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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男色惑情

2025-03-22 21:58:29 作者: 夢裡周

  對上他嫌棄厭惡戲謔的眼眸。

  「你是誰?你家小姐呢?」心一下子從雲端跌落在谷底。

  他不記不到自己是誰!

  失落傷感湧上眼眸,幻化成一顆顆淚珠,蓄滿了眼眶。

  「王爺,月姐姐她……已經離開了。」

  「離開」,秦知賢捏她下頜的兩指一緊,眼眸寒冷。「她去哪了?」

  緙針只覺下頜都要被他捏碎了,卻遠遠比不上心裡的疼。

  眼裡蹦出淚花,濕了臉龐。斷斷續續的開口,「她……去碧波山,找……喜歡的人。義母說,待將軍回來,便……讓月姐姐……成親。」

  「成親,」秦知賢寒冷的吐出這兩字,手上淡淡的寒氣旋繞在潔白的下顎,盈生了層冰霜。

  

  緙針呼吸困難,艱難的說道:「王爺,放……」

  他的心思早撲在了那兩字上,憤怒、不甘、心痛布滿了整個角落。

  臉上的寒冷凝結成霜,眸子迸發出猩紅,掃過緙針因疼痛變色的臉龐,漠然無情的鬆開捏她下頜的手,冰冷的真氣凝聚,黯然一發,冰霜四散在艷麗的花朵上,固結成冰。

  挺拔的身子高傲拂袖而去。

  得到解脫的緙針,身子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忙著呼吸。

  盈盈秋水的眼眸掃過艷麗成冰的花朵,『迸』的一聲,冰花四散化成顆顆晶瑩的露珠,滴滴答答落下。

  白皙的手抓在冰冷的地上,眼中嫉恨橫生,手划過石地光滑的指甲綻裂開來,點點鮮血染紅了指腹。

  為什麼,你的眼裡只有她。

  我,你卻從不曾記得!

  音侶閣

  白曉生一襲圓領小生衣,頭戴錦帽,一張傾倒眾生的臉,帶幾分陰柔又有幾分剛強。半醉半迷的桃花眼,恰比胭脂紅潤的唇瓣,優美的脖頸,纖白的手指翹比蘭花,一低眉,一掩唇,風華耀眼。

  鶯鶯啟口,音比鳳凰,一時清亮,一時婉轉。

  如此悅耳的樂曲,底下卻無一人。

  原是音侶閣的大門緊閉,今日不招待。

  「公子。」小青端著茶盤向他走近,輕輕喚了聲。

  白曉生接過茶杯,淡抿了一口,又迭起衣袖,試了下音色,欲再唱一曲。

  立在一旁的小青,心疼的開口說道:「公子,這又沒人,就不唱了吧!」

  白曉生回道:「練嗓子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功夫,分厘都不能停。」說完,又練聲起來,極其認真。

  小青撇嘴的看了眼自家公子,嘟囔道:「公子是唱給王爺聽的吧!天天盼著他來,不就怕他聽不到嗎!」

  聲音極低卻無聲的傳進白曉生的耳里,他舞步的時候身體明顯一怔,後又被他悄然掩飾。

  「啪啪」的掌聲,低沉入耳。

  「王爺……」

  小青首先反應過來,出聲喚道。

  白曉生一時的恍惚,直到某人的身影停在他的面前。

  秦知賢寬厚的大掌拍在他的肩頭,薄唇勾起坦蕩的笑容。

  「曉生,陪本王喝酒如何?」

  「王爺這又是受了哪家姑娘的鳥氣,跑我這來找酒喝。」白曉生戲謔道。

  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是高興卻又彆扭的嫉妒。

  秦知賢哈哈大笑,「不愧是本王的男寵,這醋勁可真大。」

  「會開玩笑,也就是沒事了。」白曉生悠然說道。

  秦知賢攬過他的肩膀,「今天只喝酒。」

  不經意的一個動作,他也許沒覺得有何不妥,可有心人看去,卻是別般風景。

  白曉生扭頭看著肩上骨節分明的手,淡淡的抿唇一笑。

  對上他澄淨的鳳眸,心裡『噔』的一聲,有些情緒變了。

  日頭漸漸下沉,橙黃的晚霞映襯著天空,絢爛美麗。

  靈楚坐在潭邊的石頭上,水綠色的裙衫,露出粉白如雪的雙足,碧波蕩漾清澈見底,千奇百怪的各色石頭,魚兒歡快的穿梭,給足心帶來陣陣絲癢。

  潭水中的容顏,秀眉遠黛,一雙明淨的眼眸里幾分憂傷幾分哀怨,秀挺的鼻,紅潤的唇瓣,貝齒淺淺印下痕跡。

  魚兒游過,晃起層層漣漪,驚擾了容顏。

  靈楚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臉頰,手滑在自己的腮幫,狠下心用力的捏了下。

  痛……

  真實的感覺,可為什麼又這麼模糊?

  碧波潭再也沒有了他的身影,該怎樣繼續的追逐?

  「岳姑娘……」

  君紹宸的一聲呼喚,在她轉頭的剎那,他只覺得天空都失了顏色,眼裡就只有那張嫣然淺笑的容顏。

  秋風飄過,揚起她如雲的秀髮,幾縷調皮的掠過她的眼瞼,紅唇嬌艷淡啟貝齒,兩頰的梨渦漾起迷人的弧度,翦翦羽瞳嫣然綻放,瞳孔里倒影澄澈的容顏,褐色眸子裡晶然的光澤,清純明媚。

  君紹宸許久恍惚,明亮的雙眸忽地避開,「晚膳……」

  灼熱盈上了面頰,令說話都變得語倫無次。

  「什麼?」

  君紹宸低垂的腦袋才抬起,掩飾自己內心的躁動。

  彆扭的扯唇笑道,「沒……沒事。」

  突地,眸光驚訝、擔恐。

  「小心……」

  隨著他一聲的驚喝,靈楚猛地受怕,眼睛掃過周圍,只見一條五顏六色的小蛇朝自己的方位,快速的縮爬。

  靈楚平生最怕它了,心跳加速的瞪大了雙眸,雙手糾緊了衣衫,腳想一下子踩上石頭,然青苔濕滑,她重心不穩,直直的掉在了碧潭中,潭水四濺。

  靈楚悶哼,後腦似是碰到了石頭,昏沉的感覺朝自己襲來,四肢也無力,任潭水慢慢的慢慢的沒過自己的身體,水流進了鼻孔,濕了臉龐、秀髮……

  又是一聲砰然作響,君紹宸如游龍的身姿,划走在深淵。

  越往下游,水越深。

  隨著那飄浮的血跡,他猛烈地追逐,岳姑娘,你千萬不要有事。

  清雅的酒樓天字第一號房間裡,一人使勁的喝酒,全然不顧濕了衣襟。

  那冰涼的醇酒如水注流淌,脖頸、喉結在酒的滋潤下,閃著別樣誘惑的光澤。

  秦知賢不知疲倦的倒酒再喝,俊美的容顏上,已經透著粉紅的顏色。

  眉目舒展,雙眼迷離,唇**人。

  「王爺,不要再喝了!」白曉生玉削的手奪過他手中的酒壺,擲地有聲的說道。

  秦知賢紅透的臉龐,打了一個酒嗝,些許的模糊,從白曉生手裡搶過酒壺,又是一大口。

  酒水打濕了下巴。

  大掌猛地一拍桌子,眼睛一下亮起。「曉生,你說……本王哪裡不好了!」

  白曉生以為他是喝醉了,許是在發酒瘋,想著順貼他一點,應該就沒事了。

  「王爺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子,風流瀟灑、慷慨解囊、正義凜然。」

  「那為什麼她就不喜歡……我?」又是重力的拍桌。

  原來……

  白曉生不由得輕嘲自己,都說酒後吐真言,他這是『情根深種』嗎?

  「王爺,世上的好女子多得是。」白曉生輕聲說道,桃眸打量著他的表情。

  「可她岳靈楚就這……一個。」秦知賢揚起食指,直咄咄的盯著。

  紅潤的臉龐,會以為是酒後的胡話,可認真的眼眸,騙不了人。

  「本王一直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只因為這月玄王朝的江山,有皇兄母后,根本就不需要我。」秦知賢又猛喝了口酒,「我不想自己的人生被掌握,所以做了許多荒唐事,讓母后與皇兄對我失望,那我就可以逃離了。可是第一次,我厭惡自己的以前……」

  望著白曉生的臉,勾唇一笑,接著說道。

  「你知道嗎?我厭惡以前的自己,浪蕩風流、無情無義的自己。」

  這話像是戳到了白曉生的心口。

  他全然不顧禮節的握上了秦知賢的手掌,第一次被男人握手,一種奇怪的感覺。

  秦知賢下意識的掙脫開來,許是喝醉了酒,力氣有些薄弱,又許是他握得緊。

  「王爺,曉生很感激你當年對我的救命之恩。也許你會覺得我孟浪,可是有些話我很久以前就想說了!」他說著,另一隻手也握上秦知賢的手掌。

  如今的情況再也容不得他裝傻了,秦知賢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臉色尷尬。

  「曉生,是你喝醉了,還是本王喝醉了。天色已晚,本王先走了……」

  快速的說完,急切地起身,恰逢白曉生也站起喚道,「王爺,眼下我不正是在盡男寵的職責嗎?」

  秦知賢的酒意醒了不少,腦袋有些昏沉,步履趔趄的向前走,忽地身子僵硬的直倒在了地上。

  「曉生,你……」

  訝異的對上白曉生平湖淡然的眼眸,陰柔的臉龐。

  他玉指骨削的滑過秦知賢的耳鬢,「王爺,酒里我放了十香軟筋散。」音輕似魅,眼柔深海。

  玉指點點掠過他的每一寸衣袍……

  秦知賢唯有一雙眼,上下流轉,帶著難以置信與無能為力的憤恨和厭惡。

  真的要變成男寵嗎?

  馬蹄聲急,晚霞炙烈,像極了鮮血與火光交織的顏色。

  「夫人,府外有位將士說是邊關來的。」

  岳府的管家恭敬的向楚浮影稟告道。

  恰逢這時,緙針在她的身邊,兩人正在討論剪紙。

  想到應是自家夫君的書信,激動的說道,「快快請他進府。」

  來人灰頭土臉,軍袍破舊,四周染著血跡與泥土,黑漆的顏色。

  楚浮影的臉色一下子由興奮喜悅轉到震驚慌亂,一口氣憋著,胸短氣悶。

  眼睛暈眩,身子似無線的風箏,搖搖晃晃地倒下。

  「義母……」耳邊迴蕩著緙針焦急恐慌,不知所措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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