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以唇哺藥
2025-03-21 12:42:25
作者: 夢裡周
靈楚歡快的拍手叫好,「好厲害!師傅,我要是學會了它,那豈不是天下無敵!」
承玄沐昊將青劍拋出,划過一道美麗的弧線。
「不可急於求成!」
「等一下……」靈楚快步來到他的身前,他淡然若無的神色,靜逸的等候。
「你額上有東西。」說著,靈楚袖藏芳香的手臂蹭上他瑩白的額頭,他平靜無瀾的眸子深邃如海,紅潤的唇瓣令人經不住想要採擷。
我就不信親不到你!靈楚如是想著,唇角勾起計謀得逞的笑意。
芳唇快如風,沒有想像中的柔軟,是一種質硬的觸感。
靈楚不滿的睜眼,怎麼可能?
承玄沐昊寬大的袖袍擋住了自己的唇,一雙似笑非笑眸,輕揚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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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練功。」
靈楚憤懣的嘟起嘴巴,眸子似嗔似怒。
總有一天,我會……親到的。
十四歲的她,暗自立下誓言。
「師傅……」
秦知賢湊近的臉,在聽到那聲呢喃,迷醉的鳳眸漸漸清明。
「岳靈楚,本王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唇輕輕的落在靈楚飽滿的額上,揚起如春風的笑容。
「做本王的女人。」
他盤膝坐上床榻,讓靈楚孱弱的身軀靠在他的腿上。乳白的暈光覆在她單薄的身子上,紗簾拂動,遮一襲芬芳。
靈楚只覺一股氣息流經四肢百骸,內腹積壓的氣血徐徐消散,身子漸漸輕盈。
師傅,我……
阿月,你……
承玄沐昊扶著她的臂膀,內指一扣,眉宇緊蹙。血脈逆行,你不要命了!
我就可以保護你了!
傻丫頭。
他的下頜抵在靈楚的髮際,眸里流轉著疼惜、珍愛。
「小姐,小姐……」
緙針焦急的呼喊道,日上竿頭,還沒醒來,不會出事了吧!
這般想著,嗓門加大。猛烈地拍打著房門,邊喊邊說道,「你在嗎?」
靈楚昏沉沉的睜開眼,用手打著腦袋試圖更清醒些。
「緙針,在呢!」聲音沙啞無比,孱弱的應道,腳步不穩的去開門。
緙針一把拉住她的手,就是往外拽。「小姐,我們得趕緊去城門,不然來不及送將軍了!」
「什麼!」靈楚赫地瞪大眼睛,詫異出聲。隨手拿起衣服胡亂的往外套。
兩人風塵僕僕的趕到城門時,岳璟正翻身上馬。他身披戰袍,手持方天畫戟,劍眉修挺,目光如炬,迎風而立瀟灑薄姿。
「爹……」靈楚淚水盈滿了眼眶,悽然呼喚道。奔跑到他的身前,一把撲倒在他的懷裡。
岳璟也是鐵骨柔情的熱血男兒,遇到離別的場面難免感慨萬千。放下手裡的兵器,將愛妻摟在了懷裡。
一家三口倒訴衷腸,寬懷對方。送別的百姓也為之動容。
城樓高閣
秦知楓背手而立,俯視下方情景,面容莊重肅穆,一雙明眸刻著深深度量之意。
一旁的秦知賢卻是幾分擔心的注視著城下的某人。
她孱弱的身軀仿佛還靠在自己的懷中,蒼白無力的臉龐還存在自己的腦海,毫無血色的唇瓣還印在自己的心裡。
絲絲牽動他的一舉一動。秦知賢想,自己一定是中了毒,時時刻刻念著她的毒。
離別總是令人感傷!
「夫人,月兒,我……走了!」岳璟誠然的說道。
楚浮影的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強壓住自己的哭泣聲。扯出一抹苦笑,「夫君,平安歸來。」也許是習慣了分別,她不會央求他不要走,因為他的心裡除了有這個家,還有這天下――百姓的大家。
他作為將軍,有他的堅守,有他的使命,國家有難,當挺身而出,做一個坦蕩蕩的男子漢。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大抵就是如此。
「爹……」靈楚拉住他的手掌,於她第一次感到害怕失去,家人的溫暖像一盞燈點亮了她悵惘若失的心房。「女兒還是一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岳璟包住她嫩白的手,含笑道:「月兒,你爹可是常勝將軍,哪會這麼容易死!」
「別說死字,」靈楚心急,忽而釋然。「爹,我和娘親在家等你回來。你一根頭髮絲都不能少,知道嗎!」
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岳璟暢快大笑,眸里柔情脈脈的抱了下自己的妻子,輕聲在她的耳畔說了句。
楚浮影微笑著點頭,目送他的背影遠去。
終已不顧!淚水就想崩塌的堤壩,滾滾落下。
「娘……」靈楚輕輕喚著,用袖子擦拭楚浮影眼角的淚水。「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你就不要……」
忽然頭感到一陣一陣的疼痛,眼睛恍惚,面前重影虛幻。
「月兒!」「小姐!」
靈楚已聽不明是誰在喚她,只覺身子被人珍愛似的抱著,如陽光的溫暖圍繞著自己。她很想看清是誰,可每當睜開那細薄的縫隙時,又重重的閉上。
一間秀雅的房內,床榻上的人兒,奄奄一息。汗濕的發貼在她的耳鬢,額跡、鼻翼浸滿了汗珠,嘴唇乾裂眉頭緊鎖。
已不知是多少碗藥,餵進了又吐出,苦黃的藥漬滴落在她的頸部與衣襟處。
秦知賢一手攬住她的背部,一手端著藥碗見餵不進去,著了急。抬手就是將藥湊進唇瓣喝了大半碗,欲覆唇而上。
幸而楚浮影擋得快速,「王爺,不妥!」
秦知賢反手震去她的招式,薄唇迅捷的覆上靈楚蒼白的唇瓣,吐出含住的藥,一點一滴的渡。
靈楚牙關緊咬,他就用舌頭去頂,試圖磨酸她的齒頰,讓她喝下。他的舍頭麻木得深入,和著藥香和輕輕的齒香。
「夫人……」緙針端著藥進門的剎那,看到的就是這一副場景。秦知賢的墨發擋住了他們嘴對嘴的畫面,倒添幾分朦朧繾綣。
楚浮影震驚不已,然也無奈的呆立在一旁,祈求女兒安好!
緙針的心就像刀割一樣的疼,明明知道不配,卻還奢望。她憑什麼嫉妒,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而自己不過是卑微的草芥。
時間過了很久,靈楚總算是將藥喝了下去。
秦知賢不舍的退開她的唇瓣,見唇漸漸紅潤,一顆緊張的心緩緩放下。
「夫人,本王方才多有得罪!」秦知賢說道。
楚浮影忽地半膝跪下,眸里裝滿了惶恐與不安。「王爺,月兒年幼,性子張狂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她吧!」
秦知賢眯眼,不明所以。「放過她……」細咬著這幾個字,「夫人,何出此言。」
「王爺與白曉生的關係天下人皆知!可……為何還來招惹月兒,害她到如此地步。」楚浮影愛女心切,不免有些氣憤又礙於尊卑關係,語氣稍顯緩和。
秦知賢躬身抬手輕觸她起的手臂,「夫人,快快請起!」
他接著說道:「本王喜歡岳靈楚,誓要娶她為王妃。」
楚浮影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抹堅定與自信。可……她能相信嗎?
楚浮影試探的開口,「那白曉生……」
秦知賢下意識的避開這個話題,不容置喙的道,「靈楚會是本王的王妃。」
楚浮影不由得輕嘲一笑,美眸流轉。「王爺,月兒要嫁的定是今生只娶她一人的良人,而你……」
「平常百姓都可三妻四妾,」秦知賢回道,「何況本王!」
「那麼月兒註定與王爺無緣。」楚浮影冷聲道。
「本王與她已有夫妻之實,」秦知賢陰謀得逞的勾起唇角,「岳將軍……也知道。」
語罷,他凝眸溫情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兒,面色有明顯的好轉後,揚長而去。
楚浮影眉宇間隱隱的擔憂。
「夫人,王爺與小姐的事,」緙針上前,小心試探的開口道。「小姐她會嫁給王爺嗎?」
「緙針,」楚浮影微笑的開口,「你願意做我的女兒嗎?」
緙針幾分忐忑幾分難以置信的望著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喜悅。
幾縷薄弱的陽光投灑進昏暗潮濕的牢房,腐臭的味道充斥著整個空間,凋敝的牆上滿是鮮血乾涸的印跡。滴著尿液的枯草零落遍地,老鼠、蟑螂、壁虎爬來爬去,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
「大娘,我怕!」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緊緊撲在一名婦人懷中。婦人布衣荊釵,灰頭土臉,傲骨猶存。
這間牢房容納的幾人是劉總義的三位夫人和他最小的兒子。
正妻王氏安撫著孩子,鎮定自若。相反那兩位夫人,顫顫驚驚的癱坐在一旁,容顏失色,神情恐慌。
「夫人,請吧!」牢門打開,身著太監服的一人,微微躬身作出請的姿態。
王氏斂了斂眉,輕聲囑託讓照顧好孩子。兩位夫人低眉應道,絲毫不敢言語。
另一間牢房內,皇后蓬頭垢面的背靠在牆壁上,一身破舊的囚服,縱橫交錯的鞭痕,鮮血淋漓。浮腫的雙眼,黯淡無神,唇瓣潰爛不堪,原是一雙玉手如今卻是浮泡紅腫一片,指尖血跡斑斑,纖嫩的肉暴露在渾濁的半空,招來蚊蠅的「光顧」。
撲地一聲,昏暗中人影砰然落地,震起塵埃,也驚醒了呆滯的皇后。
「娘娘……」氣若遊絲的呼喊,「奴婢……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