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NG重來

  車外風景快速掠過。

  慌張的帶走所有注意。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周軍握著方向盤，行駛在高速上，不時不時往副駕駛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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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旁邊的女孩歪著腦袋，側著身子，注意力一直在外。

  她眼神空洞，眉頭處似有化不開的濃稠哀傷。

  周軍咳了咳，尷尬開口道，「琦琦。」

  沫琦琦稍稍收了身子，往邊上看去。

  周軍慌亂收回視線，乾咳一聲道，「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沒有，只是想回母校看看而已。」她回答的很乾脆，警察的直覺告訴他，裡面一定有事。

  「現在是法治社會，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涉及到人身安全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我。我是警察，可以幫你。」

  她收回視線，並沒有繼續。

  那凝結在眼底的哀傷，刺的周軍更加煎熬。

  「還是你跟那男的鬧矛盾了？」

  前幾天，半路上碰到時，那男的還囂張的介紹他們已經領證，他們現在是合法夫妻。可是沫琦琦那時候欲言又止，眼底的哀傷從那時便開始積聚。

  他知道自己要放手，可是看到這樣的沫琦琦，心中覺得刺痛，放心不下便有了今天。

  沫琦琦低著腦袋沉默，許久才悶聲出一句，「他跟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記憶中。」這新鮮詞彙，饒是精通新事物的周軍都有些鬧不明白了。「你們認識很久了？」

  「不是。怎麼說的，總感覺這次見到後，他變了。變得更自大、有更強的占有欲。」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聽話，但凡是他要求的，不容許任何拒絕。

  比如她現在最討厭的房/事。

  周軍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交結在一起，如同他的心般糾結。

  「如果不喜歡，就拒絕。」後面又很多優質的男生等著。

  沫琦琦垂下眼眸不予再說。

  糾纏，便是他們雙方的宿命，逃不掉掙不掉。

  她深吸一口氣，吐出薄薄空氣。

  「他家暴你了？」

  慕的，周軍說出一勁爆詞彙。

  沫琦琦失笑出聲，「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周軍見她終於笑出聲，這才稍稍放心，「心理學家不都這麼說麼，表面上完美無缺的人，內心總有些角落是陰暗的，相反，那些表面並不出眾的人，內心反而陽光開朗。」

  「你是在說你自己？」

  「你這麼認為也可以。」

  周軍憨憨笑著，耳邊全是鈴琅爽朗的笑聲，他不時偷瞄。

  若是她還未婚，那該有多好。

  「老實說，我是遇到了一些問題。」

  笑過之後，心情明朗多的沫琦琦終於開口，她從后座上拿出自己提的那個手提袋，打開給周軍看，「這是他給我當做今天的出行費用。」

  成捆的現金看的周軍不淡定。

  手一抖，失控的方向盤差點把車子甩出高速車道。

  他發現自己的心有些顫抖，不淡定道，「今天一天的出行費用？」

  「對。」

  「他做什麼的？居然這麼有錢。」

  疑問的口氣帶著濃濃的酸味。

  「他很聰明，很多事情一學就會，我問過，他沒說。只是我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越對我這般好。我越覺得對不起他。」

  牛皮包里夾雜著追蹤器和錄音器，這話說出來時，著實讓正在驅車前往監聽的霧白魂一愣。

  周軍同樣不解。

  「你們領過證，在法律上屬於夫妻，他長得不錯，也算有錢，在你出去的時候還會給你塞錢，為什麼你會認為對不起他？」

  因為……

  她垂下眉頭。

  因為一個難以啟齒的理由。

  她總安慰自己說沒關係、沒關係，貞操觀念並沒有多大問題。

  可是每次想到，就覺得心中泛酸，眼淚不自主的就流了下來。

  「你別哭，琦琦，真是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遇到什麼事情了？」

  高速中，開車的周軍無分身乏術。

  他只能看著流淚的沫琦琦干著急。

  「你別哭，真是的，現在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我想你已經讓全世界約莫99%女性羨慕嫉妒恨了，你到底在意什麼事情？」

  是啊，這麼惹人羨慕嫉妒恨的她，到底在意什麼呢？

  「你不懂。」

  「好，我不懂。你別哭啊，你一哭，我也想跟著哭。」

  噗嗤。

  哭極反笑。

  「周軍，你不要這麼搞笑好不好。」

  「好，都好，只要你不哭就不搞笑。」

  原本平穩開車的周軍踩上剎車，驅車直往。

  現在的他寧願快速到達目的地，也不要這一哭一笑的折磨神經。

  沫琦琦到底還是沒說出自己在意的事情，這件事卻成了霧白魂心中的疙瘩。

  他冷眸看向秘書，秘書被嚇得渾身一抖，「bo、boss？」

  「把所有拍攝到的錄音、視頻資料準備一份，我要從頭到尾查看，她到底在意的是什麼事情。」

  那儼然比工作還要認真的態度，著實把秘書嚇了一跳。

  他猶豫的開口道，「boss，也許我知道夫人心中化不開的事情。」

  刷！

  吃人的視線傳來，秘書感覺自己就是實驗室里等待被解剖的青蛙。

  「說！」

  「那、那個，boss，你是否還記得某一天深夜，你直接闖進夫人閨房……」

  那天的事情霧白魂已然忘了個七七八八，這一提醒，倒是記憶猶新。

  那一天，哭的梨花帶雨的沫琦琦很迷人。

  那一天，積聚在心中的鬱氣被消了個七七八八。

  「沒有女孩子不在意自己清白的，你沒有表現出自己的身份，她還下樓買避/孕/藥吃。恐怕在她心裡認為，自己是被某個痴漢破門強/迫了。真替夫人擔心，居然沒有報警，也不跟她的警察朋友說，也對，這種事情說出來不光彩，而且跟boss你說的話，她擔心會被你嫌棄。」

  霧白魂整個人都處於呆滯狀態。

  想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都是因為我？」

  「啊？」灼熱的視線，仿若能焦溶身心。秘書慌促搖頭，「我覺得這只是一個可能，並不能當做確實事件處理。」

  秘書見boss還盯著自己，壯著膽子繼續充當心理專家，「額，其實有些表徵可以看的出來。請問你們相處的時候，夫人有沒有排斥你過分親密的行為？」

  霧白魂眼眸一縮，她相當排斥，總是說給她一點時間、一點時間，他明明已經給了一晚上時間，可是第二天她仍舊拒接。

  「嗯，請問，她是不是總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經常偷偷關注你，等你迴轉視線的時候，又立馬縮回呢？」

  這秘書成精了不成？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秘書見炙熱的視線轉回狐疑，輕咳一聲直言道，「那個，秘書這行涉獵很廣的，鄙人也學過一些心理學，所以暫時可以解解疑惑。綜上所述，boss，這次安排夫人出行是正確的選擇。只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口，她肯定能釋放心理的。」

  「我直接告訴她不是更簡單？」粗暴、直接，向來都是他的作風。

  秘書被堵的一噎，「千萬不可以，要是你直接說出口，夫人肯定會恨你一輩子的。」

  「為什麼？說是我，不是別人，她也不用那麼擔心。」

  「可是你卻作為一個傷害者，深深的傷害了她的心。」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明明生意場上所向披靡的大人物，卻在情感道路上行走的一塌糊塗。

  「傷她的心嗎？」

  霧白魂呢喃重複，他一點都不願意造成這樣的後果。

  但是他也不願意沫琦琦堵著這個心思不放。

  「boss，我倒是有個好主意，既不傷害夫人，又能解決心結。」

  意味深長的笑容在接觸到霧白魂冷清的眼眸時，戛然而止。

  「真的，催眠師，真正的催眠師，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重新來過。」

  催眠師嘛？

  也許可以用一用。

  參觀了一天母校，心情放開很多的沫琦琦被霧白魂帶到一間高科技房屋。

  那裡等待著一個慈眉目善的中年女子，女子含笑看著她，她卻莫名覺得睏倦。

  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一個親切的聲音不斷在耳邊迴蕩，「忘掉不開心的事情，忘掉所有不開心的回憶，醒來過後，你又是開開心心的一個人。聽，風輕輕的滑過，海浪輕輕拍打……」

  她的腦中隨之幻想開來。

  海邊，她們一家三口歡樂嬉戲，沉靜在其中的沫琦琦無法自拔。

  陽光溫和照耀。

  風聲低聲輕喃。

  她看到了隔壁家的周軍，吃到了父母最擅長的牛腩……

  「沫，醒醒。」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她從回憶中被喚醒，

  外面的陽光很刺眼，她睜開眼，看到眼前匯聚著幾個人影。

  她遲疑的看了一圈，踹踹不安的問道，「你們是誰？」

  霧白魂真想弄死出餿主意的秘書，和辦事不牢靠的催眠師。

  業界第一？

  從未失手？

  現在呢？

  居然連他都不認識了。

  「老闆，我是按照你的要求，消除她內心中所有不開心的事情了。至於她為什麼會忘記你……」催眠師欲言又止，總不能說這金主是女孩內心中不開心的原因之一吧！

  「滾！給我滾！」

  霧白魂氣得怒吼。

  秘書抱頭鼠竄，不忘提出建議，「boss，現在這樣也好啊，忘了你，你可以給她一個全新的、完美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