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陰謀迭起
2025-04-09 12:23:51
作者: 夢裡周
靈楚醒來時,身子已經麻木,枕在手臂的淚水已干透,借著床邊站起身,這時門砰地一聲,一行人手忙腳亂的進屋。
靈楚腳步一趔,後退到一旁,垂在兩旁的手悄然握起。
「岳靈楚參見皇」「上」字未出口,彎身的剎那,秦知楓的手輕落,觸及衣邊一角,清朗的聲音道:「岳姑娘不必多禮。」
靈楚不自然扯唇:「臣女多謝皇上再三救命之恩,還有臣女的家人。」
秦知楓微揚嘴角,背手而立,「你要感謝的不是朕,而是」
靈楚隨著他的目光望去,掌心傳來一陣疼意,指甲嵌入手心的痛卻怎麼也比不上心口的痛。
「他為你做的一切,你都知道嗎?」
靈楚望著床上的人,眼角有些濕潤,鄭重的點了點頭。
「是我對不起他。」
「朕想他要聽的不是這句話。」秦知楓灼灼的目光對著靈楚,忽而語氣凝重道。
「太醫說,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甦醒。」
明媚的眼裡,晶亮的淚珠如何也不肯落下。霎時,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靈楚怔望著床上的人,喃喃道:「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我相信你,這麼多次你都熬過來了,這一次也會的是嗎?秦知賢,我承認,自己的心裡有你。」
淚水如泄堤的壩,一下一下打擊著她的胸口。
「岳姑娘,你!」
秦知楓難以忘記,她抬眸的那一刻,晶亮的眼裡,閃著珍珠般的光華,一啟唇,一頷首,宛若清揚。
「他不會有事的。」
語氣的堅定,眉目間的韌勁兒,令秦知楓不禁想到,那日他也用同樣的語氣,道著他的堅守。
「兒臣非她不娶。」
「望母后成全。」
他一直有一個疑問,到底是如何的相知相遇才會「非她不娶」。
最初的厭惡,相見時的劍拔弩張,再見的重重誤會,是什麼讓兩人的關係變得微妙,是什麼讓他步步緊追,她又為何連連後退?
夜幕拉下。
靈楚接過暮靄端來的湯藥,輕輕吹著,第一次照顧他人,生疏的動作讓一旁的暮靄一陣擔憂。
「小姐,我來吧!」
靈楚淡抿唇瓣,「沒事,我能行。」說完,將藥湊近秦知賢的唇邊,生疏的餵法,讓湯藥盡灑在他的下巴。
靈楚連忙拿過手帕邊擦拭,邊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秦知賢我不是有意的。」就像床上的人沒事一般。
暮靄看到這,實在不忍。「小姐,你也要休息要吃飯啊!你從醒來一直到現在,就沒好好吃過飯,就算要照顧人,也得把自己照顧好了呀!要是王爺醒來,看到你倒下了,他該有」
「暮靄。」靈楚臉拉下來喊道。
「我說了我沒事。」說著就又端過湯藥,小心翼翼的餵著。
「你也別再說那種話了,我不能也不會嫁給他。」靈楚淡然的說道。
「小姐為什麼啊!王爺他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不願意嫁給他呀!」暮靄急切地說道。
褐色的湯藥一點一點進入他緊閉的口中,靈楚淡揚的聲音輕啟。「正因為他對我好,我才不能嫁給他,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
暮靄真的不懂,她重重嘆了口氣,悄然走開。
給小姐準備吃的去。
靈楚餵完藥,轉頭一看,屋中又是一片寂靜。
她望向秦知賢,嘴角不自覺的輕揚,她自己都不曾察覺這是一種饜足的弧度。
靠著床欄,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真的好睏,困到什麼都不想做,不想動。
她甚至記不清自己是否有吃飯喝水過,濃濃的睡意席捲全身。
「師父,我就這般讓你討厭嗎?急著趕我走。」
「我捨不得你。」
「我會常來看你。」
你騙我,你騙我,你說過要來看我的,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
「你我師徒情斷。」
「我不信,不信。什麼師徒情斷,你三言兩語就想斷師徒情分,我不答應,不答應。」
「師父,你別走,別走」
「阿月。」
「這世上只有你能將我吃了去。」
「待京城之事一了,我們就回碧波山,好嗎?」
「岳靈楚,你敢,本王命令你不許走!」
冷冽的寒風,刺骨逼人,蒼茫雪地,紅梅盛放,那凋零的花朵是誰在吟唱?
「小姐,小姐。」
靈楚猛地睜開眼,身子險些滑落。
「暮靄,」靈楚一把抱住了暮靄的腰,「你說我是不是很壞,很壞。老天要懲罰我,罰我就好了,為什麼要牽連他人,為什麼?」
「小姐,」暮靄眼眶濕潤,環抱上她的背,「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了。你別哭呀,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不一會兒,屋子裡傳來驚人的哭泣聲。
守在門外的日侍衛,是敲門還是
冷然的收回手,王爺,你再不醒,她們的眼淚都快成河了。
突來的感覺,讓他感到陌生。作為影衛,他是沒有感情的。他不像影,做不到以笑來殺人。
花意濃臉色蒼白的靠躺在床上,接過苦澀的湯藥一飲而盡。
慕容夫人道:「意濃,怎麼樣?」
花意濃扯笑搖頭:「夫人,我沒事,還好他也沒事。」溫柔的低下頭,望向隆起的腹部。
慕容夫人這才鬆了口氣:「意濃,你為珏兒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我倉莫的皇后只會是你。」
「夫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意濃不敢有非分只想,只求我的孩子能平安誕下。」
「這是什麼話,」慕容夫人慍怒,「誰敢傷害你腹中的孩子。」
花意濃低下頭,「我身份卑微,自知配不上閣主,可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求夫人,助意濃保住這孩子。」
說完她拉上慕容夫人的袖子。
慕容夫人輕拍她的手,「再豐滿的羽翼,他也有致命的弱點。」
花意濃低斂的眸子裡划過一抹算計,「花顏那裡?」
「都已經是半死的人了,還需要這顆棋子嗎?」
花意濃抿唇,「意濃明白。」美麗的畫皮下,精心雕琢的靈魂,黑色終是最腐朽的那一抹。
接連幾天,靈楚在暮靄與其他丫鬟的幫助下,為秦知賢梳洗換好衣衫,再餵他吃藥。
這幾天,靈楚的胃口極差,總算是在暮靄的監督下,每天都有按時吃飯睡覺,只是夜裡靈楚常常驚醒。
暮靄看著日漸消瘦的小姐,心裡也跟著一起難過,她在小姐的臉上看到了心事,她卻不敢問。
直到這天,她受小姐之託,出府。
靈楚一如既往的為秦知賢梳洗換好衣衫,餵他吃下藥,在府上丫鬟離開房間後,靈楚拉過暮靄,問道:「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靈楚被監禁了。
太后一紙詔書,靈楚從將軍府千金,淪為賢王府最卑賤的奴隸。
縱然這般,也無人敢刁難於她,不說她可能是未來的王妃,但憑皇帝的金口玉言,府上誰敢得罪。
然她卻不能出王府半步。如今賢王府被御林軍包圍,連一隻螞蟻都難以逃脫。
暮靄應道:「老爺和夫人,岳府上下都安好。還有老爺和夫人吩咐我好好照顧你。」
「那曲函的昭陽郡主呢?」靈楚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既是曲函的侯爺,靈楚無法正面相問,只好問與他相關的人。
暮靄沮喪的搖頭,「小姐,我沒有做好你交給我的事。對不起!」
靈楚緊張握拳的手頹然鬆開,「沒事,沒事。」
「不過小姐你放心,我把你交代給我的事,告訴了二小姐,她說會把信送在昭陽郡主手上的。」
靈楚擰眉,「緙針!」
天香樓,天字號房間,漫著一股灰燼的味道。
紫劍撫過桌上一柄玉笛,嬌俏的面容上柔情幾許。「昊哥哥,別怪我,別怪我。」一指一筆划過,唇瓣勾起。
一陣敲門聲後,門外人道:「郡主,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面容燦爛,「好,未時一到,便出城門。」
「那月玄皇帝那裡?」
她冷哼一聲,「月玄王爺都只剩一口氣了,他還有心思管我們嗎?況且,一切不有皇帝哥哥嗎?」
紫劍為你鋪好的這一切,哥哥可還歡喜。
曲函,皇宮。
昔雨一身單薄樸素的衣衫,雙手合十跪在鋪墊上,覆著面紗的臉龐,一雙清如明鏡的眼,看透紅塵般的脫俗靜然。
一抹斜長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肩膀一重,赫然披上了金絲織錦的外衫。
男人濃重帶有情慾的氣息,「和朕回寢宮。」承玄墨陽的手包住昔雨柔嫩的指尖,緩緩下滑。
昔雨無聲躲過,身子避開他的懷抱,「民婦參見皇上。」
承玄墨陽躬身欲扶她起身,昔雨刻意躲過,逐客令道:「皇上請回。」
承玄墨陽朗聲一笑,大步上前,逼得昔雨接連後退。
他道:「曲函的天下都是朕的,朕為何要走。」說完,移步到昔雨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昔雨的耳邊,魅惑的清音,「昔雨,這天下朕要與你共享。」說完,他的雙臂就向昔雨壓去。
昔雨藉機往他的肩下穿過,拿過瓷盤上的匕首,眸中儘是防備。「皇上自重,民婦」話音未落,偌大的宮殿響起瓷碗碎裂的聲音。
承玄墨陽大步一邁,全然不顧地上的碎片,目光咄咄。「昔雨,你該知道,朕什麼都不在乎,朕要的一開始就是你。」
「你!」昔雨纖細的手腕一痛,承玄墨陽攬上她的腰,眼眸灼灼的直視,嘴角勾起。
「情蠱的解藥。」一字一句說得極慢,他的手在昔雨的腰間灼熱的逡巡。
笑意在唇間漫出。
忽地一陣冷風,寒冰四起。
眨眼間,昔雨的身子已脫離他的圈禁。
「沐昊。」昔雨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