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四節 沉甸甸的責任

  龜老停下腳步，羅麗跳下來，大家都看著蛙飽。

  

  蛙飽額頭上冒著汗珠，滿臉焦急，向著羅麗衝過來，坦攔住他，問：「出什麼事啦？」

  蛙飽顧不上喘氣，從坦的胳膊底下歪著頭看著羅麗說：「麗，柔流血了，好多好多血。衛生部的人止不住，他們說要是再止不住，柔可能會死。」說到死，蛙飽的聲音顫抖著。

  蛙飽的伴侶，那個可愛的緹貓族雌性，叫貓柔，她離生產還有些日子啊，這是怎麼了？

  羅麗顧不上想更多，對巫迷說：「你快去衛生部，跟他們要那個長得像人形的山參。拿到後馬上送到蛙飽家。」

  又對坦說：「我們快去。」

  坦輕吼一聲，變成獸形，羅麗抓著坦的尾巴，躍到他的背上，坦感覺羅麗坐穩了，馬上疾奔出去。蛙飽撒開腳丫，跟著跑了。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有事的去辦事了，沒急事的也跟著向蛙飽家跑去。

  粗硬的雪糝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羅麗一手抓緊坦的皮毛，一手拉緊帽子，心裡很著急。貓柔很可能是大出血了，怎麼弄的呢？

  蛙飽家門口，圍了一堆人。坦遠遠地就開始吼叫，人們散開了一條通道，坦直接跑進客廳里。

  巫雨和巫勤都在，他們兩隻手上、胳膊上甚至衣襟上全都是血。巫雨見到羅麗，焦急地說：「阿麗，貓柔的情況很不好，她的崽子還不想出來，可是她在不停地流血，現在她都不叫了。」

  看到大片鮮紅刺目的血，羅麗有點頭暈，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貓柔軟綿綿地躺在床上，身下的獸皮上聚了一汪血，滿屋都是濃濃的血腥味。羅麗克制著不適感，脫下厚衣服，把袖子高高挽起，在旁邊衛生部準備的消毒盆里快速地洗了幾遍手和胳膊。

  羅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身邊的人說：「讓蛙飽進來，不停地呼喚貓柔，等巫迷拿來山參，馬上切片給貓柔含在嘴裡，再用幾片熬湯。」

  羅麗看到貓柔的肚皮不斷動著，裡面的小寶寶肯定也是很不安。羅麗輕輕地摸著肚子上的一個突起，溫柔地說：「小寶寶，媽媽很難受，她流了很多血，要不行了。你要努力出來，出來就能見到媽媽和爸爸了，他們都特別想看到你。」

  那個突起隨著她的手動了動，羅麗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一隻手伸進產道，一點兒一點兒地摸索著。突然，她覺得一個肉肉的小東西吸吮著自己的手指，羅麗心裡一喜，快速地抓住他，慢慢地往外牽引。

  蛙飽涕淚橫流，溫柔地呼喚著貓柔，不停地說著他們之間美好的昨日，想像著美好的明天。

  山參來了，馬上給貓柔用上，大家都很焦急。四處飄散的濃重血腥味讓他們覺得很不安。

  羅麗感覺手中抓住的那個小東西很調皮，他用兩個肉乎乎的小爪子不停地扒拉著自己，拒絕出來。

  巫雨上前來幫助羅麗按揉貓柔的肚子，羅麗一邊溫柔地跟小東西說話，一邊加大一點兒力道。終於，那個小東西含著羅麗的一根手指，露出了頭。

  羅麗高興極了，手慢慢用力緩緩往外移動，一個渾身披著綠色皮毛肉嘟嘟的小貓出來了。很好，是個小雌性。

  這個淘氣的小傢伙，一出來腿還站不穩，就開始「嗷嗷」地沖羅麗叫，那意思好像是很不情願被拽出來。

  叫了幾聲，又衝著貓柔的肚子叫，羅麗看到貓柔的肚子又出現了一處突起，還有一個！

  巫勤抱起小綠貓，用軟獸皮給她擦去身上的血污。蛙飽輕輕晃動著貓柔，大聲呼喚著告訴她，有兩個崽子，已經出來了一個小雌性。

  隨著巫雨的輕輕按壓，羅麗的手又摸到了一個滑溜溜的小傢伙，這個很乖，扒著羅麗的手，順從地跟著往外使勁兒，很快，大家又看到了一個肉嘟嘟的紅色小蛙。

  不知是山參起了作用，還是因為孩子順利出來了，貓柔醒了過來，蛙飽驚喜地歡叫著，親吻著貓柔的頭臉。

  隨著孩子的產出，貓柔的出血也少多了。羅麗把一些止血藥粉幫她撒好，又用消過毒的粗棉布堵上。得益於獸人強悍的體質，羅麗粗糙的做法竟然把血止住了。

  一個衛生員端來一碗濃濃的藥汁，蛙飽小心地餵貓柔喝下。貓柔很虛弱，她強撐著想看看兩個孩子。

  這兩個小傢伙都被收拾乾淨了，一綠一紅，綠色的貓是姐姐，紅色的蛙是弟弟。兩個小東西眼睛還不想睜開，不停地伸著小舌頭亂舔著，感覺有人抓住他們了，就發出稚嫩的吼嚇聲。

  屋子裡的人全都被逗笑了，院子裡也是一片歡騰，誰都想看看綠色的貓和紅色的蛙是什麼樣子。

  羅麗仔細看著兩個小東西，心裡暗暗發笑，在海邊緹貓族的時候，羅麗就曾經臆想過綠皮膚的蛙飽和紅皮毛的貓柔將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現在好了，一個綠毛貓和一個紅皮蛙，真是很神奇的組合。

  貓柔靠著蛙飽，抱著兩個孩子，臉上露出恬靜的微笑。這一綠一紅胡亂地動著，小嘴巴四處亂找，大概是餓了。可是，貓柔還沒有奶，這可怎麼辦？

  看著馬上又急出一頭汗的蛙飽，羅麗笑著說：「別著急，你去找一個餵奶的野獸就行，把它帶過來，讓他們兩個先吃幾天獸奶，等貓柔休息好了，奶來了，再給他們吃。」

  蛙飽要親自去，院子裡一個養殖場上班的男獸高聲叫著讓他等，自己去了。

  在大家的幫助下，蛙飽寶貝一樣把那娘三個挪到乾淨的獸皮上，圍著的人說笑了一會兒，紛紛散去。

  巫雨心疼羅麗，把她叫進廚房，讓她也喝一碗山參湯。羅麗不敢托大，從善如流地喝了。

  巫雨看著羅麗喝完，擔憂地說：「阿麗，你還記得鷹壯壯出生嗎？」羅麗當然記得，那也是自己親手接生的。

  巫雨喝了一口熱水，說：「阿麗，我們計生部記錄了每個孩子的出生情況，隨著記錄多了，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如果兩族獸形相差太大，下崽子的時候就會有困難。之前你沒在的時候，我們也遇到幾個生不出來的，都是按照你幫壯壯接生的辦法做的，還好，都是有驚無險，雌性們受了一陣疼痛，孩子都很好。這次，貓柔的情況太嚴重了，出了那麼多血，我以為她要死了。」

  羅麗想到綠毛的貓和紅皮的蛙，確實挺怪異的，這是因為他們的父母，一個是水陸兩棲的沒毛獸人，一個是純陸地的皮毛獸人。他們之間的基因相差大，他們的後代自由選擇和組合了基因，所以生出了奇葩的孩子。不過，難產是怎麼回事呢？

  巫雨又說：「我們發現這些跨族結合的伴侶，生出的孩子都很健壯，個子大，力氣大，也更聰明。只是，他們出生的時候要讓阿媽受罪。」

  羅麗安慰巫雨說：「雌性生產是一門大學問，等您有時間了跟巫勤巫恆好好研究研究。除了這樣生產，還可以用刀子把雌性的肚子劃開，直接把孩子從破口裡取出來，然後再把那個傷口縫上。這種叫剖腹產，也能挽救大人和孩子的生命。如果貓柔還是生不出來，我都想這麼做了。只是，我們的技術很不成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巫雨抓住羅麗的手，說：「好孩子，你很能幹。我們要做的事還很多啊。」羅麗笑著點頭。

  巫雨摸著羅麗的頭髮，慈祥地說：「阿麗，你剛來的時候，總是叫我雨奶奶，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什麼是奶奶，只覺得你叫得很好聽。那年的祭祀禮，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獸神給你的祝福，那時候你就得到了獸神賜予的神力，後面的日子，你做得越來越好，我們都感謝你，所有獸人都應該感謝你。阿麗，你是最重要的人。」

  羅麗握緊巫雨的手，這個像外婆一樣的老人，給了自己無盡的關愛。這種關愛綿綿如水，給了她堅定的力量，也讓她感到沉甸甸的責任。

  鷹鳴來接回了羅麗，默默地打好熱水，把她剝乾淨塞進浴桶里，幫她洗頭洗澡。鷹鳴很不高興，嘴巴都噘起來了。羅麗看著覺得很好笑，調皮地從浴桶里伸出雪白的胳膊，夠著去刮他的鼻樑。

  鷹鳴握住羅麗的手，親吻了一下，塞到水裡，板著臉嗔怪地說：「阿麗，你總是這樣不注意，這次又出了那麼多汗，出來的時候還不穿好衣服。」

  羅麗縮進水裡，嘻嘻笑著，說：「是，鷹鳴大人，都聽你的。小女子任打任罰。」

  氤氳的水汽中，羅麗白膩的皮膚上泛著水光，小臉嫣紅，幾綹黑髮散在肩膀上，隨著水波柔柔地一飄一盪。

  鷹鳴心裡騰起一股火熱，他難耐地咽了一口唾沫，又說：「衛生部的人也夠差勁的，一遇到難題就找你，那你要是出門了怎麼辦？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貓柔流血，不知道想辦法，真是一群吃貨，就知道大塊兒地吃肉。」

  聽著鷹鳴憤憤地嘮叨，羅麗開心地笑著，故意拍打著水面，濺起的水花把鷹鳴的衣服也弄濕了。

  鷹鳴抓住羅麗的手，按著她不讓她亂鬧。波動的水中，鷹鳴看到了時隱時現的兩個白糰子，那上面的兩顆小紅果激烈地刺激著他的眼睛。

  鷹鳴覺得自己渾身濕噠噠的難受，他特別想喝水，更想喝羅麗身上的水。

  幾把脫了自己的衣服，鷹鳴一步跨進浴桶里，水流「嘩」一聲滿溢出來。羅麗被鷹鳴抓緊抱在懷裡，觸到他火熱的身體，羅麗忍不住一聲驚叫。

  鷹鳴霸道地把羅麗搬正，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禁錮著她亂動的身體。看著鷹鳴那雙就要噴出火苗的眼睛，羅麗的身體也騰起了一片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