路,她又何嘗不是?
如果她長眼睛了,那就是故意撞上我的。
「哦……對了,你還真的沒有家教,四歲嗎?好像是四歲吧,父親就死掉了,有人養沒人教怪不得那麼囂張跋扈!」
「放手!」我冷冷盯著肖露捏住我的手,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會給她狠狠的一拳,雖然我知道那樣子做髒了我的手,可是我還是忍不住!
「怎麼?說你父親,就惱羞成怒了?」肖露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來,接著慢慢靠近我,在我耳邊輕輕說到,「蘇念情,如果我告訴大家你害死了自己閨蜜的未婚夫,你覺得好玩嗎?」
肖露的聲音像是惡魔的叫囂,冷冰冰在我耳旁驚悚,讓我聽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接著狠狠甩開她,不顧眾人的議論,落荒而逃。
莫殆……
只要肖露一提這個人,我就覺得噁心,髒!她不配,不配提起莫殆!
我縮在牆角,卻無法躲避眾人異樣的目光,整個身子不自覺的顫了起來,忽然有人長臂將我一撈,直接塞進了他的懷裡。
「沒事吧?」那特有的音質發出來的鼻音,甚是好聽。
我先是一怔,接著微微低頭,窩在列禦寇懷裡,咬著慘白的唇,搖了搖頭。
「肖露?」他忽然說著肖露的名字,語氣中帶著一抹薄涼,接著眯起危險的眼睛繼續說,「很好,這個名字我徹底記住了。」
我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起那一幕,血淋淋那一幕。
莫殆,班婕妤
「啊——」
又是在這個噩夢中驚醒,又是這樣的早晨,在同一個噩夢中驚醒,多少次了?
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的冷汗浸透了睡衣,他溫厚的手掌輕輕安撫在我的背脊,渾厚的嗓音一邊安慰著,「沒事了葵葵,沒事了別怕!」
我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拼命的顫抖,「我怕……」
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讓人恐懼的顫音,我是真的害怕,無數個夜晚在這個噩夢驚醒,我似乎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將自己的內心囚禁在黑暗的深淵,永無天日。
「別怕,我在!」他一遍又一遍的溫柔安撫,將我圈在懷裡,心疼的蹙著英眉,眼眸寫著心痛。
再度清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睜開雙眼那瞬間,他俊毅的睡臉納入我的臉龐,他的唇很薄,睫毛異常的長,像個女人一般。
記得初入清晨之時,我是聞著他身上的薄荷清香緩緩入睡的。
「醒了?」他像是預示到我的清醒,一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好半天才睜開眼睛,問我,「要吃什麼?」
他是坐在床邊睡著的,看他如此輕睡的模樣,想必是不敢入睡。
我搖了搖頭,掀開被子,「進來睡吧,外面冷!」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可是整個人翻了一下,很快鑽進被窩,將我擁入懷,他動作之快,嚇得我掙扎了一下,他低沉微嗓的音道立刻響起,「睡吧,陪我睡一會!」
我被他抱在懷裡,動也不敢動一下,因為那麼近,我可以看見他烏青的眼圈,還有來自疲憊的身軀。
跟我在一起,他很累吧!
他睡了一下午,我看了他一下午,那個下午,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是不是做錯了,還是……
還是我根本就不該堅持,雖然是聯姻那又如何,起碼……我們在一起,難道在一起不比什麼都重要?
他可以付出那麼多,我和不能犧牲一次呢!
母親再度給我打電話之時,已經是好幾天之後了,那天我在陽台上澆花,這裡的花是班婕妤種的。
還記得,那是一個很黑的夜晚,班婕妤不知道從哪裡淘來幾盆花,烏黑黑一片土,連她的臉都是髒兮兮的,那天她還被我嫌棄了一通!
「有事嗎?」
她給我打電話,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葵葵,明天我就要發新聞稿,你是想我發你跟莫迪少當家的婚事,還是白摯跟左家千金的婚事?」母親挑開天窗說亮話,問的很直接。
我擰了擰秀眉,「左家千金?」
努力的再腦海搜索這幾個詞,終於讓我想起兩年前白摯因為幫我拿下一個項目,結識了b市的左海棠。
「我不認為你會讓小智跟著後媽過日子。」母親聲聲逼近。
我蒼白的臉色在太陽的光輝下更顯得白澈,呼吸在邁向心口的地方停止,我別無選擇,「除了逼我,您還能做些什麼?」
話落,我連忙掛掉電話,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就算是昂著頭,淚也無法倒流回眼眶。
我最後的堅持還是瓦解了,在母親的逼迫下,在母親的威脅下,在母親呵呵我苦笑著,絕望的苦笑著,母親她真厲害,讓我不得不屈服。
列老說的對,除非我姓白,不然永遠也嫁不進列家大門。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想母親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第二天的頭版頭條毋庸置疑的是莫迪跟白氏的聯姻。
新聞稿一出,列禦寇便拿著報紙質問我,「是你的答案嗎?」
從他溫和的語氣裡面,我聽不出喜怒,可從他的眼神我看出來,他不希望那是我的答案。
他眼睛的瞳孔像是要抓住什麼,亦或者想要我回答著什麼,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眼神,只知道那樣的眼神讓我心痛。
看著列禦寇的那一刻,我的心該如何抉擇,我該怎麼回答他呢?
我張了張嘴巴,顫著雙唇,無法作答,緩緩的,我不敢對上他的視線,驀然垂簾,蒼白的臉色有一抹陰鬱。
「為什麼不堅持?」他不依不饒的追問著,聲音輕緩,可聽不出往日的清潤,亦或者少掉了幾分醇厚。
我也想堅持,可是……「對不起!」
那句道歉毫無意義,當我選擇不再堅持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道歉在列禦寇眼裡只剩下諷刺,諷刺著只有他一個人像傻瓜一般堅持,全世界都背棄了他。
「因為什麼?」他繼續問,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只是瞳眸微微睜大,幾抹血絲浮在眼球中央,他似乎沒有在生氣。
可我清楚明了,他不是不生氣,而是隱忍著不讓自己生氣,有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一直忍著不對我生氣,難道對我生氣有那麼難嗎?
這個時候的我我只能低著頭,咬著乾涸的唇瓣,默不作聲。
蘇念情是個懦夫,因為她總想著逃避,這就是我蘇念情,每一次遇到事情都會想著沉默,五年前是,五年後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