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風波起
2025-04-04 11:04:28
作者: 夢裡周
「昭陽,當著朕和文武百官的面,怎可如此放肆。」皇帝一句冷聲的話,讓劍拔弩張的氣氛凝結成冰。
婀娜身上散發的一股幽香,清而淺。與她身上濃郁的香氣全然不同。
她似乎在隱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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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雨與紫劍不通內力,聞著她的這股香味並未覺得不妥,只覺是用來狐媚惑人的。
承玄沐昊雖然孤冷如雪,但他還是輕易的捕捉到這一點。
婀娜的心口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咬,她強忍著這份痛苦,手掌貼在面頰,柔柔的對皇帝說道:「皇上,奴家胸口好不舒服。」
「如此,便下去吧!」
「諾。」她輕聲應下,末了狐媚的眼波流轉中,透著別樣的風采。
紅腫的面頰絲毫不影響她的嬌媚,反倒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男人天性就有保護人的欲望,尤其是面對我見猶憐的美人。
偏這美人,還帶著妖氣。
「皇上,她妖媚惑主,不能讓她走。」紫劍高聲不滿的說道。
「放肆,」皇帝『啪』地一掌落在桌上,面色鐵青,冷聲道。「昭陽,你好大的膽子,你說她妖媚惑主,換言之是說朕是昏君嗎?」
紫劍騰地跪下,「皇上,昭陽不是這個意思。我……昭陽口不擇言,還望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身子瑟瑟發抖,額頭磕著地板,聲音極其響亮。
暗處的一雙眼,平淡的看著發生的一切,白皙的手掌放在紅腫的臉龐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心口傳來陣陣疼痛,望著天邊的一輪皎月,琴聲悠揚。
她知道,有人在等她。
姣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紫劍白皙的額頭磕出點點血漬,空氣中異常靜謐,只待掌握天下人生死的最高者開口。
他斜著身子,兩指執起酒杯把玩,眉眼捉摸不透的輕挑,一口清酒入喉。
兩指一緊,白皙的手背青筋突起,玉杯似箭飛出。
眾人雙眸圓睜,震驚的看向酒杯的方向。
正是承玄沐昊。
紫劍抬頭的剎那,正看到玉杯如箭飛出,經過她的耳畔時,臉頰被風颳得生疼。
「沐昊。」
「昊哥哥。」
異口同聲的兩人,雙眸緊盯著那抹月白的身影。
只見他孤冷的面容,一雙眸子平靜得宛若一池湖水,酒水潤過他的唇瓣,更添光澤。玉白的指尖清淺勾磨酒杯的邊沿,悠然斂眸。
昔雨驚恐的欲起身,微涼的指尖就向她覆來。她還是有些害怕的望著他,感到寒意襲到面頰時,她的手指一陣伸縮,冷汗溢出。
皇帝手托著腮幫,眉目慵懶閒散,唇角勾起,饒有興味的看著一切。
眾人屏氣凝神,雙眼集中在扔出的酒杯上。
直到剩下一尺的距離,玉杯猶如被冰霜凍結,陡然墜地,沉悶的一聲。
承玄沐昊依舊一派清冷。
密翹的睫毛微微一動,他優雅地放下玉杯,淡然一語:「皇上,無事,微臣請退。」
「平南候,朕與你還有要事相商,關於昭陽去月玄和親,朕原本打算……」
皇帝冠冕堂皇的開場白還沒說完,他沉聲的一句,「本候會作為使臣前去。」
讓氣氛凝結。
一向冷漠的他居然會答應此事。
「我們走。」轉身對昔雨道。
昔雨微微頜首,一陣透過宮殿的風襲來,不經意撩起她白色的面紗,露出瑩白的肌膚和深色的疤痕印跡。
「雨……」
皇帝暼見低喃道,深眸划過一縷哀傷。
「平南候,」皇帝撫著額頭,沉聲道。「此事是朕考慮不周,你才回來沒多久,本不該插手朝堂之事。只是朕近來身子乏困,處理政事起來力不從心。所以,朕想暫時將曲函的江山交到你手中,不知你意下如何?」
相對承玄沐昊來說,清冷如雪的他依舊一派淡然,毫無波瀾的面龐,一雙冷眸澈然如許。
昔雨倒是面色一驚,低聲說道:「沐昊,我看……」
「不必。」一句被他冷聲打斷,「皇上既有心與妃嬪嘻戲,想來身體並無大礙。我一介閒人,得蒙先帝恩賜,封為平南候。這道旨意,皇上隨時可以拿去。」
皇帝忽然一笑,「平南候開玩笑的功夫見漲,難道是和你收的那個徒弟有關?」
提及此,承玄沐昊眉宇蹙起,清冷的眼染上異樣的色彩向他掃去。
只見皇帝慢條斯理的放下手,挑眉望向他。
面上終於有表情了是嗎?玩味的勾起唇角。
一記冷意令紫劍害怕的直哆嗦。
她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連忙開口:「不是我,不是我。」身子瑟瑟發抖。
「看來傳言是真的。」
驀地一句,皇帝微微勾起嘴角,「朕以為平南候真的是不禁女色呢!原來……是心有所屬。」語氣中夾著陰陽打趣的味道。
清冷的身影就要離去,幾名帶刀侍衛蜂擁而上,將他團團圍住。
昔雨瞳眸睜大,「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
紫劍也一臉震驚,「皇上,昊哥哥他……」
文武百官皆是瞋目。
只有那抹潔塵的身影,眼神清冷的轉動。
皇帝眼帶幾分痴迷,幾分愛憐的靠近,柔情的目光始終落在藍色的倩影上。「雨,至始至終,朕想要的只是你。」
月色皎潔,這夜終是不平凡。
婀娜望著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拱手道。「屬下參見主人。」
蒼老的聲音自夜色中傳來,「做得好。」
褐色的小瓶如箭向她射去,兩指扣住瓶塞,玫紅色的藥丸入喉。她嫵媚的臉上,眉梢處的桃花暗夜下綻放得嬌艷。心口似萬千螞蟻的啃咬漸漸散去,蒼白的面色添了一抹緋紅。
貝齒緊咬住下唇,媚眼轉動的看向黑暗中的人,纖嫩的手指深深嵌入泥塵。
幽谷流淌,她忍住欲、念的開口,「屬下、告退。」
姣好的身影步伐趔趄的消失在夜色中,黑暗下那抹高大的身影,黑袍裹身,一截狐狸面具。月色散落,覆在光潔的下巴,輕揚的唇角,色澤艷麗。
手指骨皙,一節玉笛碧玉朱華,悠揚綿長的樂音淺淺溢出。
風起雲湧,蕭蕭幾何。
福寧殿,沉香裊裊,隱約中摻著一股藥香,讓人心神安寧。
太后手托著額頭,身子斜靠在軟榻上,輕聲喚道:「佩心。」慵懶的抬起手臂,一抹高大身影悄無聲息的靠近,修長的手臂伸出,握上她的手掌,低揚的一聲:「母后。」
太后激動的反握住他的手,身子微微一顫,眼眸沁出點點淚光。「皇兒。」
「母后,」秦知賢蹲下身子,柔聲的說道。「兒臣回來了!」
太后拍著他的手,連連點頭,眼角濕潤。「好,好。平安回來就好。」
手掌撫上他俊逸的面頰,感受著光潔的下巴,那裡還餘留著淺淺的鬍渣。
想來他是風塵僕僕趕回府上,還未休整便匆忙進宮。
她不禁感到欣慰,拉著他噓寒問暖起來。
「皇兒,哀家有件事想徵求你的意見。」
「母后,兒臣也正有事向你稟報。」
太后拖長音調,眉眼輕挑,望著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鄭重的他,她不免感到奇怪。
「如此鄭重,倒不像皇兒你了!」
秦知賢淡揚唇角,眼眸噙著笑意,「兒臣要娶岳靈楚為妃,此生一人。」
太后的身子一下僵硬,雙眸睜大的望著他,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阿嚏……」
靈楚緊裹著被子,夜裡出奇的寒冷,卻又有淡淡的月色灑落,覆在衾被上,令她輾轉難眠。
枕邊是金光閃閃的盒子,打開後夜明珠的光輝照亮了整個房間。
珍貴的東西,不是看它是否價值連城,而是那個人的心意。
他親手做的,她知道。
她強迫的讓自己笑,可融入心裡的是滿滿的愧疚。
不期然,那支遺落的梅花簪,總是占據她的內心。
那種痛,就像將整個人撕碎,沒有血液在身體流淌。
那些久違的記憶像潮水湧現,她越忘不了,對秦知賢的愧疚便又深了一分。
望著地上的那抹月色,晶瑩的淚珠打在手背。
師傅,阿月要如何才能不愛你?
反覆的問著,直到眼皮沉重到無法抬起。
「兒臣要娶岳靈楚為妃,而且只要她。」
秦知賢再次擲地有聲的說道。
「胡鬧,」太后厲聲道,手拍在桌上。「不說你是王爺,連平常百姓都可三妻四妾。你現在告訴哀家,你只要她一人。皇兒,憑你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一定要她。」
「世上女人雖多,可岳靈楚只有一個。」秦知賢深邃的鳳眸噙著堅定,語氣決然。「兒臣非她不要。」
「你、你……」太后頓感氣悶,手撫著胸口,「不行!哀家已經為你找到更好的王妃人選。至於岳靈楚,你絕對不能娶。」
「她有了兒臣的孩子。」
「什麼!」
話音剛落,太后搖搖欲墜的身子,秦知賢及時扶住她。
太后微涼的手抓上他的手掌,震驚道:「皇兒,你說的是真的嗎?」
「兒臣與她在崖底多日。」曖昧不明的話語,他極其認真的表情。
太*緊的手一松,斂眸。「容哀家想想,想想。」
秦知賢離開福寧殿後,高大的身影穿梭在夜色下。
盯著指尖那粒細小的紅珠,他不由得低聲一笑。
「我親手做的,你喜歡嗎?」
軟玉偷香,他愛慘了她。連一刻都不想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