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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1:還是怪他

2025-04-08 10:08:30 作者: 班小婕

  逆著光,看著他俊逸的臉龐一點一點放大,直至我看清他兩眼之間的眉宇,還微微輕蹙,漆黑的眸子深沉致命,我不忍他蹙眉的模樣,便忍不住伸手想要撫平那抹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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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手伸到一半,一股疼痛從手背上傳來。

  原來是我把手舉得太高,靜脈輸液已經供不上來了。

  「別亂動!」他低聲警告我,接著把我的手放了回來,輕輕的揉著。

  我淡淡的視線看著他,他褪去黑色外套,白襯衣領口的扣子被解開兩顆,領子多了幾條褶皺,他今日倘若古言小說中的男主角,柔情似骨。

  「我怎麼了?」我粗啞的發著聲。

  聞言,他好看的眉又皺起,餵了我一些水,才徐徐道來,「你在辦公室暈倒了。」

  暈倒?

  我努力回想,卻也想不起什麼,只知道木木喊著我的名字。

  列禦寇抿著薄唇,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伸手撥動我額上的幾縷秀髮,斂眸看我,語氣清淡說到,「醫生說你在服用精神藥物,而且……過度服用!」

  他說話聲音緩慢,足夠讓我的大腦去消化這件事情。

  話罷,我居然有些心虛,撇開視線,不去看他那雙清淡的雙眸,似乎我犯了何等逆天大罪。

  「因為班婕妤?」他淡淡的出聲,恰到好處的猜出我的心事。

  我微微詫異,轉眸看他,他一派淡定,只是兩眉之間那條褶皺愈加明顯,很不自然的形成一個川字,讓人看了,心微微有些泛疼。

  我用另一隻手,慢慢的靠近他的眉間,終於蔥白的手到達彼岸,微微的撫著他的眉間,聲音依舊粗啞,「別皺眉了!」

  聞言,他那雙一直淡若如水的眼皮子居然跳了一下,眼底一抹喜悅微閃而過。

  也許是因為發燒,我有些糊塗,才會對著他做這樣的動作,說這樣的話,不清醒時候的我往往面對自己的真心。

  「會不會病好了,你又什麼也不記得了?」

  果然,最懂我的還是列禦寇。

  我總是裝傻,總是把記得的事情說不記得了,總是……口是心非。

  我輕輕斂眸,蝶翼微微一顫,手僵在他的眉間,許久之後我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聲音很輕,「我記得。」

  一直記得……

  「為什麼?」他一手緊緊握住我在他眉間的手,問。

  為什麼?

  因為他在,我很安心。

  因為,在所有人無暇顧於我的時候,他在我身邊。

  因為……

  因為,我喜歡他,所以無法對著自己自欺欺人。

  我沒有說話,擰著秀眉,把他的手拉到唇邊,輕輕的烙上屬於我的印記,蓋過章了,就是我的了。

  「你真的想好了嗎?」他對我仍有保留,因為我一直沒給過他同樣的安全感。

  我輕笑,蒼白的臉龐因為笑容多了幾分妖冶,「我的欲擒故縱,你配合的天衣無縫,讓我怎麼去婉拒你的心意?」

  他曾經說過,我是欲擒故縱,手段高明。

  我想,我手段真的高明,不然,拒絕他兩次,他還巴巴的往上湊。

  不然……他明明誤會了我跟白摯之間的關係,仍然真心的擔心我。

  他忽然笑了,鬆開我的手,反手摸著我的臉頰,唇間一抹笑意無法掩飾,「你承認了?」

  「是,我承認了。」我承認的不假思索,毫不猶豫,堅定不移,蒼白的唇多了一抹笑意,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驟然一亮,「你真厲害,拿下了我的心。」

  我不得不說,比起套路,他更勝一籌,他準確的拿下我的心,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

  列禦寇沉吟片刻,淡淡一笑,開口道,「如若要虜獲一人心,就需以心換心。」

  九月的陽光艷麗,清晨卻是溫和,透過那偉岸的玻璃落地窗,直吻他的發間,我的心房。

  那個早上,我們就像一中世紀的油畫,只可惜公主臉色蒼白了一點。

  他溫柔無邊的眼眸一直盯著我看,似乎只要多看我一眼都是賺來的。

  列禦寇到陽台打電話去的時候,護士剛好來換藥水,一邊用羨慕的眼神看著我,一邊說,「你男朋友還真貼心,陪著你整整一個晚上,一刻都不敢離開。」

  護士這般一說,我倒想起他的精神是有些不濟,而且眼底烏青色的眼圈格外明顯。

  「你還真有福氣,你男朋友真帥!」最後,護士還是不可避免的花痴一把。

  我淡淡一笑,抬起眼帘,盯著陽台外那個頎長的背影,心淡淡安詳。

  「怎麼樣?好點沒?」他打電話回來,便詢問我的情況,說著,大手掌已經覆在我的額頭上,「燒退了。」

  「是嗎?」我輕輕反問,微微笑著凝視著他,「我覺得臉很燙,還以為燒沒退呢!」

  「……」

  列禦寇那對好看的眉很成功的被我這番話打皺,微微蹙起,表情有些難以言喻,半晌才一派淡定起來,悠悠發言,「看來我長得確實有些禍國殃民。」

  說著,他又揚起一抹知錯的臉孔。

  「……」

  好吧,當我之前什麼都沒說。

  他看著我臉色頓時變樣,忍不住猝笑了一聲,見我偏臉轉頭,甚是無奈,替我掖了掖被子後,便拿起桌上的書本看了起來。

  我一直以為白摯會因為慕斯的事情忙上好一段時間,沒想到他來的還真快,中午時分剛過不久,我午睡醒來,就看見了白摯出現在病房內了。

  環視了一周,也沒有見列禦寇的蹤影。

  「看來,你真的很恨白家人。」他坐在病床對面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倚靠在沙發上,聲音不溫不怒,卻足夠懾人。

  當然恨,我又不愛白家人。

  我眨了眨眼睛,既然列禦寇都知道我服用精神藥物,那麼白摯一看檢查報告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終究,還是瞞不住。

  「我本來就是姓蘇。」

  我聲音冷淡,沙啞,眸子也不畏不懼地對上白摯深沉不定的眼瞳。

  姓蘇的人,不是太愛白家人,就是太恨白家人,沒有別的選擇。

  話落,他淡淡蹙眉,薄唇微啟,「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緩緩掖下蝶翼,眸色微變,「你知道答案的,就不要多此一舉,來問我!」

  白摯似乎早就料想到我會給出這樣的答案,斂去眸中的寒意,換了一份柔和,「葵葵,無論什麼時候,不要拿身體開玩笑,好麼?」

  他白摯,也會有這樣低聲下氣的一刻。

  我微微一怔,這些年,幾次三番我逼著白摯不得不對我低聲下氣,對我不得不對放低姿態。

  可總是,在我受傷之後。

  因為每一次受傷,白摯總會多憐惜我幾分,當初我以為因為我是妹妹,後來我才明白,是因為班婕妤那個事件,白摯做了錯誤的選擇,他不過是……在彌補我而已。

  每一次,都要晚上一步,何必等我遍體鱗傷之時,給我莫大安慰呢!

  不由苦笑一聲,如果這是白家人的姿態,我想我無福消受。

  「如果真的在乎,就應該在我受傷之前,別跟我過招。」

  我指的,是班婕妤這件事情,倘若白摯多給我一點自主權,事情也不會演變成這樣。

  倏然,白摯神色微微一變,抿著薄唇看我,良久,才低沉開口,「你還是怪我。」

  我淡淡斂眸,沒有說話,算是默認吧。

  如果當初白摯告訴我陳默的存在,就不會有班婕妤的自殺,就不會有我的精神疾病,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難怪這些年,白摯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是因為這種愧疚。

  難怪他……像變了一個人,對我如此放任。

  因為他知道,一旦我知道了真相,我必然怪他,如果他已經經過了那麼多年的彌補,或許我會怪他少一點。

  「葵葵,相信我,我真的在保護你,用一種你永遠也不明白的方式。」

  白摯最後一句,說的很凝重,或許他希望我可以聽進去。

  可是,這究竟是保護還是傷害?

  為什麼我會覺得,心那麼痛?

  病房燈光明亮,一襲白的通明,我想要藏匿都沒有去處。

  「每次你跟白摯談完話,情緒總會莫名低落。」

  話罷,我緩緩抬眸看他,原先白摯坐著的位置,如今坐了一個列禦寇,連白摯什麼時候走的,列禦寇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都沒有發現。

  他穿著一身休閒服,身上總是比白摯柔和幾分,讓人怎麼看怎麼安心。

  我淡淡抬簾,對上他深邃的眸子,不得不說,列禦寇這個人很心細。

  他忽然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聲音低迷,「他總是這樣牽動你的情緒,我有些妒忌。」

  我有些怔愣,「你是在吃醋嗎?」

  「對。」他承認的毫不避諱。

  「吃白摯的醋?」

  他不假思索道,「是!」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我忽然猝笑一聲,「噗嗤……」

  吃白摯的醋,會不會太誇張了?難道我真的有戀兄情結麼?

  他半跪在病床邊,輕柔的笑了起來,伸手摸著我蒼白的臉龐,聲音多了幾分磁性,沉沉的,「你終於笑了。」

  他說的很緩慢,語氣還帶著點慵懶,我又是一怔。

  他說吃醋,是為了引我笑嗎?

  看我神色異常,他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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