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病有所愈

  「陌然，你感覺怎麼樣？」

  清早，顧陌然剛睜開眼睛就看見孟梓非那張距離自己很近的臉，雖然始料不及但她卻沒有驚訝之色。

  「梓非？我臉上有什麼嗎？」說著，她擦了擦自己的臉頰，眨了眨眼睛。

  孟梓非只是來病房叫顧陌然起來，卻被她熟睡時候的樣子迷住了，雖然她面白如紙，嘴唇也沒有什麼血色，可那冷若霜雪的淡然令他著迷。

  「有，你臉上有叫人不能抗拒的誘惑。」

  顧陌然起來推開孟梓非，凌亂的長髮披散至肩膀，她撫了撫有些僵硬的脖子，看見窗外那輪剛剛升起的太陽，心裡不覺一陣暖意。

  被陽光這樣一照，顧陌然如同乾涸已久的沙漠之花，貪婪地吮吸著甘泉，逐漸甦醒有了生氣……

  「陌然，一會會有一位藏醫過來給你把脈，到時候你配合一下好嗎？」

  顧陌然迷糊地看著孟梓非，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他什麼好：「梓非，我只是感冒，你這幾天都叫了五六個醫生了，太興師動眾了吧？我不想看了。」

  「不行，你必須要看。」孟梓非不由分說地堵住了顧陌然的嘴，儘管他這幾天內心焦躁不安卻要在她面前佯裝鎮定，如果她再不好好配合治療，他說不定會難以抑制住煩悶之情。

  

  這位從唐古拉山附近的村鎮裡請來的藏醫，據說是方圓幾十里最德高望重的老者，他穿著一身黑色繡彩的天竺麻衫，鬍子拉碴擋住了下巴。

  他捏起顧陌然細小的左手手腕，正是她戴著心玉的部位，幾十秒鐘之後，藏醫閉眼似在思考什麼。

  「這……這位小姐是什麼時候感到身體不適的？」

  顧陌然看著眼前這藏醫的打扮感到非常眼熟，她想起神秘男人第一次發給她的那張照片上，似乎也是這身打扮，不覺心驚了一下。

  「大概就在三天前下午，昏迷之後吧……」

  「小姐為什麼昏迷？當時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嗎？」

  為什麼昏迷？顧陌然低頭想了想，那天的昏迷似乎沒有什麼前兆。

  「沒有，只是因為……」

  「因為她把我看成了另一個男人。」孟梓非在一旁聽著，接過了顧陌然的話。

  藏醫的目光里似乎飄著疑雲，他又捏了捏顧陌然的手腕。

  「是小姐心愛之人吧？」

  顧陌然被這位藏醫弄懵了，看病難道還要過問兒女私情嗎？將眼神飄去另外的方向表示不想回答。

  「是的。」孟梓非又接了話。

  顧陌然怔怔地瞥了一眼孟梓非，眼神里有責怪的意思。

  「小姐可否將這玉鐲取下來？興許這病就好了……」

  顧陌然對這個疑神疑鬼看著像巫師一般的藏醫產生了反感，她把手抽了回來，縮進了被子。

  「醫生，打針吃藥都可以，和這玉鐲有什麼關係？如果沒別的方子，就先這樣吧，我還要工作。」

  被顧陌然拒絕的藏醫搖了搖頭，起身欲要離開，卻被孟梓非擋在了門外。

  「醫生，她究竟得了什麼病？」

  「小伙子，裡面的姑娘和你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嗎？」藏醫並沒有直視孟梓非的眼睛，他心裡已有答案。

  「嗯……是，只是朋友，但也許比朋友更好一些。」孟梓非猶豫了，他和顧陌然的關係總是那麼微妙。

  「如果只是朋友，那我勸你還是不要過問了。」

  藏醫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姑娘得的並不是什麼病，而是身受了印度教的一個詛咒，可即便是知道這個詛咒的存在，他也不能違背神的意願。

  「醫生，她會有生命危險嗎？」孟梓非最害怕的是顧陌然有一天會突然離開這個世界，他害怕極了……

  藏醫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笑了：「不會，她不會有生命危險。」

  「那她能正常地生活嗎？比如說結婚生子？」對於顧陌然是女童之身的事實，孟梓非還想知道她能不能像一個正常女人一樣擁有家庭。

  「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孟梓非想起昨天夜裡和上官佐的那通電話，顧陌然時而顯露出的那些異象會不會就是她的病所導致的？

  「醫生，我發現她眼底深邃，時而有如青蓮，甚至氤氳著霧氣……這難道也是病狀嗎？」

  藏醫原本還對自己的判斷有所質疑，聽了孟梓非的話後，他更加肯定病床上的那個女孩就是庫瑪麗女神的真身。藏醫雖知道關於庫瑪麗女神的詛咒，但他卻不知道這個女孩身受哪位女神的詛咒。在印度教中，帕爾瓦蒂（雪山神女）、杜爾迦（近難母）、迦利（時母）都是主神濕婆之妻的化身，卻分別象徵著善良嫻淑、美艷嗜殺、黑暗暴虐。因為遭遇了戰爭與殺戮，濕婆之妻的化身一個比一個兇殘……

  庫瑪麗女神是被神所揀選的，沒有任何人可以違背神的意願，既然眼前的年輕人並非這個姑娘心愛的人，他也不便再對他多說什麼……

  藏醫無奈地搖了搖頭，沉默著離開了。

  孟梓非回到病房，發現顧陌然正幽怨地看著他，她正在等待著一個解釋。

  「梓非，你最近究竟是怎麼了？請來這裝神弄鬼的藏醫，難道我是不祥之物嗎？」

  孟梓非適才聽那藏醫說，顧陌然不會有生命危險，他總算放下心來。只要她一息尚存，再大的困難他都會陪在她身邊。

  「陌然，沒事，我只是想多找些醫生來看看會更穩妥一些。」

  「你還是多想想新項目的問題吧，我們剩的時間可不多。」顧陌然對孟梓非的小題大做只有哭笑不得，但她的心裡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自從養母去世之後，這是頭一次有人在她生病的時候這般關心和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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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薛璽陽的技術團隊終於完成了第一期的平台搭建，他告知孟梓非，周易川已經在組建新的編程技術團隊，他們隨時有被換掉的可能。面對周易川迅速作出的反應，孟梓非並沒有感到意外，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他只要一辭退你們，你們就可以回孟氏集團了。」

  「非哥，你放心，我們肯定把你最需要的東西都給你弄過來！」

  孟梓非目前最需要的，除了平台的程序代碼，還有就是周易川的營銷策略。

  自從藏醫走了之後，顧陌然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轉，雖然她依舊只能在病房裡活動，但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在病房裡養病的這幾天，孟梓非除了公事之外，都陪在顧陌然身邊。時而看著顧陌然認真翻閱資料的樣子，病房裡安靜得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令孟梓非覺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場夢。

  「陌然。」見她太專注，孟梓非輕輕叫了她一聲。

  顧陌然抬起頭，兩個人的視線交匯在沒有聲響的小空間裡，霎那間穿射而過的陽光灑在溫暖的地板上，空氣中的漂浮物都似乎感覺到了隱匿的幸福。

  顧陌然的嘴角微微咧開了笑意，她知道孟梓非又在逗她了。

  「你是不是覺得太無聊了啊？」

  「難道你沒覺得很無聊嗎？」孟梓非作勢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都已經兩個多小時過去了，真是佩服你，上學的時候是學霸吧？」

  顧陌然合上手中的資料，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說：「嗯……門門成績優秀算學霸嗎？！」

  孟梓非哈哈一笑：「不算～我那時候也是門門成績優秀！」

  孟梓非門門成績優秀？！顧陌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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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美蘭姐，你說的都是真的？原來董事長成績這麼好啊……」

  自從夏小宛認識了美蘭之後，她天天泡在「巴洛克」酒吧，只為了可以了解更多關於孟梓非的過去。美蘭白天練歌，晚上駐唱，休息的時候會坐在吧檯一角。兩個人喝著特調的雞尾酒，時間一長相處得像姐妹一般。

  「哈哈，沒想到吧？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騙我的，後來認識了李哲才知道原來竟然是真的。」

  李哲說起孟梓非的大學時代，就像在說一個傳奇，當年的孟梓非桀驁不馴，恃才傲物，不把老師放在眼裡。可是每次考試，他都能拿到優秀的成績。經過查實他也沒有作弊的嫌疑，這令大學老師們各個對他刮目相看……

  「不過，董事長如果沒有兩把刷子，也不可能駕馭這麼龐大的孟氏集團了！」夏小宛越了解孟梓非，心中對他就越是充滿愛慕之情。

  「對啊，有錢有權人長得也還不賴，追他的女生可多了～」美蘭笑笑，眼前這個滿眼愛慕的女孩，像極了當年追孟梓非的那些學妹們。

  「那有沒有成功的呀？」夏小宛心想，這麼多女生追，總有一兩個成功了吧？

  美蘭搖了搖手中透明清冽的特調血腥瑪麗，笑意滿盈地哼了兩個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