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妥協
2025-03-22 21:57:06
作者: 蘇玳
鳳棲宮內,天色還未亮,葉青櫻睡不著,便起來翻看典籍,希望能夠找到內心的平和與寧靜。
採薇端了藥湯過來,「娘娘,您的眼疾剛剛好,不易過度勞累。」
葉青櫻停下手中的筆,「採薇,本宮的心裡一直不安,也不知要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採薇將湯藥遞了過去,「娘娘怕是因為太后和皇上之間的事情一直憂心著。聽說那相府的千金是一個不守婦道,極不安分的女子,才會勞煩太后如此憂心。」
秦玉拂的事情,被宮中的女人們傳的完全走了樣子,要知道這些後宮的女人們,最不缺的就是談資。
也許她不想提秦玉拂,是在意秦玉拂的身份,是太后指給齊王的王妃,每每想起夏侯均她的心頭隱隱作痛。
也許當初沒有聽從家人的安排,沒有想盡辦法坐上皇后的位子,如今也會與他過著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
一切不過都是她的選擇,怨不得人,忍住心中的那分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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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櫻轉移話鋒道:「也不知道皇上與太后之間會鬧到什麼時候?採薇,幫我梳妝吧!本宮去瑤華殿向母后請安。」
瑤華殿內,葉昭華剛剛梳洗完畢,簡單了用了早膳,聽常嬤嬤說,葉青櫻求見,自從眼疾之後,下令讓她安心靜養,葉青櫻有些日子沒有來瑤華殿。
估計是眼疾已經好了,畢竟是親外甥女,那有不疼惜的道理。
「讓她進來吧!」
葉昭華見葉青櫻走了進來,看她的眼上白綾已經去掉,臉色也比從前瑩潤了些,是有好好靜養。
葉青櫻盈盈拜道:「臣妾給母后娘娘請安!」
「你的身子剛剛好,找個位置坐下吧!」
「是!」
葉青櫻找了位置坐下,「母后,臣妾多日未曾前來向母后請安,實是不孝。」
「皇后有心便好,時辰尚早,你是沒有用過早膳,常嬤嬤做了桂花糕,你也嘗一嘗。」
常嬤嬤的手藝是太后最喜歡的,葉青櫻也便順應的吃了一小塊。
她來的目的是想勸太后和皇上和解,「母后,臣妾聽聞母后最近在與皇上鬧彆扭,母后大人大量,就原諒皇上的不敬。」
「你這孩子,枉你如此掛著皇上,皇上卻那般對你。」
葉青櫻垂眸,淚水在心裡凝結,如芒刺刺入心扉,痛無止息。
只是她所有的委屈只能夠自己生生的往肚子裡吞,「臣妾不怪也不願,只想為葉家守住皇后的位子。」
葉昭華見得她眸中的委屈,伸出手抓住葉青櫻的手,她的手竟是冰冷徹骨,也是滿眼心疼。
「既然得不到皇上的心,那就好好當一個皇后,也許不會有自己的子嗣,你還有子苒,好好將那孩子養大。」
「可是皇上不准子苒見臣妾,臣妾也想孩子,畢竟是姐姐的血脈。」
「這個你不用擔心,血濃於水,子苒那孩子還是很思念你,前幾日來瑤華殿,還問起你,只不過皇上不准他見你。」
「子苒!」一想到子苒葉青櫻眸中隱隱泛起水光,是她一手帶大,視如己出。
葉昭華看著葉青櫻,原本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一個人,竟然活在別人的影子裡,越來越像她死去的姐姐。
不過有一件事還是要提前告訴她,畢竟她與齊王之間有過一段情,「皇后,哀家打算將秦丞相的女兒,留在皇宮,學習禮儀,她是齊王的妃子,以後是一家人,見了面不要有隔閡方是。」
葉青櫻眸中酸澀,淚水依然沒有止住,不是為了那孩子,而是為了太后的話,苦澀在心底蔓延。
齊王有王妃了,她心裡該祝福,可是她心裡異常的難受,忍住心裡的傷痛。
「是!臣妾謹記!」
葉昭華見葉青櫻神色黯然離開,常嬤嬤在一旁看的明鏡似的,「太后,皇后似乎對齊王還有些心思。」
齊王對任何人都很差,唯獨對葉青櫻溫柔呵護,原本也是好好的一對有情人,「放心,皇后她有分寸,記著自己的身份。」
齊王同皇上一樣不聽她的,打破了她所有的計劃,如今也只能夠將希望放在子苒的身上。
葉昭華見時辰也不早了,如今皇上已經下朝,是時候去御書房,將秦玉拂的事情解決。
夏侯宸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摺,他也算是一位勤政的皇帝,只是有些好戰,手段也過於血腥,不得民心。
聽宦侍稟告太后求見,太后終於坐不住了,「進來吧!」
葉昭華帶著常嬤嬤由御書房外走了進來,夏侯宸忙不迭放下手中的筆,「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上整日為國事操勞,哀家也不方便打擾,只說幾句話就走!」
夏侯宸起身,「不知母后想說什麼?」
「哀家想要說的皇上最清楚,王家已經交了議罪銀,本應該將人放了!」
「母后,不是朕不放人,那秦家的女子母后也是見了,齊王是個暴虐脾氣,尋常的女子都會怕。只怕人放了,那女子還是會逃的。」
「那也不能夠將人關一輩子,不如皇上將人放了,哀家將她留在宮裡悉心**。偌大的皇宮,總不能讓人給跑了吧!」
夏侯宸早就料到太后會如此,「將那女子留在皇宮不是不可,只是那女子還牽連著一宗要案,需要繡衣使的監管。」
夏侯宸的意思便是可以放了秦玉拂,必須由繡衣使看管,秦玉拂參與查案,太后也不能夠插手。
葉昭華是看中秦玉拂背後王家的勢力,秦玉拂若是有個閃失,聯姻的事情也便作罷。
葉昭華鳳眸染上霜色,先將人從天牢裡面放出來,再從長計議。
「好,不過皇上一定要保證秦家之女的安危,她可是齊王的未婚妻子。」
「母后多慮了,有繡衣使保護,不會有事。」夏侯宸道。
天牢內,秦玉拂每日裡除了坐禪,在天牢內也沒什麼可以做的,坐禪可以修身養性,讓她的心神安寧。
江兗提了食盒進來,見秦玉拂依然在坐禪,她的氣色也算紅潤,沒有一點坐牢的樣子。
桑青見江兗提著食盒,忙不迭上前,接過食盒,將食盒打開,裡面的菜色不再四菜一湯,很豐盛擺了滿滿一桌子。
「小姐,用膳了!」
秦玉拂仿若沒有聽到,江兗拔出手中長劍,直接擲了出去,貼著秦玉拂的鬢端划過,深深的嵌入石壁內。
秦玉拂方才睜開眼,她不過是靜坐而已,也沒妨礙到他,江兗何故生這麼大的氣。
秦玉拂睜開眼,穿了靴子從床上走了下來,見江兗已經坐在石桌前,桑青伺候她淨了手之後,坐在江兗的對面。
秦玉拂看著滿桌的菜餚,「江大人,如果猜的沒錯,我是不是今日就可以出宮了。」
「想得美,太后向皇上求情,留你在宮裡教習禮儀!」
這是秦玉拂早就意料到的,眸中一絲黯然,「總比天牢裡面好過些。江大人也解脫了,每天有要務要忙,不用守著一個女人。」
江兗沒有反駁,站起身來,拔出牆壁上的長劍,寒光一凜,長劍入鞘,冰冷眸光看她,「快吃!稍後還要送你去瑤華殿見太后!」
秦玉拂沒什麼胃口,午膳吃得很少。
江兗從外面提了一隻包袱丟了過去,「已經命人準備了洗澡水,沐浴之後換上。」
江兗走了出去,秦玉拂將包袱解開,裡面是一身紫色的宮裝,這裡是天牢,她已經幾天沒有洗澡,室內也有些潮濕,都快發霉了。
「桑青,沐浴梳妝!」
江兗等在門外從前連她的浴房都敢闖,如今卻要等在門外。
江兗等了許久,有些不耐煩,堂堂的繡衣使竟然要等一個女人。
石門開啟,桑青攙扶著秦玉拂從天牢內走了出來,一身紫色長裙逶迤拖地,繡著艷麗的牡丹,絲綢在腰間盈盈一系,勾勒出纖濃合度的窈窕身姿。
雲髻峨峨,肌膚晶瑩如玉,櫻唇不點而紅,薄薄的施了粉黛,清麗脫俗間又不失嬌媚。
江兗原本有些慍怒,見秦玉拂這一身裝扮,瞬間熄滅了心頭的一絲怒焰。
斂了駐留在她身上的眸子,冷哼一聲,「女人真是麻煩!」
江兗走在前面,帶著秦玉拂出天牢,不過這一次與上一次走的並不是一條路,很顯然是另外開闢的一條通路,江兗似乎並不在乎,秦玉拂默默將路線記下。
出了天牢,秦玉拂上了一輛馬車,這裡離瑤華殿還要穿過兩層宮門。
馬車內,桑青終於鬆了一口氣,「小姐,終於離開天牢了,可以擺脫江大人的糾纏。」
秦玉拂只是看了桑青一眼,皇上怎麼可能放過她,剛剛不過是故意那般說的。
「只怕是陰魂不散!」
桑青不解道:「小姐說的是江大人嗎?桑青倒覺得江大人對小姐並不壞,您沒有看到,剛剛江大人看您的眼神都變了。
這一點秦玉拂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突然想起了元脩,突然止住馬車,「快停車!」
江兗在馬車外,聽到秦玉拂的聲音,以為她出了事,馬車突然止住,「有什麼事?」
秦玉拂掀開馬車的窗子,衝著江兗道:「江大人,我的護衛元脩去了哪裡?」
江兗沒想到秦玉拂竟然是為了一個隨從將他叫住,他在天牢太吵,囚禁他也沒有什麼用處。
冷聲道:「已經被遣送太子府。」
秦玉拂一直以為元脩一直被關在天牢,如今他回到哥哥身邊,總比待在她這個無用的主子身邊要好些。
心裡也便放心了,「有勞江大人。」
江兗本想警告她,未等江兗說話,秦玉拂直接將馬車的窗子關上。
馬車繼續前行趕往瑤華殿,從今日起她就要住進皇宮,心中幾分期許,不知能否如願,解開她與齊王的婚約?