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愛情過期不候

  時小念深諳坐吃山空的道理，而對於她這變卦的速度，簡皓有些無語。當他提出要幫時小念付錢，讓她在外面安心過一個生日的時候，時小念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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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下一秒她又滿臉堆笑地看著簡皓討好地說：「簡大，不如折現吧？」

  簡皓：「……」

  敢在厚顏無恥一點點嗎？

  簡皓開車送時小念到她的宿舍樓下，難得這一次時小念邀請他上樓，但是簡皓拒絕了。

  時小念還好奇簡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簡皓也不解釋，他啟動引擎，駕駛著車子離開。

  黑色的車身消失在前方的街角，時小念收回目光，她上了宿舍樓。當她敲響隔壁顏悅悅的宿舍門，看到顏悅悅那身穿粉紅背心，一條小短裙掩飾不住大長腿的風光，她心裡暗呼僥倖。

  多虧簡皓沒上來，不然看到這一幕，可就尷尬了。

  也是在這一瞬間，她才懂為什麼簡皓會開車回去而不上來坐坐的原因。

  畢竟是女生宿舍，多少有些不方便。

  時小念心想。

  而顏悅悅打開門，看著一臉微笑的時小念，她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小念，你咋麼回來了？」

  「幹嘛，我不回來，你想吃獨食是不是？」

  時小念走進宿舍，聽她這麼說，顏悅悅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樣子。

  「有什麼獨食好吃的，不過是一塊蛋糕，兩瓶青島啤酒，一碟花生米和一盤子拌菜而已。」

  時小念：「……」

  說好的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呢？！

  時小念不死心，她在宿舍里翻找了一遍，最後不得不相信顏悅悅的話。

  一塊蛋糕，兩瓶青島啤酒，一碟花生米，一盤子拌菜……

  那餐桌上，僅僅只有這些東西。

  「悅悅，今天好歹是我生日，你就這一點點表示嗎？」

  時小念嘟著嘴，假裝委屈地看著顏悅悅。

  「話說今天是你生日，不該你請我吃生日宴的嗎？」顏悅悅白了時小念一眼，時小念心裡一想，喲，還真是醬紫！她忍不住訕笑了一下。

  「這個，下次，下次我請你吃。」

  顏悅悅：「……」

  下次該是一年後了吧，這話說的，好像你天天過生日一樣。

  「好啦，也別嫌棄了，我是很想給你置辦一桌豐盛的生日宴，可你要知道，姐現在已經沒錢了。」

  「怎麼可能？！」時小念一聽顏悅悅說自己沒錢，她立馬急眼了。臥槽顏悅悅要是沒錢，那她豈不是窮鬼了，還是貧困戶那種！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我的錢都給林城南當醫藥費了，好在他的情況一天天好了起來，再過一星期估計就能出院了。」

  顏悅悅攤了攤手，用輕鬆寫意的口吻描述著，仿佛自己花費全部資產為林城南醫病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樣。

  時小念朝顏悅悅豎起了大拇指：「悅悅，你真偉大！這種捨己為人的精神，值得林城南為你以身相娶！」

  「你亂說什麼，我和他沒什麼的，快吃東西吧，你不吃老娘都餓了。」

  顏悅悅顯然不想和時小念在這個問題上面多作停留，而時小念看她迴避問題，她不禁嘆了口氣。

  「悅悅，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肯為林城南做這麼多，足以說明什麼了。以前你總說你和林城南不可能，要是你們真的不合適的話，你會為他付出這麼多？」

  顏悅悅的步伐一頓，她轉過身，看著時小念，那目光叫人難以捉摸，「我還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小念，你難道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嗎，得到就是失去的開始，你要長久的朋友還是短暫的戀人？」

  時小念默然。

  「咱們不談這個了，今天你生日，雖然這吃的東西算不得豐盛，但是你別小看我為你準備的生日宴，它可花了我不小的心思。」

  聽顏悅悅這麼一說，時小念不由一怔。她看著那一桌子吃的東西，心中似有什麼東西翻滾。片刻後，她的眼睛不由瞪大。

  那蛋糕包裝盒子是……記憶烘焙店！

  「悅悅，你回我們學校了？！」

  時小念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她跑到餐桌旁邊，用勺子舀了一口蛋糕，然後放進嘴裡。

  熟悉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悅悅，這是香草蛋糕！唔，我好喜歡！」香草蛋糕是時小念大學時候最喜歡的口味蛋糕，她繼續舀了一口，接著說道：「奶油帶著淡淡的果味，配上果醬酸甜柔軟的口感，幸福感快要在舌尖炸開！這是大學時候的味道，這麼多年過去，還木有變噢！」

  時小念有些興奮地喊著，而看她這樣子，顏悅悅忍不住笑了笑，她指了指其它的東西：「這些也是學校旁邊買的，都是我們以前一起吃過的，所以說，儘管這桌吃的東西很簡單，但是意義非凡。現在，你理解我的話了嗎？」

  「嗯嗯，懂了！」

  時小念點了點頭，她三下午除二解決了整塊蛋糕，接著滿足地拍了拍小肚子，打了一聲飽嗝。

  而顏悅悅看時小念風捲殘雲地解決掉了一塊蛋糕，她扯了扯嘴角：「小念，作為你的好姐妹，我不得不提醒你，雖然我承認那蛋糕很好吃，但是——」顏悅悅停頓了一下，「大晚上吃奶油蛋糕可是很容易長胖的哦。」

  時小念對「長胖」二字有些敏感，她的動作不禁一僵。

  「不過今天是你的生日，任性一點，也沒有什麼關係。」顏悅悅幫時小念找了個藉口，時小念狠狠地點了點頭，她用餐巾紙抹了抹自己的嘴唇，「沒錯，就是這樣，生日的夜晚，沒有高歌，那就放縱！」

  她們兩個人一人一手抓著一瓶青島啤酒，時小念另一隻手捧著花生米，而顏悅悅則是抓著那盤拌菜，兩個人來到陽台，背對著背坐在地上，望著陽台外面那一片乳白色的夜空。

  「小念，有月亮哦！」顏悅悅望著天空上那一輪皓月，她臉上帶著恬淡的笑意。

  「唔，悅悅，什麼時候你也文藝范啦？」時小念揶揄了一聲，接著搖了搖頭，「今天我生日，我最大，所以我決定，我們也來效仿古人，對月飲酒，不醉不歸！乾杯！」

  兩支酒瓶，就這麼在半空中相碰，再接著，兩個人揚起脖頸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誰說女生不喝酒的，那是不常喝好不好！時小念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麼想喝酒了，剛剛吃蛋糕的時候，她腦子裡滿滿都是她的大學回憶。

  不知不覺，她都畢業這麼久了。

  可細細回想一下，一切仿佛還在昨天，她有些恍惚。

  兩個人開始追憶起自己大學發生過的點點滴滴，一起走過的巷子，一起吃過的飯店，一起瘋過鬧過，一起哭過笑過……

  不知不覺，酒瓶見底，時小念和顏悅悅背靠背坐著。驀地，顏悅悅問了時小念一句：「小念，你還記得李維揚嗎？」

  顏悅悅以為提到這個人的時候會勾起時小念傷心的記憶，所以她顯得如此的小心翼翼。可是當她問出口的時候，時小念卻顯得稀鬆平常，仿佛已經淡忘了這個人一樣。

  「怎麼突然提到他了，他咋啦？」

  「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我這次回學校遇到了他，他把請帖交給我，托我拿給你。」

  「所以呢？」時小念看著顏悅悅，她伸出右手，「請帖在哪？」

  「你真的要去啊？話說，你真的已經忘了他了嗎？」

  李維揚是時小念的初戀，所以顏悅悅不怎麼相信她已經忘了他。

  時小念想了想，搖搖頭。

  「我沒忘了他，但是，我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在乎他了，至少，在我的生命里，現在的他，可有可無，比同學強一點，也只是這樣而已。」

  顏悅悅驚訝：「我還以為你還沒有放下，畢竟他是你的初戀。」

  「初戀又能怎麼樣呢，愛情本來就是很短暫的。」時小念舉起酒瓶，才發現瓶子裡面已經空空如也。

  她笑了笑，把瓶子丟在一旁。

  「我不同意，愛情在別人眼裡我不知道，可在你這，我認為愛過，就是一生一世。」

  顏悅悅認真地說，時小念轉頭，瞥了一眼她的側臉。

  「悅悅，以後別看太多言情小說，你的情商下降得很厲害。」

  顏悅悅：「……」

  她有點生氣：「小念，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很正經！」

  當初時小念和李維揚分手之後的那一段日子，顏悅悅陪在時小念身邊，她很清楚時小念是怎麼挺過來的。

  情之一字，本傷人。

  「悅悅，我曾經看過這麼一段話，說的是愛情來的時候，你恨不得天天跟對方黏在一起，有一天聽不到他的聲音也忍受不了。男人會覺得自己忽然偉大起來，女人會覺得自己容光煥發。一個人的時候，也會不期然的笑起來。可是，這種現象，隨著兩人的分手，就會很快地消逝。」

  「我承認，剛分開的那段日子，我過得很難過，每天度日如年，可一旦看開放下，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可笑而愚蠢。生活中，不是誰沒了誰就活不下去，這種劇情只在電影裡面，現實中很難存在。」

  「因為，不要小看時間，它的強大癒合力，再大的傷口，也會好的。」

  顏悅悅看著時小念，她輕聲問：「所以，你已經放下了嗎？」

  「差不多吧，至少，我可以和你心平氣和地提起他，足以說明一切了，不是麼？」時小念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