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脫離苦海
2025-04-06 20:20:01
作者: 蘇玳
玄逸日夜兼程,終於到達扶風國的都城沐陽城。
既然已經來到沐陽城,先要找一處幽靜的地方緩一緩乏,他這一把老骨頭,清閒慣了難得有如此大的動靜。
人既然已經被關了這麼久,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打算修養一日,明日再進入皇宮探尋夏侯溟將秦玉拂藏在了那裡?進入皇宮那種地方,對於他老人家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夏侯溟還不知道傾城山已經來人,昨夜剛剛去過石室,每隔兩日便會送些木蘭花以及各種的果蔬,食材也都是最好的。
朝中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聽說雲夢霓前幾日胸口痛,整日的咳,太醫開了方子,雲夢霓怕傷到腹中的孩子,不肯用藥,竟是咳出血來。
畢竟雲夢霓腹中懷的是他的孩子,雲夢霓也是他留在皇宮,秦玉拂的一個替身,從秦玉拂哪裡得不到的溫存,在雲夢霓這裡都能夠得到。
夏侯溟聽到雲夢霓咳血放下手中的公務,前來鳳棲宮見雲夢霓,見她臉頰明顯消瘦,「拂兒,你為何不吃太醫開的藥,這樣拖下身子會被拖垮的。」
她剛剛懷有身孕,「那咳血的藥方內均有活血損人心智的藥物,臣妾不想服用,怕傷害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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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將病醫好,即便這一胎保不住,朕正直盛年,孩子以後還會有很多。」
「不,皇上臣妾的身子自己是最清楚的,只要再忍上一段時日,體內的淤血都咳出來了,就沒事了。」
「你要相信太醫的話。」
「不,皇上,相信臣妾,臣妾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夏侯溟沒有逼她,畢竟她腹中懷的是他的孩子,太醫說雲夢霓是憂思過度,鬱結傷心,淤血不除始終是個禍患,最主要的是要讓她舒心。
「御花園的花開的正艷,明日朕退了朝之後,不如陪著皇后到御花園走走!」
「好!」
夏侯溟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就不留宿鳳棲宮,先回御書房了,卻不知房頂上,玄逸已經觀察了他一日,並未見他離開皇宮,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異樣。
見那扶風皇后一心想要保住腹中的孩子,又不肯用太醫院的藥,他是有些心急,不如來個打草驚蛇,應該說是引蛇出洞更為貼切。
從房頂躍下來,殿中婢女只嗅到一股馨香傳來,紛紛倒在地上,雲夢霓有些昏沉睜開眼,見一名白髮須髯的老者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是何人?」
還未問清楚,便被玄逸封了穴道,指尖搭上雲夢霓的纖白皓腕,此女子卻是懷有不足兩個月的身孕,憂思成疾,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病。是心裡有什麼事情一直耿耿於懷看不開。
扶風皇帝已經有了稱心的皇后,還將自己的小徒兒關起來,還害得自己的女人憂思成疾,當真是個人渣。
只是胎氣不穩用藥比較費思量,對於玄逸來說比治療風寒還容易的病症,從腰間取了銀針出來,在她的頭和手施針。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玄逸撤了針,方才離開,雲夢霓悠悠醒來,只覺得胸口熱血翻湧,大口的腥咸由口中湧出,噴在了簾幔之上,整個人又暈了過去。
綠蕪醒來,發現宮婢們還在在睡,雲夢霓也躺在榻上昏睡不醒,口角血跡蜿蜒,簾幔上噴的大片血跡,嚇得不輕。
「來人,快來人,去宣御醫!」
御醫深更半夜接到皇后寢宮出了事,忙不迭前去為雲夢霓診脈,發現雲夢霓心口鬱結的淤血竟然吐的乾淨。
夏侯溟剛剛回到御書房不久,便聽到皇后寢宮出事了,匆匆忙忙的趕回皇后寢宮。
卻不知他剛剛走後,玄逸重回房頂躍下,從腰間的皮囊中,取了一隻拇指大的老鼠出來,讓它在御書房嗅了一遍,又去了御書房硯台上的墨讓老鼠吃下。
只要小傢伙嗅過的味道,哪怕只有一絲,都會死死的記住,哪怕將人跟丟了,也不用擔心找不到。
方才將老鼠放入皮囊中,現在就去皇后的寢宮守株待兔,等著人上鉤,扶風的皇帝出於擔心,便會忙中出錯,就是他找到人的機會,可不願意在這皇宮裡繞圈子。
夏侯溟趕到鳳棲宮的時候,御醫已經到了。
御醫跪在地上道:「恭喜皇上,娘娘心口的鬱結已經解開了,淤血也都吐了出來,腹中胎兒也無礙。」
夏侯溟也感到費解,剛剛離開的時候,雲夢霓的臉色還很難看,問詢道:「拂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臣妾也不知,不過臣妾昏迷之前見到一名一身白衣,白髮須髯的老人家。」
夏侯溟眸中驚懼,「白髮須髯的老人家?莫不是傾城山來人了。」
既然傾城山得人肯現身,莫不是已經將秦玉拂救了出來,前來現身是示警的,夏侯溟轉身離開鳳棲宮,他要去石室看一眼,看一看秦玉拂有沒有被人救走。
不看上一眼,他怕是會寢食難安,無心打理朝政。
踏著夜色,夏侯溟小心翼翼的進入一處密道出了皇宮,玄逸帶著隱鼠緊隨其後。
幾次都將人跟丟了,不過有隱鼠在,玄逸擅長醫術,機關術也是懂得一些,一直跟著夏侯溟出了宮外,來到黃陵處。
玄逸也驚嘆,原來夏侯溟將人藏在了皇陵裡面,難怪慕容潯找不到。
石室內,秦玉拂剛剛喝了安胎藥,剛剛睡下。最近幾日她的氣血有些不穩,是憂思過慮,整日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懷了身孕,又擔心丈夫的生死,哪裡能夠安心。
石門開啟,杜衡與綠枝迎了上去,「奴婢,微臣見過皇上。」
見塌上的秦玉拂睡得正沉,看來傾城山的人還沒找到這裡,佯裝鎮定道:「拂兒今日可好些。」
「小姐一直在睡,不過睡得並不安穩,時長喚著先生的名字。」
杜衡道:「皇上,將娘娘關在這裡不是辦法,整日不見天日,就是沒病也關出病來。」
夏侯溟當然知道,易寒竟然請了傾城山的人前來救拂兒,依照雲夢霓的描述,應該就是秦玉拂的師父玄逸。
有密道機關遮擋暫時應該不會找到,不過還是要將人換一個地方隱藏。
秦玉拂睡得並不沉,聽到夏侯溟的聲音,已經醒了過來,杜衡不只一次的想將她接到地面上去,均沒有成功。
「杜御醫,沒有用的,你們的皇上是不會將我放了的。」秦玉拂的聲音很冷。
夏侯溟見秦玉拂已經醒了,來到塌旁,很擔心秦玉拂會被救走,才會拋下一切公務,匆匆忙忙的趕來。
「拂兒,朕知道這樣委屈了你,等你誕下孩子,朕一定將你們母子搬離這裡。」
「如此說,秦玉拂還要多謝皇上的恩典!」秦玉拂嘲諷道。
「拂兒,為何無此絕情,不肯與朕好好講話,就不能夠了解朕的一片苦心。」
秦玉拂根本就不想與夏侯溟爭吵,已經努力在讓自己的內心平和,看著夏侯溟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樣,她母子與易寒才是受害者。
綠枝怕皇上動怒,「皇上,小姐也是因為懷孕身孕的緣故。」
「綠枝,我想睡了,送皇上出去吧!」秦玉拂不想見到夏侯溟。
既然秦玉拂沒有事,夏侯溟也打算離開,為了避免夜長夢好多,他還是要小心行事,畢竟傾城山的人不是那般好對付的。
夏侯溟推開石門,玄逸已經站在門外,所有的護衛均已被封了穴道,夏侯溟大駭,想要將石壁的門關上,玄逸已經出手,夏侯溟被玄逸封了穴道,立在門口,口不能言神不能動。
秦玉拂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玄逸的出現太過突然,聲音有些顫抖。
「師父!師父!」
玄逸見著塌上秦玉拂隆起的小腹,果真是懷了徒孫兒,這可是慕容家的血脈,心中甚是歡喜,總算沒有白忙活一趟。
「還是徒兒夠爭氣,師父就要抱徒孫了。」
綠枝與杜衡已經被突然出現的老者嚇得不輕,綠枝直接擋在了秦玉拂的身前,秦玉拂既然稱呼那人為師父,就是要帶秦玉拂離開的。
「小姐,不要走!」
「綠枝,你是攔不住我師父的,你去準備一些我的衣衫,或許我還會感激你。」
玄逸見一旁的杜衡似乎想要去救皇上,以為他是會武功的,袍袖輕輕一撫,杜衡整個人撞在了石壁上,一口血噴了出來。
「師父,杜衡是御醫,是不會武功的。」
綠枝眼見著杜衡受傷,乖乖的為秦玉拂收拾寢具,一隻很大的包裹,跪在地上,拉著秦玉拂的衣裙跪在地上,「小姐,帶綠枝走吧!綠枝可以留在小姐身邊照看小姐。」
秦玉拂此番要回傾城山是要與夏侯溟斷個乾淨,秦玉拂狠了狠心,一掌劈了下去,綠枝躺倒在地上,「綠枝,從今而後咱們之間的主僕情分已盡。」
玄逸見秦玉拂已經收拾妥當,「乖徒兒,跟為師回傾城山。」
秦玉拂看著門口的夏侯溟,他被封了穴道,此時也是殺了夏侯溟最好的時機,不過秦玉拂放棄了,如今易寒不在朝堂,倘若夏侯溟出了事,後宮的那些妻兒該如何,成親王必反,扶風必定會大亂。
秦玉拂心中很恨他,很想殺了他,卻還是忍住了,如果她殺了夏侯溟,也許易寒也會怨恨她。
「夏侯溟,從今日起你我再無任何瓜葛!」
玄逸是清楚秦玉拂與夏侯溟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秦玉拂選擇原諒,見夏侯溟眸中萬分痛苦,可是余情未了。
夏侯溟囚禁他的徒弟,害易寒受苦多年,這筆帳他可是記得。
當然若不是阮豫章將身中蠱毒的慕容潯送到山上,還是有一點良心。
那就小懲大誡,走到夏侯溟的身前,直接掰開他的嘴,將一顆毒藥送入他的口中,輕拍脊背將藥丸直接咽了下去。
夏侯溟略帶驚恐的眸光看著玄逸,玄逸將秦玉拂帶走,已經是莫大的痛苦,不知道玄逸餵他吃的是什麼?
「你不用擔心,只是毒藥,會讓你每個月圓之夜都會痛不欲生,也讓你嘗嘗潯兒這麼多年所受的痛苦,老頭子獨門秘制,尋常御醫是解不了的。我徒兒老頭子帶走了,看在潯兒的情面上,老頭子不殺你,你好自為之。」
「兩個時辰之後穴道自然會解開,這裡比較隱蔽,應該不會有人前來殺你,若是真的有人,那便是你的惡事做得太多,招了報應!」
玄逸先帶著秦玉拂離開皇陵的密道,畢竟薑還是老的辣,他已經提前在城中和城內準備了馬車。
暗夜中吹響了口哨,馬兒朝著他們的方向奔來,兩個時辰足夠他們走得很遠。
只是馬車不能行進的太快,害怕秦玉拂動了胎氣,他可要保護住他的徒孫兒。
秦玉拂卻是很擔心,「師父,若是夏侯溟派了兵前來該如何是好,您的武功再高也不能夠對付的了那麼多人。」
「乖徒兒,這麼多年傾城山走出來的子弟遍布天下,師父已經傳了消息出去,只要是朝廷的人敢攔著,便是有去無回,傾城山的徒弟可不是那般好欺負的。」
秦玉拂一直認為他的師父根本就不疼她,只是個人掛名的徒弟,沒想到也會如此護短。
「拂兒謝師父相救之恩!」
「別謝師父,不過是看在我那乖孫兒的情分上,不然你與潯兒做的那些蠢事,還要勞煩我們兩個老人家出面。」
秦玉拂是聽得出師父話中的含義,口中的老人家莫不是易寒的師父,「師父,可是掌門師伯出關了?師伯可是去幫助夫君了。」
「當然,你那師伯比我這個師父還要護犢子,剛剛聽到消息便去了岐山,有你師伯在是不會讓潯兒出事的。」
秦玉拂很擔心易寒,當初若不是她太過主動,也許早就被易寒用金蟬脫殼,將她送到了來儀國成為太子妃。
易寒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來愛她,雖然易寒的性命所剩不多,她依然無怨無悔,奮不顧身,不知道她所要的很簡單,只是一個真心真意帶她的人。
兩人的感情兜兜轉轉歷經磨難,不過結局還是好的,她已經找到真心待她,值得託付終生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