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的真心
2025-04-08 09:48:23
作者: 夢裡周
埋在他清冷馨香的胸膛,感受他沁著涼意的溫度,靈楚感到無比的安心和幸福,仿佛回到了在碧波山上的情景。每天醒來總有一抹月白頎長的身影,風姿綽約,冷香傲骨,回眸轉身,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她多麼希望時間能夠留住,心裡的愧疚與傷感是否就不會存在。
秦知賢,安好。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兩個字蘊含了許多不明的情緒,雙手環腰的觸感,根本容不得她去理清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師傅,你帶我走,帶我走。」靈楚抽著鼻子,淚光閃閃的說道。
承玄沐昊手撐著床榻,身子微微抬高,雪白的髮絲鋪滿枕間,輕薄衣衫內細膩如瓷的肌膚,從冰冷漸漸泛起暖意,一顆平靜的心攪起萬千漣漪。
玉白骨皙的手指鬆了又緊,顫動的指尖終是放在了她的後頸,隔著柔順的青絲,輕輕撫摸。
阿月,這樣的你讓我如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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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漸漸放低,頭靠在軟枕上,胸前是想念了無數夜晚的人兒,玉池澄澈清冷的眼,深藏綿綿情意,淡色嘴角輕揚,風華依舊,璀璨照人且儘是饜足。
這樣的夜裡,撩人的月色總是隱藏,讓人猜摸不透。
翌日,空氣中是雨過後的清香。
深秋,梧桐紛飛,樹葉寂寥,冷意深深。
暮靄站在門外,看見水霧散了又散,雨過後的珠子從樹上滑落,打在闌幹上,聲音清脆。
「都日上三竿了,小姐怎麼還在睡。」她嘟囔著說道。忽然腦中一個想法頓起,她嚇得兩眼瞪起,顧不得尊卑,忙不迭地捶打房門,邊喊道。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我,我是暮靄,我進來了,進」餘下的話沒說完,只聽門咯吱一響,暮靄的手僵在半空,雙眸怔住的看著自家小姐。衣服整齊,妝容淡雅,與腦中病態的模樣成為鮮明的對比,這果然是神醫呀!還有王爺,小姐才能好這麼快。
想到這,面上僵硬的表情緩緩柔和,雙手放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呵呵笑道。「小姐,你今天好漂亮!」
靈楚點了下她的鼻頭,娥眉微皺,「傻丫頭,你家小姐餓了,快去給我端幾樣小菜到屋裡來。」
「啊?」暮靄疑惑道,「小姐,老爺和夫人在正廳等你一起用膳呢,你,不去嗎?」她本想的是小姐如果身體還沒痊癒,她就將飯菜端到房間,可現在小姐好了呀,先前預定的一切就可以取消了,誰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呃,」靈楚扶額,有些心虛說道,「我這頭還是斷斷續續有些痛,身子也有些乏力,所以就麻煩暮靄你了。」
「哦!」暮靄痴痴的點頭,目光晃動,趁著虛掩的門,她有種想推門而入的衝動。遮遮掩掩,若隱若現,實在不是她眼中的小姐。
縱然有太多的猜測,她還是聽話的走開。
在她走後,靈楚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後背抵在門上,心臟跳動,喘著粗氣。
當眸光轉移到那抹修長的身影時,她的眼再也移不開。
「師傅。」
承玄沐昊系上錦帶的那刻,背後一聲嬌柔的呼喚宛若繞指柔,讓他冰冷的心蕩起波紋,層層迭迭。
靈楚幾步上前,從背後抱住了他清瘦的腰肢,臉頰貼在絲滑的布料上,鼻間嗅著他獨有的清香,喟嘆出聲。
「師傅,阿月終於可以一醒來就能看見你了,以後,都這樣,好不好。」她輕聲的說完,雙手一再圈緊,眼眶竟一度泛紅。
承玄沐昊沒有做任何的舉動,只是任由她抱著,傾城風華的臉上,濃濃的哀傷是劃不開的囚籠。
所盼的一切真的能如願嗎?
賢王府,又是另一番景象。
早先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畫面被凝重肅穆的氣氛籠罩,大紅的燈籠是不是該取下了。
本是迎娶王妃的大喜日子,卻被擱淺,任誰都不好受。
為了娶這個王妃,王爺已經是遍體鱗傷了,為什麼老天還是不憐惜他呢?
昏迷不醒時,他娶,說是沖喜。
重重阻隔時,他娶,執意已決。
此等有情有義的賢王,實令人佩服敬慕。
「王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呀,您身上還有傷啊!」王府管家與眾多僕役擋在花園,試圖阻止前行的某人。
只見他一身棗紅錦袍,玉冠束髮,稜角分明的臉龐,俊眉鳳目,邪魅有餘,幾分瀟灑,略尖的下巴,鬍渣殘留,又是幾許滄桑。
「本王身上的傷早已痊癒,本王看誰還敢阻攔。」秦知賢霸氣說完,長腿一邁,傲然的氣勢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老管家心顫的說道:「王爺,您就聽勸一次吧,太,太后娘娘她不讓您,不讓出去。」
「混帳!」秦知賢拂袖,冷然說道,「母后在皇宮,何時下的命令。就算如此,本王的賢王府,有誰敢擋。」
管家抹了一把冷汗,「這,太后早有吩咐,說是,只要,只要您從岳府回來後,便不讓,不讓您邁出王府一步。」膽顫的說完,他險些倒下。
秦知賢全然不顧,步履邁出,就要從管家身側走過,忽然,冷風陣陣,齊刷刷地兵器摩挲聲,整齊的奔跑聲,衣服的摩擦聲。
瞬間王府被御林軍團團包圍。
秦知賢欲強行外出,多次被攔截,狂妄冷傲的他,怒氣衝天。
「王爺,得罪了!」
「母后,你,你騙我。」
「兒臣只要岳靈楚一人,什麼郡主,誰要娶誰便娶去。」
「混帳!你非要氣死哀家不成,哀家讓她與昭陽平起平坐已經是最大的恩賜,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是兒臣不滿,一切都是我,是兒臣強行娶她為妃,是兒臣只要她一人,是兒臣」
嘩啦的響聲極其刺耳,玉盤碧觴,珍饈美酒,一地傷。
「是兒臣非她不可。」攔腰抱起,纖細的重量在他臂彎中,血污的臉龐,睫毛纖翹,小巧的鼻翼下是她嬌艷的唇瓣,血色更添魅惑。
他就這麼款款的抱著靈楚,一步一步向前走。耳邊的喧囂,他人的視線唏噓,全都化為虛無,寧靜的空間裡,他看見她終於屬於自己。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江湖中唯願你執手逍遙。
「師傅,好吃嗎?」靈楚托腮,眼睛直直地盯著猶如天神般的男子。
承玄沐昊勾唇,玉白的手輕放下竹筷,聲音清朗。「阿月,不餓嗎?」
「餓!」靈楚爽聲回答道。
托腮的手立馬放下,將腦袋湊得極近,眉眼彎彎,嘴張開,儘是饜足的笑意。
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將菜送上,靈楚下意識的含住下唇,眉眼哀傷。「師傅是有喜歡的姑娘了嗎?不能再」未完的話卡在齒間,只因他突然湊近的眉眼,那麼好看,那麼讓人心動。
承玄沐昊玉白的手放在她的後頸,額頭親密的接觸,鼻尖相接,唇瓣呼出的氣息是那麼灼熱,那麼撩人心扉。
「師,師傅。」靈楚只覺舌頭打結,心跳也不由自主了。
「這世上除了你,我還能喜歡誰,這世上也只有你,能將我」冷冽的香如濃酒,縈繞耳畔。那抹紅暈久久難散,靈楚將頭埋在他的胸口,雙臂緊緊纏繞,生怕他悄無聲息地離去。
這是她清冷的師傅嗎?
十年相伴,她自詡是最了解他的人,卻在有些方面,又是最不懂他的人。
師傅,我喜歡你,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傻瓜。
每次她鄭重其事的表白,他總是用這兩字來回復,每每想追問,她又沉浸在他溫暖的懷抱中。
擱淺一次又一次。
直到兩人都漸漸習慣,這樣的對白成了日常之談。
她的師傅,清冷矜貴,傲骨紅梅,又如梨花白雪,清雋飄逸。
「只有你能將我吃了去。」
師傅,他,還記得,離別時的話語。
如果沒有離別,結局是否又是另番風景。
「師傅,我和秦知賢,我們」思量許久,靈楚還是將一切告訴了他。
承玄沐昊撫著靈楚的青絲,靜靜地聽著她講述的一切。期間,白皙修長的手,拈住青絲,纏了又纏。
原來他不在的幾月,阿月發生了如此多的事,而且都是有他人參與的事,還是同一人。
臭名昭著、情深義重
靈楚毫無保留的敘說,她能感受到在發間手指的溫度,以及身上散發的涼意。
任何人都不允許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他人侵占,況且那人來勢洶洶。
許久許久,她將這漫長而又短暫的故事說完,發頂傳來悠悠的呼喚。「阿月。」
靈楚抬頭的那刻,空中仿佛有什麼凝結,炙熱芳香的吻落在光潔的額頭,輕輕滑動,卻也只是在鼻翼間。
他,他,親自己,還是主動。
師傅,主動親自己了!
震動比心跳的速度還要激烈。
想當初,她企盼了多久,也只是換來一個被動的吻。當時,她還信誓旦旦的說,總有一天我會親到你的。她所指的親,是指唇上的。可是這一切都還沒來得及實現,就被他奪去了。
秦知賢,他!
靈楚下意識的舔了下唇瓣,躲閃的眼珠急速掩藏,這個時候,怎麼會想到他的,而且還是灼熱的吻。
他曾瘋狂的奪取,霸道的侵占,還有意亂情迷時,他險些!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不能想了。
殊不知,這舔唇一幕落在承玄沐昊眼裡,再厲害的蠱毒也不如她一顰一笑,一嗔一怒的毒。
深入骨髓,此生難逃。
「以後,只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