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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去後山心曠神怡 登王府坦蕩如砥

2025-04-04 20:45:03 作者: 不老徐娘

  竹林里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驚醒了屈巫。

  昨晚,他們到達奕園時已經二更時分。聽到馬蹄聲響,靈六、栓子等人全都迎了出來。幾天來,他們早也盼,晚也盼,一聽到馬蹄聲就跑出來。終於見到屈巫平安,他們吊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回去。

  木屋早已被弟子們收拾乾淨,疲勞至極的屈巫沒和他們多說,匆匆洗澡吃飯睡覺。這一覺睡得頗為踏實,好像眨眼就到了天明。

  晨曦,透過窗紗漏到了屋裡。屈巫側身看去,姬心瑤依然在甜睡之中。他輕手輕腳地下床穿衣,撩起拱形門上的粉緞垂簾,正要出來,姬心瑤從床上赤腳跳了下來,從後面抱住了他,說:「是去後山嗎?我也要去。」

  屈巫轉過身來,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說:「醒了?再去睡會吧,我拿了冰蠶就回來。」

  「不,我要和你一起。」姬心瑤嘟著嘴撒嬌。

  屈巫見她長長的睫毛抖動著,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依賴和純情,只得無奈地說:「怎就這麼黏人?好吧,快去穿衣服。」

  姬心瑤這才想起自己身上只有件抹胸,不由得紅了臉,趕緊放開屈巫要去穿衣服,卻被屈巫輕輕一拉,帶入了懷中。他的大手在她光潔如玉的後背上輕輕地摩挲著,心兒不由得亂跳起來,俯身在她耳後低低地喊了聲「心瑤」,一時間,竟有些意亂情迷。

  

  姬心瑤越發紅了臉,伏在他懷裡一句話也不敢說。屈巫終於克制住自己的心緒推開她,示意她去穿衣服。姬心瑤也是心慌意亂,好不容易才將衣裙穿周正。

  姬心瑤洗漱過後,坐到梳妝檯前。她怕屈巫等了急,想簡單地綰個髮髻,誰知道事與願違,越急就越弄不出來。屈巫輕嘆一聲,搖了搖頭,走過去找了個絲帶,將她頭髮全部攏在後面,用絲帶紮緊。然後將她拉了起來。

  姬心瑤見頭髮鬆鬆地垂在背後,疑惑地看著屈巫。屈巫微微點頭,說:「嗯,這樣也很好看。」

  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漫空傾瀉下來,使得竹林里有了層輕輕搖曳的光暈。

  屈巫抱著姬心瑤掠過了竹林,到了巨石旁,放下姬心瑤,回頭看了眼竹林,心中多少有些感嘆,當年姬子夷為桃子安全設下的三道關,現在就剩下這一道了。人去樓空,物是人非。多少事,欲說還休。

  不過,他怕引發姬心瑤的傷感,迅速地抱起她繞過巨石,走上了山道。

  抬頭看去,半山腰上飄著一片一片潔白的雲彩,慢慢地被風扯成一絲一縷,又漸漸地融化到了藍天裡。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姬心瑤說。她心裡的小九九是既然死乞白賴地跟來了,就不能成為他的負擔,讓他笑話。

  屈巫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一句話也沒說就將她放了下來。看你能堅持多長時間。這山道看上去不高,卻是挺險的。沒走一會兒,見她有些氣喘,屈巫一臉壞笑地問:「還堅持?」

  姬心瑤氣惱地看了一眼屈巫,急走幾步表示自己的決心。沒想到,一不留神,沒注意腳下,被石頭拌了個趔趄,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屈巫見她那狼狽樣,不懷好意地伸出了手,姬心瑤憤恨地在他手上打了一下,逕自朝前走去。屈巫微微勾唇,上前一把抱起她,說:「別逞強了!」

  姬心瑤在他懷裡掙扎著。屈巫臉一沉,說:「你這扭來扭去的何意?想我在這山道上把你衣服脫了?」嚇得姬心瑤立馬一動也不動地伏在他懷裡。

  艷陽高照,天上的雲朵亮得像是鑲上了銀邊,在和風吹拂下,悠然地飄蕩在後山別院的屋頂上。

  幾個看守的弟子見到屈巫,自然是激動萬分。屈巫問了下他們看守以來的情況,點點頭表示滿意,拉著姬心瑤往後面密室走去。

  屈巫又開啟了密室,見姬心瑤站在一旁,看著她呵呵地笑了一聲。姬心瑤明白他是在嘲笑自己那年的所作所為,不由得紅著臉低下了頭。

  屈巫沒再說什麼,取了些靈藥出密室,又在桃子房間的床底下拿了冰蠶陶罐,拉著姬心瑤出了後山別院,很快回到了奕園。

  冰蠶果然是解毒的靈物,只吸了一次血,屈巫已然感覺身體輕鬆了許多。他在心裡一盤算,拿定了早已在心裡想了多遍的主意。

  下午,屈巫讓栓子駕著馬車,將自己送到了厲王府。屈巫通名報姓之後,在大門口耐心地等待著。一會兒,家丁就出來將他引了進去。

  大堂上,厲王爺依然端坐著,只是看上去明顯地老了,原先有些花白的鬍鬚竟全部白了,眼神也沒了以往的凌厲之氣,甚至靠在椅上的後背都有了些許佝僂。

  厲王爺見屈巫行了晚輩禮,一點也沒詫異,反而臉上滑過了一絲笑意,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坐下,等上茶水的丫鬟退下之後,厲王爺的眉頭挑了一下,慢悠悠地問道:「你今日前來,是為你師傅還是為了心瑤?」

  屈巫一愣。雖然他一直懷疑是厲王爺殺了師傅,但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厲王府中家丁後背的狼頭刺青,只能說明厲王爺曾對自己動過殺機,他為何要殺自己,是否與師傅有關,都是不得而知。沒想到,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他故意說了出來。

  屈巫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又輕輕地放下了茶杯。轉瞬間,他恢復了鎮靜,微笑著說:「若是我師傅的事與您有關,屈巫自當為師傅盡徒兒之責,但要在我與心瑤成婚之後。今日前來,是想請您作為長輩為我和心瑤主婚。」

  厲王爺不由得嘿嘿一樂,他意味深長地說:「屈巫,天下有這樣的長輩嗎?今日把女兒給了你,明日再把自己的命給你?」

  屈巫正色說:「一碼歸一碼。請您去主婚,是為了給心瑤一個名分,讓她成為我正式的妻子,而不是世人口中的私奔。至於我師父的事,既然您主動說了出來,我想您應該看開了,我們還是先擱置一旁吧。」

  厲王爺見屈巫如此坦蕩,心中著實感嘆。他看了屈巫好一會兒,才說:「平妻?」

  屈巫的神色稍稍暗了一下。羋如現在應該還好吧?她最愛的是錢財,所有的家產都給了她,她應該不會太在意被休了。原本看在狐兒的份上,對她一直都不忍心,可卻被她逼成了絕情。算了,兩不相欠罷了。

  「不是,原有的妻妾全休了。」屈巫平靜地回答著。

  厲王爺微微一怔。屈巫還真能做的出來。據說他是賜婚,難怪和楚莊王徹底鬧翻了。看來與心瑤有關,這死丫頭太過分了,竟然讓他休妻。普天之下,哪個貴族男子不是妻妾成群!

  這段時間以來,厲王爺對屈巫已經徹底改變了看法。以前他對屈巫提出的平妻都不太能接受,現在哪怕是屈巫讓姬心瑤做妾,他都願意了。只不過,這心思他不想表露出來。他依然還想端著架子,維護鄭王室的臉面,儘管鄭王室的臉面早已被楚莊王撕下來,扔在地上狠狠地踐踏了一番。

  厲王爺故意嘆了口氣,說:「好吧,難得你對心瑤如此,我答應你。你師傅的事我們先擱置一旁。」

  不等屈巫說話,厲王爺又說:「你們在奕園?現在不比以前,動靜太大可能會有麻煩。」他擔心楚莊王給姬子堅施加壓力,姬子堅不要說頂不住,而是根本不會頂。

  屈巫明白厲王爺的意思,說道:「三天後的晚上,您過去一下就可以了,不驚動其他任何人。不過,有一些七殺門的弟子。新鄭的,還有附近幾國的都會過來。」

  厲王爺心驚。還說不驚動人,幾國的弟子都來了,這個陣勢能小?屈巫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就不怕楚莊王的那些殺手跑到新鄭來?不怕子堅受楚莊王脅迫有所動作?不過,他沒有說出來。

  屈巫見目的達到,起身告辭,出了厲王府,徑直往水樓而去,栓子在那等他。

  「回奕園。都通知了?」屈巫問著已經迎了上來的栓子。

  「飛鴿都放出去了。」栓子回答著。

  屈巫之所以將婚禮定在三日後的晚上,是因為冰蠶徹底解毒需要三天。只要徹底清除了身上的蠱蟲和攝心丸,他的全部功力就恢復了。所以,他讓栓子通知了附近幾國的弟子,讓他們全部到奕園來,他要給姬心瑤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彌補她沒有三媒六聘的缺憾。

  其實,屈巫也考慮過到洛邑成婚,甚至想到請周天子賜婚。姬心瑤怎麼說也是姬姓天下的後代子孫,周天子應該很樂意。但轉念想來,這樣一來,他與周天子就太近了,他實在不想把自己再綁在誰的戰車上。

  還有一個原因,他不想讓姬心瑤過於孤單。忽然將她融入到一個舉目無親的地方,他擔心她會焦慮和害怕。因此,屈巫選擇了新鄭奕園,選擇了讓厲王爺來主婚。儘管他知道,這樣可能要冒風險。

  屈巫上了馬車,栓子揚鞭趕著馬車向城外奕園而去。屈巫和七殺門的弟子們,都為這場空前的婚禮忙碌起來。當然,還有一些相關的以及不相關的人也為這婚禮而準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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